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是詩歌藝術中的精靈,是熔鑄作者主觀感情的客觀物象。意境中的“意”是情意,指主觀的思想感情;“境”是境界,指富有立體感的藝術畫面。文學作品中,“意”不能赤裸裸地說出,需借物來表現;同樣,“境”也不能是純客觀的物象,得由意來觸發。換句話說,意境就是作者的主觀思想感情與詩中所描繪的客觀物象有機給合而形成的一種耐人尋味的藝術境界,它既是作者苦心追求的目標,又是我們評論作品的準繩之一。
近代著名文學評論家王國維認為:情與景是意境的兩個基本要素,情景交融是意境的基本特點;追求感情的真摯、形象的真實和語言的真切是意境的核心。
一首詩歌,從字面上看是詞的連綴,從構思上看是意象的組合,作者不僅要用意象進行感受和思考,還要學會用意象來抒發自己內心的情感。作者對意象的選取與描繪,正是他主觀感情的真實流露。如張繼的《楓橋夜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這是一首七絕羈旅詩。前兩句意象密集:落月、啼烏、滿天霜、江楓、漁火、不眠人,構成了一種意蘊濃郁的情境。后兩句意象跌宕:城、寺、船、鐘聲,給人空靈曠遠的感覺。讀后,讓我們深切地感受到水鄉秋夜幽寂清冷的氛圍和作者孤孑清寥的心境。
再如馬致遠的《天凈沙·秋思》,就以多種景物并置,構成了一幅秋郊夕照圖,透露出令人哀愁的情調。曲中的“枯藤”“老樹”“昏鴉”“古道”“西風”“瘦馬”“夕陽”等,寫的皆是落寞單調的秋景。這種景,創設的是沉郁悲涼的意境,浸透的卻是羈旅斷腸人的情懷。
下面,介紹詩歌中常見的幾種意象:
1.青山:在詩歌中具有深遠曠達、雄渾沉穩、亙古不變的特色,是文人棲息身心的家園。如王昌齡的《送柴侍御》:“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2.明月:(1)對月思鄉,思念親人。如杜甫的《月夜憶舍弟》中的“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2)抒發盛衰無常、物是人非的感慨。如劉禹錫的《石頭城》:“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墻來。”
3.菊花:蘊含著不畏權貴、淡泊名利的精神,象征著隱士君子。如鄭思肖的《畫菊》:“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4.蟬:品行高潔的象征。如虞世南的《蟬》:“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5.杜鵑:孤獨悲苦的意象,又名子規、杜宇。如李白的《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
6.楊柳:“柳”與“留”諧音,古時有折柳送別的習俗。如王維的《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本報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