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夢
伴隨著區域老年人口的迅猛增長,作為現代社會事務重要組成部分的老年教育,已然成為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不可回避的現實問題。大灣區內老年教育協同發展成為一個重要命題。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協同發展的過程其實就是灣區內老年教育資源優化配置的過程,所有避開老年教育資源配置本質的協同發展都不能有效解決問題,以資源的優化配置促進大灣區老年教育協同發展,應該成為實現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發展的聚焦點?;诖?,本文在老年教育資源內涵的界定基礎之上,建構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體系,對大灣區11個城市老年教育進行綜合測度,以期實現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有效配置。
資源是維系老年教育正常發展并推動其持續發展的各要素之和。所謂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實質是大灣區老年教育在發展中所投入的各要素之和以及在老年教育發展過程中派生出并持續推動其發展的各要素之和。根據資源要素的差異性,本文從條件性資源、主體性資源和發展性資源三個維度展開討論。
“條件”指事物發生、發展所必不可少的要素。將“條件”一詞引申到“條件性”一詞,主要指影響事物發生、發展所需的基礎性要素?;诖?,我們可在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協同發展框架內,將那些制約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發生、發展必不可少的資源總稱為“條件性資源”,即影響粵港澳大灣區各級各類老年教育發生、發展必不可少且具有決定性作用的資源要素,它們在粵港澳大灣區的各級各類老年教育形成、發展和變化過程中起著基礎性的、決定性的作用。條件性資源主要包含人口與經濟基礎兩大部分。實現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正常運行,必須以特定的大灣區人口構成為基礎;離開了生產資料的投入,大灣區任何形式的老年教育都無法存在。
主體性主要是指人的能力、情感、意志、性格、品行和價值取向等多種因素在對客體的作用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自主性、創造性、自為性以及能動性的地位和特性。將主體性一詞引申到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協同發展領域,則粵港澳大灣區范圍內的各級各類老年學校(教育機構)也就成了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發展的核心主體。換言之,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的主體性資源,主要指在粵港澳大灣區各級各類老年學校(教育機構)的主體框架內,為實現大灣區各級各類老年學校(教育機構)基本職能而存在的各類資源,即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發展可資利用的人力、物力、財力要素總和。其中,人力主體性資源即大灣區老年教育運行不可或缺的各類人力資源的總稱,如老年學員數、教師數等;物力主體性資源即大灣區內老年學校所不可缺少的物化資源總和,如:圖書館、餐廳、教學設備等;財力主體性資源即大灣區內老年教育所需財力要素總和,如購買土地、培養學生等支出。
粵港澳大灣區各級各類老年教育發展過程中所衍生出來的,可繼續為各級各類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發展所利用的資源要素,在一定程度上是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發展資源中的主體性資源、條件性資源的資源利用效率的體現。考慮到大灣區老年教育發展的實際和研究數據獲取的可行性,本文主要以大灣區11個城市的社會發展指數和綜合發展指數作為識別依據。其中,社會發展指數主要指通過對環境、人口、經濟基礎等領域統一為一個總指數,綜合評估一個地區的社會發展狀況;綜合發展指數主要從經濟發展、民生改善、社會發展、生態建設、科技創新、公眾評價6方面,選定45項指標,對地區的發展進行全面的、綜合性的評價,先后計算分類指數和總指數,體現了“以人為本”的核心理念和“全面協同可持續”的基本要求。
在前述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內涵界定的基礎上,因為可采集的數據指標有限,故本文在指標體系構建的過程中,直接省略了一般意義上指標體系構建的“指標海選——指標篩選”環節,而是在數據可獲取、指標評價相對全面的原則指導下,提出了既定的研究指標集合。(如下頁表1所示)
1.全面性原則
在指標體系構建過程中,本文要以科學、嚴謹的態度選取指標,盡可能使所選取指標的概念與邏輯具有科學合理性,同時也要符合大灣區內老年教育資源水平本身的性質。由此,本文從“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上切入,在通常對于老年教育資源內涵解讀的基礎上,從三個維度提出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的內涵,即條件性資源、主體性資源、發展性資源;其次,研究主要運用文獻法、德爾菲法、變異系數法等主客觀結合的方法進行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評價指標的篩選;再次,從主客觀相互驗證、互為補充的角度,綜合采用層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相結合的方法對所選各個指標依次進行賦權;最后,力求使研究數據具有科學性、代表性、權威性,研究所用到的相關數據都出自國家相關年鑒、人口普查數據以及來自大灣區相關城市政府網站的權威數據。

表1 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評價指標集
2.系統性原則
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評價是一個系統的工作,不論是指標要素的構成,還是評價方式的多元,都是一項繁雜的工程。為此,在梳理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的要素構成時,需要對所選取的指標進行優化分析。在本質上,其既要全面反映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這一具體的評價對象,又要考慮我們所選取的各種指標之間的相互獨立性,最大限度地保證該指標體系不同維度、不同層次的指標不存在任何相關性、指標之間沒有任何交集、指標之間也沒有任何因果聯系。與此同時,力求做到選用最少的評價指標客觀、公正、全面地反映評價對象,一方面盡可能避免所選取指標過于繁雜,另一方面也要避免指標選取過于單一,力求使評價體系處于最優狀態。
3.客觀性原則
在對指標的選擇上要格外注意:不管選取指標科學性有多高,倘若數據無法獲取,那研究根本就無法開展,對于構建的指標體系也會相應地失去作用。因此,聚焦到粵港澳大灣區指標的選取中,我們堅持:一是老年教育資源水平指標選取應注意難易得當,計算的方式方法應簡單易行,即所謂的指標評價體系不應太過復雜,應在保證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各資源水平評價結果客觀性、全面性的前提下,指標體系盡可能要簡潔;二是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評價指標體系中的各個指標數據來源要盡量容易獲取。力求指標數據方便獲取具有可行性,同時為了保證評價指標體系的科學性,在研究中要勇于放棄無法獲得完整數據的指標,否則,對于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的評價就會相應地失真。
在大灣區11個城市間的老年教育資源水平中,就總資源水平而言,廣州、深圳老年教育資源水平明顯高于粵港澳大灣區內的其他城市,位居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第一梯隊;香港、澳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整體較高,居于第二梯隊;東莞、佛山、珠海、江門、中山老年教育資源水平僅次于香港、澳門,位居第三梯隊;惠州、肇慶老年教育資源水平明顯弱于其他地區,位居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的后兩位。如表2所示:

