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璐
摘 要:近現代西方政治思想家指出,“正義”是社會制度的首要德性,完備的政治道德理論和社會學說都需要有正義理論作為支撐。通過對柏拉圖和羅爾斯的正義觀進行對比分析,有利于重視正義在現實社會中發揮的作用,與時俱進的運用正義原則,堅持用法律與制度正義保證公民平等自由權利,用理論豐富正義實踐的內涵。
關鍵詞:正義觀;羅爾斯;柏拉圖;比較研究
中圖分類號:D09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22)10 — 0055 — 04
人類一直在追求完美的正義[1]。國家需要正義構建優良的社會秩序,人民需要正義塑造良好的公民精神。西方從古希臘到近現代有關正義問題的探討從未停止,西方政治思想家們因其不同的歷史文化和社會背景形成了獨特的正義觀念。基于對西方經典著作的研讀,本文試圖對柏拉圖與羅爾斯的西方政治哲學思想家在各自的著作——《理想國》和《正義論》中的正義觀進行比較研究,以期進一步探究正義的概念及本質,包括正義問題的重要性、正義與社會基本結構的關系、正義與善、正義的條件等。
一、柏拉圖《理想國》中關于正義的思考
《理想國》的核心部分就是正義觀,柏拉圖提出的正義觀及理想構思與當時的歷史背景和社會環境息息相關。在歷經混亂與逐漸衰落的城邦制國家后,柏拉圖企圖扭轉城邦混亂的局勢,希冀用一種理想的政治制度解決現實城邦中存在的各種政治問題以拯救處于危機中的城邦。[2]柏拉圖對正義的思考體現在如下方面:
(一)城邦正義概念的界定
在《理想國》中,柏拉圖以蘇格拉底之口,通過對話錄的形式就正義的定義進行了討論。為了回答“什么是正義”,他認為首先要將“個人的正義”與“城邦的正義”分開討論,先論述正義對城邦的影響,進而對城邦正義如何影響個人正義的問題展開探討。
在設計城邦的過程中,涉及衣食住行、美術音樂等精神生活、各行各業的人、軍隊、管理者等。城邦是各種角色聚集起來,形成一個類似有機體的組織。其中,柏拉圖挑選出城邦生活中最重要的角色——護國者,其職責是守護城邦以避免外部侵略與內部腐壞,因此護國者應具備良好的品質。良好的品質是教育的結果,國家教育的目的是塑造良好心靈,建立“對于美的有秩序的事物的有節制與和諧的愛。”[3]112教育的原則要求只向護國者提供適合于美德成長的東西,有相反效果的東西要被禁止,由此,國家要建立起一種審查制度,不合適的內容與形式都要受到審查。此外,柏拉圖認為人的心靈是由三個部分構成的,由高到低分別是理性、激情和欲望,要使心靈和諧,就需要使心靈具備某種美德。其中,與理性相匹配的美德就是智慧,護國者對于國家的理解本身就是一種智慧,這是城邦中其他人無法理解的內容;與激情相匹配的的美德是勇敢,這種勇敢是士兵或護國者的輔助者所必需的;與欲望相匹配的德性是節制,節制貫穿于全體公民,就像心靈中的高貴部分要控制低劣部分,城邦中的優秀群體也應該對低劣群體實施統治,才能有城邦內部的協調和一致。
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提及共和理想,“我們建立這個國家的目標并不是為了某一個階級的單獨突出的幸福,而是為了全體公民的最大幸福”[3]135。在共和理想的實施過程中,護國者是關鍵角色,護國者的腐敗將導致相應技藝的腐敗,從而導致整個國家的毀滅。此外,如果一個城邦有貧富差距,這種貧富差距使得各個階層都要為金錢和利益進行爭斗時,則護國者也無法避免受到腐蝕,其治理國家的技藝將會退化,甚至可能站到人民的對立面,與人民爭奪利益。所以要使護國者的心靈不遭受腐敗,不僅要使其智慧等德性處于一種和諧之中,還要令其不能在根本利益上與人民爭利益。由此,柏拉圖認為,一個正義的城邦要成立,城邦中各個角色要根據各自的天賦和才能各盡其能,護國者的誕生要選賢舉能、優勝劣汰。
