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之外

呂敏航

銀瓶乍裂，一些耀眼的珠子

是天空對泥土的眷戀，屋檐下，伸手接過

雨點的人

滿臉欣喜，三月了，第一次下雨

干裂的嘴唇咂吧幾下，樂開了花

而我，卻看到父親在洪水滔天的對岸

揮動手臂，像一面旗幟

指揮我向上，再向上

任雨水侵襲全身

母親在院子里來回走動

忘記感冒發燒不能淋雨的醫囑

三十年了，或喜或悲的雨中

這幅畫時刻定格在心里

現在，一下雨，我的心就懸起來

老屋龜裂的墻體

和南山那孤獨的墳頭

草似的左右搖擺

我知道，這一生，我逃不出

一場雨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