貓的寄語

陳泠秀

我是一只流浪貓。

穿梭于街頭巷尾之間，在灰色的水泥城市里尋找一方可以容納我的小小空間。

在這寒冷的季節里，小區的花園成了我暫時的容身之地。在這里，我可以看見一絲罕見的綠意，在灰白的世界里綻放自然的光彩。

每天，當天空泛著魚肚白時，沉默的人開始日復一日的工作，垂頭喪氣的孩童戴著口罩背著沉重的書包，或孤獨地走在清冷的馬路上，或被大人緊緊地保護著趕往學校。我慵懶地翻過荒蕪的墻頭，走向我的餐廳——垃圾桶，亦是我的工作區。

桶內各種垃圾擁擠著，如果它們會說話，那一定會嫌棄彼此間的酸臭味。我跳上這座臭氣沖天的山，用鋒利的爪子撕破塑料袋，不停地翻找著，像人類一樣開始重復的工作。過硬的鐵制品會磨損我的爪子，柔軟的塑料又總在爪上纏纏繞繞，灰白的毛總會變成黑色。還有許多奇怪的物件：缺口的茶壺、廢棄的電池、被揉碎的成績單……以及我的最愛——食物。我還要時刻提防，運送這些垃圾的工人在一天之內總會光顧許多次，一不小心就會被誤送往垃圾場。許多工友都經歷過這驚險的旅途。

空閑時，我總會回想那些被運走的垃圾會去到哪里，這座灰色的城市哪有那么多地方去掩埋它們。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這些被人類制造、浪費的物品也會將人類掩埋。或許，資源會越來越少，越來越多人成為我的“工友”。人類也會像動物一樣在垃圾里生存，不，他們本就是動物，和我們有什么分別呢？只不過是一個制造，一個消耗。

可憐的人類，終有一天他們會因不進行垃圾分類而自食其果，但那時回頭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