柏拉圖的理想城邦是一個有機體,每個部分都與整體發生關聯,部分之間是協作關系。一個正義的城邦就是各階層和各種角色各司其職的城邦,是每個人按其天性找到正確位置的城邦,因為正義意味著和諧,意味著不僭越角色規定的權利和義務的邊界。這個“和諧”的說法既適用于城邦,也適用于個人的心靈。心靈的組成部分“理性、激情和欲望”按照相應的美德“智慧、勇敢和節制”各司其職,這則是個人的正義。
(二)理想政制與非理想政制的思考
柏拉圖對城邦正義的解讀建立在他的哲學思想——“理念論”之上。為什么我們要研究理想城邦?柏拉圖說,“那是為了我們可以有一個樣板。我們看著這些樣板,是為了我們可以按照它們所體現的標準,判斷我們的幸福或不幸,以及我們的幸福或不幸的程度。”[3]215這個樣板就是理想城邦,現實城邦要盡可能的去模仿它。而什么人才能看到這種理想城邦呢?柏拉圖把他們稱為哲學家,即最具有智慧的人,他們才能夠看到樣板,看到理念。[4]因此,只有哲學家成為王,現實的國家才可能最大程度的接近那個樣板。
除對理想城邦的描述外,柏拉圖還思考了偏離理想政體的狀況。在城邦正義中,心靈的正義和城邦的正義形成了一種映射的關系,則在墮落的政體中,心靈的非正義和城邦的非正義也會形成一個映射關系。在整個對話中,柏拉圖集中探討了五種政體,首先是理想的政體,柏拉圖把它稱為王制或貴族制,其對應的墮落政體則分為榮譽政制、寡頭政制、民主政制、僭主政制。榮譽政制是從理想政體中腐敗的第一步,即護國者對理念的觀照減弱,勇敢缺乏理性的支撐,外在的榮譽成了神圣之物,盡管它從理想政體中跌落,但它在相對不好的政體中又是最好的。進一步墮落的政體是寡頭政制,即財富量決定統治資格,有錢有勢的人可成為統治者。更進一步墮落的是民主政制,無錢無勢且不滿足于寡頭統治的平民領袖帶頭推翻寡頭政制成立民主政制。民主政制的墮落就變成了僭主政制或獨裁制度,這些政體的墮落是逐步推進的。
(三)正義與幸福的思考
在《理想國》中,色拉敘馬霍斯提出了“不正義的人才是幸福的”。然而,正義與幸福真的呈對立關系嗎?柏拉圖認為,正義與幸福是統一的,“最善者和最正義者是最幸福的人,能夠自制。最惡者和最不正義者是最不幸的人,不僅對自己實行暴政而且對其國家實行暴政。”[3]369柏拉圖還認為“如果整體心靈遵循其愛智部分的引導,內部沒有紛爭,則每個部分就會是正義的,享受著它特有的快樂,享受著最善的和各自范圍內最真的快樂。”[3]380也就是說,如果靈魂是和諧的,是受著理性統治的,那靈魂各部分都可以享受均衡中的快樂,而這種快樂的均衡與層次的區別能夠有序的連為一體的前提則是心靈的正義。所以,正義的人也是快樂的。此外,色拉敘馬霍斯還進行了追問,一個做了不正義之事而逃避了正義懲罰的人,和一個做了不正義之事受到了正義懲罰的人,哪種情況更壞?根據柏拉圖的辯證法,顯然是做了不正義之事而逃避了正義懲罰的情況更壞,因為當事人的靈魂將繼續腐敗。柏拉圖告誡人們,“靈魂是不死的,它能忍受一切惡和善。讓我們永遠堅持走向上的路,追求正義和智慧。這樣我們才可以得到我們自己的和神的愛。”[3]430
二、羅爾斯《正義論》中關于正義的思考
20世紀70年代,一場“羅爾斯熱潮”推動了當代對社會正義的新思考。在《正義論》中,羅爾斯構思出一個正義的理想社會,這并非是純理想化的,而是在實實在在的地面上建造理想社會的藍圖,是一個我們有可能在現實的、不完滿的人類社會中實現的理想。[5]
(一)正義的主題
羅爾斯認為,正義的首要主題是社會的基本結構。從結構化的思路來看,人首先是在人與人的關系中,是在制度所給定范圍內的活動中造就的,我們應先判斷社會基本結構是否是合理的、正義的,再追問在此社會基本結構中人會成為什么樣的人。由此,有關正義主題的研究思路可用如下三個問題進行概括:要使一個現代社會和諧,需要怎樣的正義原則來引領和規范社會?若要正義原則獲得人們的理性認可,應落實為怎樣的社會制度?當正義原則落實為社會制度后,生活在其中的人會如何被影響,從而得到怎樣的發展?
