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變幻烏克蘭（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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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的“時事縱橫”，我們寫了《風云變幻烏克蘭》，至本刊送廠印刷時俄烏戰爭尚未爆發。時值北京冬奧會正在舉行，根據奧運會期間休戰的國際慣例，直至冬奧會結束的2月24日，俄羅斯才向烏克蘭發動了進攻。自俄烏戰爭爆發以來，對于這場戰爭，眾說紛紜，挺俄挺烏，莫衷一是。當前，俄烏戰爭仍在進行，俄烏雙方也在國際社會的斡旋下邊打邊談。這場戰爭會是什么樣的結局？雙方能否談判成功并且在什么樣的條件下恢復和平？我們無法預測。這一期僅就俄烏戰事的起因、俄羅斯的戰略目標和中國的態度談談我們的看法。

自俄羅斯對烏克蘭發動軍事行動以來，幾乎所有西方主流媒體都按照美國和西方國家政府的口徑，說是俄羅斯發動了侵略戰爭，很少有人客觀地反思北約或美國在俄烏局勢激化中扮演的角色。但是，也有人比較客觀地道出了俄烏戰爭背后的原因。這里我們引用美國的三位重量級人物的話語來揭示戰爭的根源。

“福克斯新聞網”是一家美國有影響力的、以敵視中國聞名的美國右翼保守派喉舌。在俄烏開戰后，福克斯新聞網專訪了著名的美國鷹派學者格林沃德。格林沃德認為，俄羅斯之所以會對烏克蘭發動軍事行動，是因為美國以及北約不斷東擴導致的。他指出，當年北約曾對蘇聯前領導人戈爾巴喬夫作出過北約不會再往東“擴張一尺”的承諾，不會把東德納入北約。但北約很快就打破了承諾，而且面對俄羅斯的抗議，美國政府還耍賴說這個承諾只是“口頭”的，而不是寫在紙面上的。后來北約經過五次東擴，就一路擴到了俄羅斯的家門口，在俄羅斯的邊上擺滿了美國所謂的“防御性武器”，所以俄羅斯不可能再容忍烏克蘭加入北約，即便烏克蘭還搞了一個所謂的加入北約的“公投”并獲得了通過。

格林沃德表示，美國本可以通過與俄羅斯進行外交接觸、溝通去緩和此事，但美國的政客們在過去這些年里卻忙著去煽動極端敵視俄羅斯的情緒氛圍，包括宣稱俄羅斯干涉美國大選這種真實性存在爭議的議題，導致任何與俄羅斯進行談判的做法都會被視為“軟弱”，這才使得事情發展到了這么一個很危險的地步，令俄羅斯和美國這兩個核武器大國再次站在了對立面上。

不管格林沃德是站在什么立場上說這番話，但他揭露出一個事實：美國和北約是造成今天俄烏戰爭爆發的根源。

今年92歲的杰克·馬特洛克（JackMatlock）是美國駐蘇聯最后一任大使，見證了美蘇關系的重大變局及隨后的發展走向。就在俄烏戰爭一觸即發之時，馬特洛克在美國“美俄協議委員會”官網發表題為《今日的烏克蘭危機》長篇文章，說烏克蘭事件是美國精英為了服務于國內政治目的精心策劃的鬧劇。面對不斷上升的通貨膨脹、奧密克戎的肆虐、從阿富汗撤軍的指責，以及未能獲得本黨對“重建更好”法案的全力支持，拜登政府在低迷的支持下為了今年的國會選舉做準備，既然在國內問題上取得明顯的“勝利”似乎越來越不可能，為什么不假裝他通過“對抗弗拉基米爾·普京”阻止了對烏克蘭的入侵呢？文章指出，既然普京總統的主要訴求是保證北約將不再接納其他成員，特別是烏克蘭或格魯吉亞，那么如果北約在冷戰結束后沒有擴張，或者如果這一擴張能與在歐洲建立包括俄羅斯在內的安全結構相協調，那么顯然，當前的危機就沒有爆發的基礎。

馬特洛克認為，普京總統的要求是非常合理的，即結束北約擴張并在歐洲建立一個確保俄羅斯和其他國家安全的安全框架。他沒有要求任何北約成員退出，也沒有威脅任何人。

馬特洛克回顧了1962年古巴導彈危機的發生。當時古巴受到美國的威脅，于是請求蘇聯的支持。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得知美國在土耳其部署了核武器，而土耳其是與蘇聯接壤的美國盟友，便決定在古巴部署核導彈。于是，美國總統肯尼迪采取封堵措施，并要求蘇聯撤回導彈，消除威脅。最終赫魯曉夫同意從古巴撤回核導彈。當時沒有對外宣布的是，肯尼迪也同意從土耳其撤出美國導彈。因此，馬特洛克認為，北約不斷東擴是美國和北約“冷戰結束以來最嚴重的戰略失誤”。

