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真好！

胡牧芝

五歲那年的大年三十，家家戶戶吃著年夜飯，你懷里躺著一個小女孩，她的鼻頭凍得通紅，嘴里喘著氣。路燈一閃一閃地為你指著路，懷中的女孩睜開眼，她看到了你的汗水在寒風中滑落。

八歲那年的圣誕節，她嚷嚷著要圣誕樹，可附近的商場只賣裝飾品。你不得不開著車跑到郊外，從當地的鄉親那兒買下樹苗和假葉，又急匆匆地回家，到家后已經是晚上，她卻責怪你回得太晚。你似乎不知疲倦，笑著取出裝飾好的圣誕樹，拍著手和她一起唱歌，并承諾以后一定早點回家，她躺在你的懷里睡著了。

十歲那年的暑假，她去香港參加鋼琴比賽，在練習時因為過于緊張而忘了曲譜。你安慰她，鼓勵她，告訴她一定能行。最終，她在比賽中戰勝了自我，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如今，她十二歲了，翻開相冊，看到了她以前和你的無數個美好瞬間。從你引導她開口說話，到你拉著她的小手一步一步蹣跚學步，告訴她，跌倒了，就爬起來，再到你教她做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

她想起小時候，你總是頻頻地把她逗笑，在她張著嘴只會嗷嗷叫的時候，在她還站不穩總是摔倒的時候，在她把青菜炒成“黑炭”的時候……就像現在，你用襪子套住手，模仿蛇的時候，她又躺在床上，笑得快發不出聲來。突然，她又摟住你的脖子，頭靠在你的肩上，低聲說：“爸爸，有你真好！”

你愣了愣，抱住了她。床的一角，她看到自己出生的照片上，是你的字跡 ：“落地的瞬間，你哭了，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