(二)正義原則
在羅爾斯的正義觀中有關正義原則的論述貫徹始終,可以說是其公平正義觀的核心。由于社會是一個矛盾體,既有利益協作又有利益沖突,就需要正義原則對其進行規范安排,適當的分配權利和義務,有無正義原則對社會的發展會呈現出不同結果。由此,正義原則應當引導社會走向一種“良序”狀態,“一個社會,當它不僅旨在推進其成員的利益,而且有效地受一種公共的正義觀調節時,它就是一個良序社會。”[6]4羅爾斯真正想要探尋的是,在現實條件下,有哪些正義原則可以帶來良序社會。對此,羅爾斯提出兩個正義原則,第一個原則可歸納為平等自由原則,旨在保障公民的平等自由,第二個原則即是機會的公正平等原則與差別原則,在保證機會公平平等的條件下調節社會和經濟中的不平等,從而適當分配合乎每個人的利益[7]。
(三)正義制度
羅爾斯的正義制度構想可以分為四個階段,首先是在無知之幕下選擇出正義原則,然后過渡到第二階段立憲會議,立憲會議中確定的憲法最終會規定著第三階段——立法階段中法律制定的程序合法性,由于社會中各種現實條件十分明晰、具體,所以立法可以得到充分的考慮與表達。到第四階段,隨著立法成功,法律被應用于具體案例中,無知之幕徹底揭開。這四個階段具體承載了兩個正義原則,逐步推動“公平的正義”的制度實現。
(四)正義與善
羅爾斯認為,正當優先于善,任何行為都不能越過相應規則確定的正當范圍,且規范社會基本結構的正義原則源于正當概念而非善概念。正當的“優先性”體現在如下方面:首先,正義原則是在原初情景中選擇的,而善的弱理論所基于的理性選擇原則不是在原初情景中選擇的;其次,個人的善觀念是多樣的,而良序社會中的公民應持有相同的正義原則;再次,確立正義原則要屏蔽無關或偶然信息,而培養善觀念則需要掌握現實社會生活中充分的信息。
此外,正義與善具有統一性。首先,正義感既吻合集體理性的善,也吻合社會善;其次,個人是自由平等的道德人,獲得正義感是對人性善的充分表達;再次,正義與善的交疊能夠證實正義的良序社會具有內在穩定性。
三、羅爾斯與柏拉圖正義觀的聯系與區別
柏拉圖和羅爾斯都是對正義思想作出重要論述的代表人物,雖然二者所處時代不同,但二者都是站在社會混亂與變革的節點上看待正義對社會的效用,且二者的正義觀也是對其所處社會以前的正義思想的總結。這種歷史的連續性決定二者的正義觀具有一定的相通性,且由于歷史時代差異,后者對前者的觀點有一定的繼承性。此外,二者思想存在差異性,主要表現在:二者謀求解決的問題、正義的公共性條件、正義與善價值觀念、效率與公平的權衡、國家是否應具有教育功能、正義思考的方法論等。
(一)羅爾斯與柏拉圖正義觀的聯系
懷特海指出:“全部西方哲學史不過是為柏拉圖的思想做注腳。”也就是說,要么是贊成柏拉圖,要么是反對柏拉圖,都是在柏拉圖的思想下展開工作。柏拉圖開創的思想方式,特別是其理念論,對于整個思想史的影響非常巨大。因此,羅爾斯有關正義的思考離不開柏拉圖的思想基石。
首先,羅爾斯繼承了柏拉圖構建理想模型的思路。在西方思想史上,理念論第一次讓思想的對象轉向了思想本身。思想的對象轉為自身后,必須要利用架構其思想的概念以及概念間的辯證關系來理解思想自身。因此,理念論的展開意味著理性主義精神的成熟和對后世的奠基。羅爾斯也基于理想模型對現實政治和社會展開研究,在研究中,他不斷探討良序社會的概念,認為在良序社會的概念建立后,要通過理性的上升進入到那個原初地位,也就是要摒棄掉我們看待事情時的偶然方式。而柏拉圖的理念論中也強調,只有摒棄掉事物偶然的東西,使思維超越出來,才能進入理念的世界。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羅爾斯繼承了柏拉圖的正義觀。
其次,羅爾斯與柏拉圖都認為正義問題十分重要。柏拉圖認為,城邦的正義集中體現在社會分工中,社會分工是城邦闡述的原因和動力,也是理想國社會政治結構的突出特征。社會分工中,三個等級各司其職、各盡其能,城邦就實現了正義。[4]且城邦治理的整個根源都來自城邦有無結構上的正義。雖然古代的柏拉圖與現代的羅爾斯對于“正義”概念的理解有很大區別,但就正義問題十分重要,且正義問題是社會基本結構上第一等重要的思想上,羅爾斯也是柏拉圖的繼承者。
第三,羅爾斯與柏拉圖都闡述了社會結構與公民的靈魂正義的關系。柏拉圖談到社會基本機構的時候,認為社會基本結構與公民心靈的成長有內在關聯,不同的社會結構會映射出不同個體的心靈。羅爾斯認為,如果一個社會存在制度正義,那么社會成員以及社會活動參與者就獲得了一種正義感,并會想要維護這種正義制度。由此,社會基本結構的不同會影響個體成長方式,影響個體正義感的形成,以及影響個體所形成的正義感的內容。這也是羅爾斯對于柏拉圖的繼承。
(二)羅爾斯和柏拉圖正義觀的區別
羅爾斯與柏拉圖的思想在有關正義的某些觀點上也存在很大的沖突與對立。