對于今天烏克蘭這樣的局面，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早有先見之明。他在2014年克里米亞回歸俄羅斯之前的幾天，即2014年3月15日便在《華盛頓郵報》發文，提醒烏克蘭政府。不得不說基辛格這位世界級的外交大師很有預見性。他寫道：“烏克蘭問題經常被擺成攤牌的姿態，烏克蘭是加入東方還是西方？如果烏克蘭想要生存和繁榮，它就不能成為任何一方對抗另一方的前哨——它應該成為兩者之間的橋梁。”基辛格特別從歷史和文化方面，談到了俄羅斯和烏克蘭的關系。他寫道：“西方必須明白，對俄羅斯來說，烏克蘭永遠不可能只是一個外國。俄羅斯的歷史始于基輔。俄羅斯的宗教從那里傳播開來。幾個世紀以來，烏克蘭一直是俄羅斯的一部分，在此之前，他們的歷史相互交織。從1709年的波爾塔瓦戰役開始，俄羅斯為爭取自由而進行的一系列最重要的戰役都是在烏克蘭的土地上打響的。烏克蘭是俄羅斯歷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事實上，也是俄羅斯的一部分。”

基辛格認為，烏克蘭領導人沒有學會妥協的藝術，更沒有學會從歷史視角審視……這就是亞努科維奇（當時的烏克蘭總統）和他的主要政治對手季莫申科之間沖突的本質。他們代表著烏克蘭的兩翼，一直不愿意分享權力。大國都不容許敵對勢力在家門口威脅自己，正如美國不允許俄羅斯在古巴部署核彈一樣。什么樣的烏克蘭才能生存下去？基辛格認為，一是烏克蘭應有權自由選擇其經濟和政治聯盟，包括與歐盟；二是烏克蘭不應該加入北約；三是烏克蘭政府在國內實行和解政策，在國際上“芬蘭化”，特別是不能敵視俄羅斯。

如果上述的分析成立的話，那么，美國和北約不斷東擴和烏克蘭企圖加入北約，是這場戰爭的根源，俄羅斯發動戰爭似乎是被逼到墻角后的反擊行動。

俄羅斯這次軍事行動全稱為“和平執法行動”，俄方軍事進攻的戰略目標主要有三個：一是承認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兩個地區的獨立，二是以“維和”形式進入這兩個地區“和平執法”，三是將烏克蘭“去納粹化”和“非軍事化”。

2月24日軍事行動開始前三天，普京已經宣布承認烏克蘭東部的“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獨立。隨后，俄羅斯軍隊進入上述地區執行“維和”任務。從戰略角度而言，這樣可以在北約和俄羅斯中間建立有效的軍事緩沖區，似乎這個結果對雙方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但之后的事態發展，令整個局勢出現了驚人的變化，俄羅斯特別執法行動全面升級。是什么原因導致俄羅斯將原本只在烏東局部進行的維和行動，迅速升級為解除烏克蘭軍隊武裝的全面軍事行動呢？

為了與俄羅斯進行信息戰，烏克蘭于2016年建立了專門軍事機構“信息和心理作戰中心”，隸屬于烏克蘭特種作戰部隊，由英國人擔任軍事教官。為了徹底摧毀烏東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鬧獨立地區民兵武裝和打擊俄羅斯，英美不僅利用這個中心直接操盤成立針對俄羅斯的心理戰部隊，還支持烏克蘭創建了專門屠殺烏東地區俄羅斯族民兵的新納粹青年武裝團體。這些納粹團隊組織中，最兇殘的是稱為“亞速營”的烏克蘭國民衛隊。在2019年香港暴亂的隊伍里，也出現過身穿印有大量新納粹符號的“亞速營”青年人的身影。

2022年2月21日，當俄羅斯宣布承認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共和國成立后，俄羅斯維和部隊開始進駐該地區，并向頓巴斯地區進發。2月23日夜間，烏克蘭國民衛隊在未得到烏克蘭政府正式命令的情況下，開始對頓涅茨克共和國展開了猛烈炮擊，緊接著與烏克蘭國民衛隊納粹分子聯系緊密的當地烏克蘭正規軍也開始加入戰局。自此，戰事全面擴大！

2月24日凌晨3點爆發沖突后3個小時，普京發表全國電視講話，果斷將軍事行動擴大為剿滅烏克蘭納粹勢力、實現烏克蘭去納粹化和非軍事化的全面軍事行動。

俄烏戰爭全面爆發后，俄軍在迅速取得制空權后一直比較克制，只把進攻的重點放在軍事目標上，未對烏城市和民用設施進行重武器摧毀，并同意開通人道主義通道，讓烏平民和外國僑民撤離，努力減少對烏克蘭平民的傷害。

