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外二首）

唐政

每個人心中，都有幾塊頑石

每一塊都來歷不明。而它們

最終的去向，不是疾病

就是一個隱喻

如果你能承受粉身碎骨的痛

你就一塊塊打碎它們

把疾病和隱喻，變成憤怒的現場

而有些石頭，已經成了

我們身體的一部分

就像一個嵌入骨頭的幌子

正向真理過渡

即使它們在內心，不斷地

壓低自己的身份，也會掉入

一個慣性的陷阱

——理論上叫不治之癥

我和草是一伙的

我坐在一堆草中，和它們說話

每棵草都像親人，無話不說

有一朵野花，也想插進來

說幾句，但我堅決不給它

開口的機會

春天給過它，廣袤的原野

也給過。但我就是不給

我和草是一伙的

我這個卑微的樣子

早就和這些花分道揚鑣了

滋味

可以先喝一杯咖啡

看看什么樣的苦

是我們可以愉悅接受的

一杯茉莉花茶從沸水里

熬出來的香氣

有優雅之殤

而一杯烈酒像一團火

它在身體里的壯麗之行

揭開了許多事物的真相

還有檸檬水、紅酒和奶茶……

它們在舌尖的根部

種植各種幻想

在眾多的人生滋味里

一杯清水的憂患

是最不容易表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