第一,二者想要解決的問題不同。柏拉圖想要解決的是“全能正義”的問題,他既要解決個人心靈的正義問題,又要解決城邦正義問題。而羅爾斯認為,個人心靈善的判斷不是由國家來作出的,國家只需保持正義就可以了。羅爾斯想要解決的是社會基本結構中的分配正義問題,分配正義問題僅限于對社會基本益的分配,社會基本益品的分配應將由清晰的正義原則落實到對應制度中,這個問題的解決會導致相關公民的正義感的誕生。從細節的方面來看,柏拉圖為實現全能正義提出要廢除家庭及私有財產。而羅爾斯則認為不能通過廢除私有財產達到全能正義,因為私有財產是受到第一原則保護的基本權利,如果沒有這種基本權利,人就無法實現自我發展和自我認知。
第二,正義是否應具備公共性條件。羅爾斯認為,社會正義必須具備公共性條件。也就是說,兩個正義原則要經過社會中所有理性人探討,達成集體理性的認同。柏拉圖則認為,為了國家利益可以使用所謂“高貴的謊言”去應付公民。這些在羅爾斯思想中是不被允許的,他認為正義原則要被辯護,必須滿足公開性條件。
第三,二者對于正義與善的價值觀念的不同思考。柏拉圖認為,善是最高的理念,也是正義國家所遵循的最高原則。而羅爾斯始終堅持,正當優先于善。這里能看出古代思想與現代思想的區分。因為在現代,羅爾斯非常能理解人生價值觀上的多元性,多元的價值觀中難以挑出一種個人的價值觀作為標準來裁決他人的價值觀。而古代思想中,善就是最高理念,因此最高貴的靈魂就可以對較低劣的人群作出裁決。
第四,二者對于效率與公平的權衡。羅爾斯認為,社會正義原則有清晰的表達,而且這種表達要外化為制度。羅爾斯想要利用由兩個正義原則調控的社會所必然會興起的貧富差距使得效率與公平和諧,即利用不平等去實現效率與公平的統一。而柏拉圖主張消除私有制和貧富差距。
第五,國家是否具有教育功能。柏拉圖堅信國家具有教育功能,國家要遵循善的理念來實施教育管制和輿論管制。可在羅爾斯理論中,國家沒有資格,不能進行宗教管制和輿論管制。因為國家只需要支撐正義原則和正義制度的運行,而教育的職能要反映在國家的各個部門,在執行正義的時候教育公民。公民在獲得同樣正義感的情況下,他們的價值觀區別和所獲教育要在國家不同機構中完成,國家不能實施教育的審核以及價值觀的審核。
第六,二者對正義展開思考的方法論不同。柏拉圖的方法論是某種形而上學的理念。而由于現代社會的發展,人們不會認同這種形而上學的東西,所以羅爾斯的辯護是基于科學知識和公民知識的,是一種反思平衡,以尋求公民間主體堅信的合理共識。
四、小結
正義,在任何歷史時期和任何文化背景中都是人們首要關注的問題。在伯奔尼撒戰爭中,雅典遭遇慘敗,之后的雅典社會危機四伏,整個希臘城邦制度走向衰落。在這種時代背景下,柏拉圖堅信只有正義能夠挽回敗局,拯救社會。羅爾斯正義思想的成熟年代,正是美國的一個動蕩不安的年代,“民主危機”、貧富差距擴大、福利國家的弊端,如何維護社會穩定,這些關系重大的問題亟待解決。所以羅爾斯在其著作中提出,正義可以調和階級矛盾,實現社會的穩定。
通過對比研究柏拉圖和羅爾斯正義觀,能夠將兩種正義理論相互融合,用理論指導制度,用制度更新理論,從而對建設中國“正義”有所啟發。同時還需警醒,制度是隨時間和地域不斷變化發展的,沒有一成不變的制度,理論和制度都應跟隨現實,實現永久性改進。中國社會正義的實現問題,應從中國實際著手,結合中國傳統正義思想與時代發展背景,吸收借鑒外國正義理論與制度經驗,創新性發展中國正義理論、正義制度,從而更好的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參 考 文 獻〕
[1]羅翔.圓圈正義:作為自由前提的信念[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19.
[2]王錫娟.論柏拉圖《理想國》中的正義觀[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2016.
[3]柏拉圖.理想國[M].郭斌和,張竹明,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20.
[4]徐大同.西方政治思想史[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00.
[5]李石.《正義論》講義[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21.
[6]羅爾斯.正義論[M].何懷宏,何包鋼,廖申白,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7]姚德利.亞當·“正義”的詮釋與闡述:西方政治思想產生略論[J].淮南師范學院學報,2004,(04):1-4.〔責任編輯:侯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