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愛兵
幽默中有態度
巴金比王蒙年長30歲,兩個人是忘年交。王蒙每次去上海都要看望巴金。巴金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每當王蒙談及要巴金保重身體時,巴金總是說:“你們爭取多活幾年,我給你們打氣,做后盾。”盡管巴金身體不好,但在很多年里,他每次都是親自從二樓將王蒙送出來,一直送到花園里。
王蒙回憶說:“巴老平時顯得很嚴肅,是很少笑的人,算不上是一個幽默的人。但有一次,我和巴老談及某篇短篇小說時,他會心地笑了,笑容是那么燦爛,這是我在以往任何場合中都沒有見到過的。后來聽他的女兒李小琳說,巴老也只有在談到文學作品時才會有如此燦爛的笑容。”
相比之下,王蒙是個很幽默的人。有一年,王蒙去拜訪巴金時,看到他因為作協主席的事情,心情沉郁,就給巴金說起了“相聲”。王蒙對巴金一本正經地說:“我有救國良策。”巴老很感興趣:“你快說!”沒想到王蒙接下去開始“胡說八道”:“我的第一個建議是在文壇內部舉行麻將大賽,誰贏了就讓誰領導一年。第二個建議就是遵從馮驥才在作代會上的一句妙語戲謔:以后作協主席由作家們按大小個排隊擔任。馮驥才身高1.92米,是作家中身材最高的,他想當主席已經昭然若揭。哈哈……”
與巴老談完話后,王蒙心想:這種“說相聲”怎么可以用到巴老這里來?于是他給李小琳打電話檢討,沒想到小琳說,那天是她爸爸一年來最高興的一天。
王蒙說:“我見過不少作家了,最本色、最謙虛、最關懷青年、愛護青年的就是巴金。當時我在文化部工作,巴老很少問及我的工作,談得最多的是鼓勵我多寫點兒作品,多寫,再多寫。有一次,巴老把精裝的有編號的《隨想錄》送給我,他在書寫贈言時,手不停地打戰,但巴老認真執著的勁兒,現在想來我很是感動。巴老在做人和寫作上都堪稱典范,是我的良師益友。”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