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娜
高考評價體系中指出:要健全立德樹人落實機制,實現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育人目標。這里有兩點啟發:一是“美育”在日常訓練中的呈現成為一種剛需,二是應當進行“通才”程度的“美育”滲透,而不是“專才”程度的無限拔高。比如李澤厚先生《美的歷程》這樣的經典著作,要求每一個學生都“啃下來”,“生硬”地接受美學熏陶,恐怕是難以做到的。美學殿堂中璀璨的花兒數不勝數,采擷其中的一兩朵,引領學生進入“美學”的大門,使其將來有機會愿意更深一層地去了解,那就再好不過了。這也是我們經常思考和探究的問題:大語文閱讀中的“大”有著“包羅萬象”之意,但這個“包”的范圍、深淺定在何處合適?
著名美學家、文藝理論家朱光潛先生“漫筆”式的美學文章讓我們眼前一亮,適合用作信息類文本的閱讀訓練,先生的《說木葉》一文就入選了高中語文教材,這里討論他的另外兩篇文章。
朱光潛先生的《我們對于一棵古松的三種態度》一文中寫道,木商、植物學家、畫家同時看到這一棵古松,卻因為觀者的性格和情趣不同,產生了實用角度、科學角度、審美角度的差異。朱先生說,美感的態度以美為最高目的,在美感的態度中,“我們的注意力專在事物本身的形象,心理活動偏重直覺”“人的美感的活動全是無所為而為,是環境不需要他活動而他自己愿意去活動的”“在無所為而為的活動中,人是自己心靈的主宰”“能孤立絕緣,卻能在本身現出價值”……
朱光潛在《藝術和實際人生的距離》中斷言:藝術是與實際人生有距離的。他提到,藝術上有許多地方,乍看起來似乎不近情理,他解釋說:“藝術本來是彌補人生和自然缺陷的。如果藝術的最高目的僅在妙肖人生和自然,我們既已有人生和自然了,又何取乎藝術呢?”他又提到,藝術都是主觀的,都是作者情感的流露,但是它一定要經過幾分客觀化。他用蔡文姬、杜甫創作《悲憤詩》《自京赴奉先詠懷五百字》為例,解釋藝術家在寫切身情感時,必定把它加以客觀化,必定由站在主位的經受者退為站在客位的觀賞者。他甚至說,一般人不能把切身的經驗放在一種距離以外去看,所以情感盡管深刻,經驗盡管豐富,終不能創造藝術。
朱光潛先生的這些美文,引導學生感知“美之哲學三問”:什么是美、美為什么會存在、美是怎么產生的。由日常所見到哲學思辨,有些句子具有深刻的哲理性,雖然不通俗,但放在比較對照中卻易懂。這樣的短文滲透了“美育”,又錘煉了思維,不失為信息類文本閱讀訓練材料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