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提攜劉白羽

黑瀟

好書還需要一個好讀者

直到人生晚年，劉白羽對初次與巴金會面的場景仍記憶猶新。

1936年年底，在南京做職員的青年劉白羽應邀到上海度假。一天，朋友請他到飯館吃飯。劉白羽一進門，發現有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已經等候在那里了，經介紹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巴金。劉白羽愣了好半天，然后忙不迭為晚到道歉。巴金笑了笑，說：“不礙事的，你是客人嘛，當該是我等你?！笔聦嵣?，二人神交已久，劉白羽在學生時代就向巴金主編的刊物《文學》投稿，他的處女作《冰天》經巴金編輯得以發表，此后又連續為其編輯刊登了幾篇。南京離上海不遠，劉白羽早就想面見巴金向他請教，但慮及對方名氣太大事務繁忙，一直沒敢提及。

這次見到仰慕已久的人，劉白羽欣喜不已。而讓其更沒有想到的是一陣寒暄過后，巴金認真地詢問他是否同意文化生活出版社為其出版小說集，這對在文學上剛剛起步的劉白羽來說，既是夢寐以求的，卻又是不敢奢望的。巴金這樣說，讓劉白羽覺得被天上突然掉下的餡餅砸中了，哪有不同意之理！激動之余，他試探地問：“可是，我連一篇剪稿也沒帶來，怎么辦？”巴金沒有回答，而是將一個紙包遞了過來：“我已經給你編好了，你只要再檢查檢查，看是否做些修改就可以付印?！眲子鸫蜷_一看，里面整整齊齊放置著剪貼在一起的他發表的六篇小說。

有人問巴金為何這般無私地幫助一個年輕的文學愛好者，巴金說：“能編出好文章，出幾本不論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書，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苯涍^巴金的精心編排，次年，劉白羽的第一部小說集《草原上》問世，就此正式步入文學殿堂，亦拉開雙方延續半個多世紀真摯友情的序幕。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