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手、妙手、俗手,是2022年語文新高考I卷作文材料的三個關(guān)鍵詞。這三個詞,本是圍棋的術(shù)語,但細(xì)細(xì)斟酌,又別有一番滋味在其中,似乎更應(yīng)126該是人生的三種不同追求:夯基、超越、免俗。
這也猶如“昨夜西風(fēng)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三句詩詞,揭示了人生的三重境界。
本手,顧名思義,是立本之手,為自己打下扎實基礎(chǔ),按規(guī)則來,按本分做,不炫耀,只求本分與實在。這是人生的起始階段,也是人生的基本常識。做事,必須從基礎(chǔ)扎實做起;做人,必須從本分老實做起。古人所說的“正心,誠信,修身,齊家”,就是人生本手。達·芬奇畫蛋是本手,馬克思在圖書館埋頭閱讀也是本手。這些本手,是他們獲得成功的關(guān)鍵。所以,下本手,就是夯基,是為人生打下堅實的基礎(chǔ)。
妙手,顧名思義,是絕妙好手,是超越常規(guī)的神來之筆。這是每個人都渴望的。妙手,猶如競賽場上最后時刻的“帽子戲法”,猶如田忌賽馬中的排列組合,猶如馬良手中的點睛之筆。然而,妙手是可遇不可求的,表面似乎有老天賜予之意,但實際上,所有的妙手都是建立在本手基礎(chǔ)上的—因為本手的鋪墊,因為本手的累積,于是有了靈光乍現(xiàn),有了水到渠成。如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里的頓悟情形就是日有所思的結(jié)果。妙手的偶得,就是本手前期夯實的回饋。
若把它轉(zhuǎn)化為人生的追求,那就是要追求超越。妙手就是超越過去,超越現(xiàn)在,超越自我。人生在世,要追求生命最大的價值,而最大的價值就是超越。一旦有了超越,自然就有了妙手。
生活中,在本手和妙手之間,仍然有一個俗手存在。
俗手,顧名思義,是世俗或庸俗之手,貌似合理,實際上是有著“小心計”在其中的。它源自人性的弱點,稍不留意,我們就可能成為俗手中的一員。君不見,方仲永五歲前“未嘗識書具”,然一日“忽啼求之”,再然后就是“指物作詩立就,而文理皆有可觀者”。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這樣一盤妙手棋,卻被其父下成了俗手版。世人“或以錢幣乞之”,于是其父覺得有利可圖,便每日帶著仲永“環(huán)謁于邑人,不使學(xué)”,最后只能“泯然眾人矣”。著實令人嘆惜。俗手有時是害人不淺的。
人生在世,很多時候免不了俗手。金錢利益、榮華富貴等,若陷進去了,下的可能都會是俗手。但人生在世,又必須時時提醒自己免下俗手,那就是要超越功名利祿。沒有了俗手,才可能得到妙手。陶淵明免了俗手,于是有了桃花源般的詩意人生;梭羅免了俗手,于是有了精彩的《瓦爾登湖》。多好!
古人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每個人的人生大文章,一定是妙手寫成的,而妙手則必須是下好本手,免去俗手。夯基、超越、免俗,達到人生大境界。
(王輝,江蘇省南京市寧海中學(xué)分校黨總支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