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做飯的風波

夏佳音

聆聽母親童年的故事，我們仿若穿越到了佳音母親的童年時代。那時候，上學放學是自己走路來回的;天熱時節，納涼的最好方式竟是在水中;最讓人意外的是，飯還得自己來做……但是，這一切怎么藏得住母親那顆貪玩兒童真的心啊！于是，母親童年記憶中那次難忘的“做飯風波”就這樣發生了……

（本活動由浙江省杭州市賣魚橋小學王鐵青名師工作室策劃）

“當——當——”放學的鈴聲響了，一陣歡悅漾在腦后。

我和二君、大妙兩個小伙伴一路小跑，到村口的小池塘玩水納涼。池塘四周樹木掩映，花草陪襯，水清澈得能望見池底的沙石。

二君可耐不及了，一個虎撲跳進了水里，頓時濺起一陣水花。我也連忙入水，享受起清涼來。忽然，頭頂一陣水浪，身后一陣歡笑。我忙轉過身來，又是一臉涼水，澆得我睜不開眼。一定是二君在搞惡作劇！我開始反擊，雙腳發力，一連串的水珠灑落在她的臉上。她可不甘心，立刻朝我涌過來，齜著牙，雙手一揚，我臉上立刻滿是水珠，隨即一陣清涼。我笑著說了一句：“謝謝你幫我洗臉！”這一下，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歡笑著，玩耍著……

夕陽西下，余暉里映出幾個歡鬧的身影。

玩得累了，一個激靈襲來，我猛然想起這段時間農忙，阿媽囑我早點回家做飯的事兒。

忙與小伙伴們告別，我一路狂奔，往家趕去。村口樹林交衢之處，樹木的暗影已顯猙獰，我的心里卻只有一個念頭：快，快點，得趕在阿媽回家之前把飯做好。

終于到家了！我把書包一扔，從米袋里盛出幾碗米，正要沖水淘，一瞅外面已經快黑的天，便想著節約一點時間吧，不用去淘了。于是，我把米倒入鍋中，直接下了水。

沒淘洗過米的水渾渾的，頗似暴雨肆虐后渾濁的河水。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鍋蓋，利索地蓋上了。

待到生火時，我又猶豫起來：要是這飯不干凈怎么辦？重淘一遍吧？可沒時間了呀！要是被阿媽發現我貪玩兒忘了做飯，那就沒“好日子”過了。

心里糾結著，手腳已不自覺地開始行動。我把引柴放入通火口，拿出火柴輕輕一劃。“唰”的一下，一道火光亮起，引柴燃了起來。我忙放入了一根大木柴。火越來越旺，原本棕褐色的木柴漸漸開始變成了黑炭。

我拼命地放柴，但又不敢放太多，生怕阿媽看到，罵我浪費。

香氣漸漸飄來，一片熱騰騰的白色熱汽彌漫在空中。飯終于好了，我趕緊用火鉗拍滅火，慢慢抽出尚未燃盡的木柴，立在一旁，瞅著明天也能用，就安心不少。

打開鍋蓋，眼前的一幕卻讓我傻眼了：米粒竟全是黑乎乎的，好似有一層不明物質包裹著。這還能吃嗎？

我呆呆地望著，默默拿起飯勺，刮起米飯，發現下面的米飯卻是完好無損，香白誘人。

對，這已焦黑的米飯正好給那頭大母豬吃，今天還沒給它喂過食呢！我一勺一勺地盛出“黑米飯”，忙端去倒在豬圈里。那母豬一下便拱了過來，大口大口吃著。

我可等不了它吃完，轉身回去。耳邊響起了鐵鍬落地的聲音——應該是阿媽回來了。我拿出陳干菜，給阿媽盛了滿滿的一碗米飯放在桌上，心里有一絲得意。

阿媽看見米飯，一言不發地吃了起來。

我也盛了飯，默默地吃起來。

“咦？今兒飯怎么這么少？”

我的心“咯噔”一下，低下頭，輕聲說道：“可能是今兒的米放得少了點吧！”阿媽竟沒說什么。

真是虛驚一場，下次我可不能再貪玩兒了！

（注：文中的“我”系作者的母親。）

（指導教師：王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