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11月5日,共產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在蘇俄彼得格勒召開(后改在莫斯科繼續開會)。參加會議的中共代表團由陳獨秀(代表黨組織)、劉仁靜(代表青年團)、王俊(代表工人組織)組成,瞿秋白作為工作人員參加大會。
民族和殖民地問題是大會的主要議題之一。11月22日第20次會議,給中國代表30分鐘發言時間。劉仁靜介紹了中國情況和中國共產黨成立后開展的工作,指出中國工人運動在過去一年中“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幾乎喚醒了工人群眾”,這進一步證明“共產黨能夠成功地在群眾中進行宣傳”。中國共產黨已經決定與國民黨組成反帝聯合戰線,形式是共產黨員以個人名義加入國民黨。陳獨秀在共產國際四大上作了兩次題為《中國的政治形勢》《中國的政治派別和反帝統一戰線的口號》的報告,并當選為共產國際執行委員。
共產國際四大通過了《關于東方問題的總提綱》,規定了共產黨人在民族解放運動中應當遵循的一系列重要原則。為了加強對中國革命的指導,大會還通過題為《中國共產黨的任務》的秘密決議,指出“中國共產黨要提出統一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口號,為實現同唯一不追求帝國主義目標的大國——蘇維埃俄國結成聯盟的獨立自主政策而斗爭”“共產黨人應該將自己的主要注意力用于組織群眾、成立工會和建立堅強的群眾性共產黨方面”。
1922年10月6日,毛澤東領導長沙泥木工人舉行長沙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大罷工,并在長沙《大公報》發表罷工宣言,要求增加工資。10月21日,四千多名泥木工人在教育會坪集合,聆聽毛澤東講演:“工友們,我們活不下去!資本家、把頭剝削我們,政府庇護他們。我們只有斗爭了!這是官逼起來的,而且是合法的!”
在幾萬名工人的強大壓力下,10月25日,湖南省政務廳廳長吳景鴻同意泥木工人的《呈省長文》,并當面向1萬多名工人宣布:“營業自由,省憲已經規定,官廳當然不應限制。希望此后社會日有進步,你們的工價,能隨時增加。”在之后召開的慶祝會上,毛澤東對工友們說:“先前你們有些人怨命苦,現在曉得不是命苦了吧?我們要活下去,只有與官府斗,不怕他們,我們人多力量大,最后總會勝利的!”
長沙泥木工人罷工的勝利,鼓舞了湖南的廣大工人。11月5日,湖南全省各工團召開第二次代表會議,參加會議的有粵漢鐵路總工會、岳州鐵路工會、新河鐵路工會、株萍鐵路工會、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長沙泥木工會、理發工會等9個工會的代表,代表會員3萬余人。會議宣布成立湖南工團聯合會,下轄15個工會,選舉毛澤東任工團聯合會總干事,郭亮任副總干事,任樹德、羅學瓚、朱少連等任各部正、副主任。
工團聯合會成立后立即開展斗爭。11月14日,長沙筆業工人罷工;11月25日,長沙印刷工人罷工;11月27日,水口山工人俱樂部成立;12月11―13日,由于勞資糾紛增多,工人們憤慨情緒日甚一日,毛澤東以工團聯合會總干事身份,率領粵漢鐵路等11個工會的20名代表,會見長沙縣知事周瀛干、省警察廳廳長石成全、省政務廳廳長吳景鴻、省長趙恒惕,就結社、集會、當局對工界態度等10個問題進行談判,迫使趙恒惕讓步,答應了工人的要求。
罷工斗爭的一系列勝利,使毛澤東在湖南各界威望越來越高。12月23日,北京《晨報》報道:“工人都以毛之意見為從違,毛之能可,工人亦從而可之。”到1923年5月,湖南全省參加工團聯合會的工會組織達30余個,湖南工人已經成為一支相當堅實的革命力量。
現代物理學家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廣義相對論一經創立,就受到世人矚目,也被中國知識界所關注。
1917年9月,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的中國留學生許崇清,在中華學藝社《學藝》雜志刊發《再批判蔡孑民先生在信教自由會演說之訂正文并質問蔡先生》,文中使用“Einstein于1905年發表之‘相對性原理”作為論據,對蔡元培先生的觀點進行反駁,這是中國知識界對相對論的最早引用。同年11月3日,在國立武昌高等師范學校新成立的數理學會上,該校理化學系教授李芳柏以《奈端(牛頓,筆者注)力學與非奈端力學》為題,介紹了愛因斯坦相對論的許多內容。
進入1920年,我國對愛因斯坦相對論的介紹進入高潮。同年2月,《東方雜志》第17卷第3期“科學雜俎”欄目,刊發《光線能被重力吸引之說》。1921年,《改造》雜志第3卷第8期推出相對論專號,刊登徐志摩、王崇植等人4篇有關介紹相對論和愛因斯坦的文章。1922年,《少年中國》第3卷第7期也推出相對論專號。同年12月,《東方雜志》第19卷第24號,推出愛因斯坦號,登載13篇文章。周昌壽在其中一篇寫道:“愛因斯坦這個名字,在今日中國,恐怕凡是在學界里面的人,差不多沒有一個不知道的——不然,差不多沒有一個肯自己承認不知道的;真所謂有口皆碑,無人不道的時髦人物了。”
應日本《改造》社團邀請,愛因斯坦到日本講學。1922年11月13日,他乘日本北野丸號客輪在上海匯山碼頭登陸,先在一品香餐廳用中餐,繼至上海小世界聽昆劇,爾后游覽城隍廟豫園和上海主要街道。晚上,上海畫家、書法家王震設家宴招待愛因斯坦夫婦,上海大學校長于右任、浙江法政學校教務長應時夫婦等作陪。愛因斯坦在宴會上講道:“今日得觀中國名畫,極為愉快。推之中國青年,敢信將來對于科學界定有偉大貢獻。”次日凌晨,愛因斯坦乘船前往日本。
同年12月31日,愛因斯坦從日本乘榛名丸離日回歐洲經過上海,很多人到碼頭歡迎。1923年1月1日下午,愛因斯坦在福州路17號公共租界工部局禮堂講演相對論,并對記者說:“惟既來上海,未赴中國內地觀光,實為最大之遺憾。”他看到歐洲人在這里“形成一個統治階級,而中國人則是他們的奴仆”,中國人民成了“地球上最貧困的民族,他們被殘酷地虐待著,他們所受的待遇比牛馬還不如”。這引起了愛因斯坦的深切同情和強烈不平。1月2日,愛因斯坦乘郵船離開上海。
(作者簡介:劉岳,中共北京市委黨史研究室、北京市地方志辦二級巡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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