表2 粵港澳大灣區11個城市老年教育資源水平狀況匯總
從老年教育條件資源來看,粵港澳大灣區11個城市的老年教育條件性資源主要集中在廣州、香港、深圳、佛山4地,區域內其他7個城市的老年教育條件性資源水平相較于這4地而言,總體有限。具體來看,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條件性資源水平排名靠前的城市主要是廣州、深圳。這其中,深圳是典型的“經濟大市”(經濟總量位居全國各城市前列,達26927億元),廣州是典型的“人口大市”(人口總量位居全國前列,達1868萬;其經濟總量也達到23629億元規模)。這種“經濟大市”和“人口大市”的背后,內含了以“人均可支配收入”“國內生產總值”等為核心指標的老年教育條件性資源的富集,進而有效地支撐了這些城市間的老年教育資源集聚。(如表3所示)

表3 條件性資源水平狀況匯總
在老年教育的主體性資源水平上,粵港澳大灣區11個城市的老年教育主體性資源集中分布在深圳、廣州等老年教育規模較大的城市,而諸如惠州、佛山等老年教育規模較小的城市,其老年教育主體性資源也相對匱乏。具體來看,粵港澳大灣區內老年教育條件性資源排名前二的城市分別為廣州、深圳。其中,廣州、深圳兩個城市老年教育資源的富集,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老年教育規模的支撐。而澳門、肇慶等城市處于老年教育主體性資源水平的靠后位置,總體上與這些城市較小的老年教育規模呈典型正相關,城市中無論是老年教育機構的總量、老年學員的規模,還是老年教育教管人員總量、用于發展老年教育的教學場地,乃至投入用于老年教育的經費,其總體上都相對有限,處于大灣區11個城市中的相對較低水平,嚴重制約了這些城市老年教育主體性資源的匯集。(如表4所示)

表4 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主體性資源水平概況
從發展性資源來看,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發展性資源的分布以香港、澳門為最多,深圳、廣州次之,而肇慶、江門、中山等則總體上在老年教育主體性資源方面極為匱乏。從理論上看,老年教育發展性資源首先是一種老年教育資源,其次還是業已發展起來的老年學校在持續發展過程中進一步發展、衍生的結果,是一定時期內區域老年教育條件性資源、發展性資源間資源效率的重要體現。因此,我們認為,香港、澳門等城市老年教育發展性資源的富集也在一定程度上表征著這些省區較高的資源效率。進一步看,在這一時期,肇慶、江門、中山等城市位居最后,其中,肇慶等城市既是老年教育條件性資源較為匱乏的城市,同時也是老年教育主體性資源匱乏的城市,但江門、中山兩個城市雖然老年教育條件性資源、主體性資源相對豐富,但由于社會發展指數、綜合發展指數在全國各城市中的排名相對落后,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這些城市的老年教育綜合發展,進而導致這些城市在老年教育發展性資源水平測度中,呈現出相對較低的資源水平狀況。(如表5所示)

表5 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發展性資源水平狀況匯總
在大灣區11個城市間的老年教育資源水平中,就總資源水平而言,其老年教育資源水平排名前二的城市中,廣州、深圳均屬于大灣區經濟社會發展排名靠前的城市??梢哉J為:這種區域地帶性的老年教育資源富集,總體上與區位特征所帶來的政策優勢存在極大相關,與城市的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呈明顯的正向相關。因具備特殊的經濟條件優勢,由此帶來了老年教育投入的增長、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加,以及老年教育機構、老年大學在學員、老年教育教管人員、老年教育志愿者等方面的富集。正是這種促進區域經濟增長的主導與帶動,在極大程度上帶來了廣州、深圳等城市老年教育資源的富集。與此同時,由于經濟體制的不同,加之政策優勢未能得到有效凸顯,惠州、肇慶成為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資源水平的“洼地”。就絕對資源總量看,廣州、深圳、香港、澳門占據了大灣區內老年教育資源總量的一半以上,彰顯出粵港澳大灣區內老年教育資源水平一定的極化特征。
基于此,可以發現:粵港澳大灣區老年教育存量資源的差異與分化,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政府在早期的資源配置所導致的。從區域非均衡理論來講,在經濟發展初期,政府應該將資源優先分配給經濟發展水平較快的城市;但是隨著經濟的發展,政府應該將資源分配側重于經濟水平較落后的城市,并使經濟發展水平較快的城市不斷反哺于落后城市。由此,就粵港澳大灣區資源配置來講,應該讓“老年教育資源水平高于大灣區平均水平的城市”不斷反哺“老年教育資源水平低于平均水平的城市”,促進大灣區11個城市老年教育協同發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