俄烏沖突以來，美國和北約始終“隔岸觀火”，烏克蘭只是被美國和北約利用的一枚棋子。這段時間，盡管美方不斷給烏克蘭送武器，但卻不止一次地明確表態說“不會派兵參戰”。這背后有著極為自私的算盤。日前，美國前國會眾議員圖爾西·加巴德指出，美國政府只要保證不接納烏克蘭加入北約，就可以阻止俄烏爆發軍事沖突，但他們偏不這樣做，他們巴不得看到俄烏開戰。一方面，這讓美國政府有更明確的借口對俄羅斯實施更嚴厲的制裁；另一方面，美國的軍工復合體將因俄烏軍事沖突賺得盆滿缽滿。

從欺騙和拋棄烏克蘭，美方所作所為充分暴露了“美國優先”的霸權本質。那些試圖抱美國大腿甚至綁在美國戰車上的人必須好好想想，這樣的美國到底靠不靠得住！外界注意到，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從2月25日起在向俄方表示談判意愿的同時，還表達了對北約的失望。他說，他已向27個歐洲國家領導人詢問烏克蘭是否能加入北約，但均未得到答復，“西方已經完全放棄了烏克蘭”。話語間充滿了被欺騙和拋棄的辛酸與無奈。烏克蘭已經表示，烏方在五到十年內不會再提出加入北約的問題。這應了中國人的一句老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俄烏戰爭爆發以來，中國始終本著客觀公正的態度，按照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獨立自主地作出判斷，決定自己的立場，表明自己的主張。中國歡迎一切有利于烏克蘭問題政治解決的外交努力，支持俄烏雙方通過對話談判尋求照顧雙方合理關切、有利于歐洲長治久安的政治解決之道，并將繼續為尋求和平、實現和平發揮建設性作用。

我國十分重視防止烏克蘭出現大規模人道主義危機，并向烏克蘭提供一批緊急人道主義物資援助。日前，中國向烏克蘭提供的500萬元人民幣的人道主義援助，第三批物資正在運抵烏克蘭，并由烏方紅十字會分發給烏克蘭人民。

俄烏戰爭爆發的第二天2月25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即同俄羅斯總統普京通電話，表示中方根據烏克蘭問題本身的是非曲直決定中方立場，要摒棄冷戰思維，重視和尊重各國合理安全關切，通過談判形成均衡、有效、可持續的歐洲安全機制。中方支持俄方同烏方通過談判解決問題。普京表示，如果烏克蘭做好就中立地位以及不在境內部署進攻性武器進行談判的準備，俄方愿意同烏方開展高級別談判。

3月8日下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同法國總統馬克龍、德國總理朔爾茨舉行視頻峰會。雙方重點就當前烏克蘭局勢交換意見。習近平強調，中方對歐洲大陸重燃戰火深感痛惜。中方主張，各國主權、領土完整都應該得到尊重，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都應該得到遵守，各國合理安全關切都應該得到重視，一切有利于和平解決危機的努力都應該得到支持。當務之急是避免緊張局勢升級，甚至失控。中方贊賞法德為斡旋烏克蘭局勢所作努力，愿同法方、德方和歐方保持溝通和協調，根據當事各方需要，同國際社會一道發揮積極作用。

3月1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同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在意大利羅馬舉行會晤。雙方就中美關系以及共同關心的國際與地區問題進行了坦誠、深入和建設性溝通。關于烏克蘭問題，楊潔篪指出，中方一貫主張尊重各國主權和領土完整，遵守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中方致力于勸和促談，國際社會應共同支持俄烏和談，盡快取得實質性成果，推動局勢盡快降溫。

3月18日晚，國家主席習近平應約同美國總統拜登視頻通話。兩國元首就中美關系和烏克蘭局勢等共同關心的問題坦誠深入交換了意見。關于烏克蘭問題，習近平指出，烏克蘭局勢發展到這個地步，是中方不愿看到的。中方歷來主張和平，反對戰爭，這是中國歷史文化傳統。我們向來從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出發，獨立自主作出判斷，倡導維護國際法和公認的國際關系基本準則，堅持按照聯合國憲章辦事，主張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這些大的原則是中方處理烏克蘭危機的立足點……各方應該共同支持俄烏對話談判，談出結果、談出和平。美國和北約也應該同俄羅斯開展對話，解開烏克蘭危機的背后癥結，化解俄烏雙方的安全憂慮。“一個巴掌拍不響”，“解鈴還須系鈴人”。

在本刊截稿時，俄烏雙方已經過四輪談判。目前烏克蘭戰爭和談判還在進行。我們祈禱戰爭早日結束，和談早日成功，還烏克蘭人民一個和平安寧的生活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