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春天

封義瓏

行香子·樹繞村莊

〔宋〕秦? 觀

樹繞村莊，水滿陂塘①。倚東風，豪興徜徉②。小園幾許，收盡春光。有桃花紅，李花白，菜花黃。

遠遠圍墻，隱隱茅堂。飏③青旗④，流水橋旁。偶然乘興，步過東岡。正鶯兒啼，燕兒舞，蝶兒忙。

【注釋】

①陂（bēi）塘：池塘。②徜徉：閑游，安閑自在地步行。③飏（yánɡ）：飛揚，飄揚。④青旗：青色的酒幌子。

【背景】

此詞大約作于作者創作早期的熙寧年間（1068—1077）。作者在居家、尚未出仕的一個春天，乘興游覽了一座村莊，被樸質自然的村野風光所感染，便創作了此詞。

【賞析】

這首詞圍繞詞人游春足跡這個線索次第展開，描繪了一幅醉人的田園春景，寫出了春天的生機勃勃，表現了詞人乘興閑游、欣賞春光的愉悅心情。

上片以“小園”為中心，寫詞人所見的爛漫春光。開頭兩句，從整個村莊起筆：層層綠樹，環繞著村莊；一泓綠水，漲滿了陂塘。這是春到村莊的標志景象。“繞”和“滿”二字顯春意之濃。“倚東風”二句寫出了詞人的怡然自得，表現了他對農村春景的喜愛。“東風”點明時令，“豪興”說明游興正濃，“徜徉”寫詞人只是信步閑游。“小園幾許”五句，集中筆墨寫春之一隅，描繪了一幅百花爭艷，競相開放的圖畫，色彩鮮明，香味濃郁，只用清新明快的幾個短語道出，便寫盡了無限春光，達到了以點帶面的藝術效果。

下片移步換景，從眼前的小園轉向遠處的茅堂小橋。“遠遠圍墻”四句，詞人的視野由近及遠。圍墻、茅堂、青旗、流水、小橋，動靜相間，風光如畫，引人遐想。“偶然乘興，步過東岡”照應上文的“豪興徜徉”，進一步寫詞人的怡然自得。“正鶯兒啼”三句，又是特寫春之一隅，以“鶯啼”“燕舞”“蝶忙”集中表現春的生命活力。“啼”“舞”“忙”三字精練準確，寫出了春天的生機與活力。

這首詞在寫景上運用了多種藝術手法。一是動靜結合。上片側重描述靜態景物，靜中有動；下片側重描繪動態景象，靜景、動景又互相映襯，寫出了春天的盎然生機。二是白描手法。寫紅色的桃花、白色的李花、黃色的菜花，不事雕琢，卻突出了絢麗的色彩，濃郁的香味，構成了春滿小園的誘人圖畫；再如“正鶯兒啼”三句，營造了一幅鶯啼燕舞、蝴蝶采蜜的圖畫。三是寓情于景。整首詞通篇寫景，描繪了“小園”一帶和“東岡”附近明媚的春光，明快的節奏中，流露出詞人愉悅的心情。

行走春天

——讀秦觀《行香子·樹繞村莊》

春天說來就來了

不需要精心謀劃

翻過山越過嶺就來了

行走春天

行走浪漫山花

行走水滿陂塘的詩情畫意

在這個春天

鳥鳴清脆? 漁歌婉轉

漫山遍野宣泄的是芬芳

穿過矮矮的圍墻

隱約的幾間茅草房

就是寫在春天的詩行

多少笑語回旋婉轉

春風? 楊柳? 酒旗

鶯啼? 燕舞? 蝶飛

裝點著小橋流水

裝點心中的那份暢意

春天，可以把所有心事打開

就像百花隨靈魂一起盛開

中學語文高級教師，江西省贛州市贛縣區教育局教研室主任，首屆全國中語會學術先鋒人物。

好一派田園風物春光

——《行走春天》創作手記

秦觀是北宋婉約派詞人，被尊為婉約派一代詞宗，儒客大家，學者稱為淮海居士。秦觀一生仕途坎坷，但善詩賦策論，與黃庭堅、晁補之、張耒合稱“蘇門四學士”。秦觀的詞多寫男女情意，也頗有感傷身世之作，風格委婉含蓄，清麗雅淡。唐、五代和北宋的詞苑中，描繪農村田園風物的詞并不多見。從這一意義上說，秦觀的這首《行香子》，在詞境的開拓方面，起了比較大的作用，堪與蘇軾的《浣溪沙》相提并論。在秦觀的作品中，格調如此輕松、歡快的作品也是不多見的。

樹林圍著小村莊，池塘里春水蕩漾。沐浴著溫和的東風，踏著輕快的步伐，滿懷豪情與興致徜徉在這春天里。眼前一小片田園，把春光全都裝了去。園子里百花爭艷，有嫣紅的桃花，潔白的李花，金黃的油菜花。層層綠樹，環繞著村莊；一泓綠水，漲滿了陂塘。這正是春天來到農家的標志，也是一幅春意盎然的宋代農村畫卷。為表達山村這片爛漫春光和詞人愜意的心境，我心中便涌出這幾句詩：“春天說來就來了/不需要精心謀劃/翻過山越過嶺就來了/行走春天/行走浪漫山花/行走水滿陂塘的詩情畫意/在這個春天/鳥鳴清脆? 漁歌婉轉/漫山遍野宣泄的是芬芳。”

“穿過矮矮的圍墻/隱約的幾間茅草房/就是寫在春天的詩行/多少笑語回旋婉轉/春風? 楊柳? 酒旗/鶯啼? 燕舞? ?蝶飛/裝點著小橋流水/裝點心中的那份暢意/春天，可以把所有心事打開/就像百花隨靈魂一起盛開。”遠處林間有一段圍墻，幾間茅屋隱隱約約地橫臥在那里。茅屋的旁邊有小橋流水，青色的酒旗在那里迎風飄揚。順便趁著這勃勃的興致，不知不覺間就翻過東面的山岡。山岡那邊好一派熱鬧的景象：黃鶯啼鳴著，燕子飛舞著，蜜蜂嗡嗡地采蜜正忙。這是春的生命活力。春天，把無限的生機都一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