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2022年5月1日,張妙巧嫁給了芒果臺《真正男子漢》節目中的明星班長王威。十年前初相識,十年后“我愿意”,簡單到只有兩個字——緣分。
女漢子的擔當:陪你收拾爛攤子
2019年的初春,陜西省咸陽市內春寒料峭。婚紗店窗外的天空,淡淡的藍,帶著春的氣息。
張妙巧正熱情地給一對情侶介紹婚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闖進來,將她拉出婚紗店,直截了當地說:“我退伍了,想創立自己的服裝品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創業?”
張妙巧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眼前站著的帥氣男孩,不正是《真正男子漢》(2016年芒果臺錄制的大型國防教育節目)里的明星班長、老同學王威嗎?
1993年出生在陜西省咸陽市的王威,跟張妙巧是高中同學,兩人的家也相距不遠。高中時,張妙巧看過王威打籃球。她性格直爽,眉清目秀,一雙大眼睛充滿靈氣,是很多男孩暗戀的對象。不過,高中三年,王威都沒跟她說過幾句話。青春,在夏風吹動的書頁里悄悄流走了。王威高中畢業,選擇了參軍,考進空降兵特種部隊“雷神突擊隊”,成為王牌狙擊手。張妙巧則考入湖南一所高校,學習服裝設計。
2017年1月,《真正男子漢》熱播,王威成為許多女孩心目中的理想對象。有同學得知張妙巧跟王威是同學,調侃說,他們倆若戀愛,那就是現實版的《你和我的傾城時光》。
張妙巧哭笑不得。她跟王威高中畢業后幾乎沒聯系。服裝設計師和特種兵的愛情,只存在于小說里。她萬萬沒想到,王威會突然空降,邀她創業。
王威說,退伍前他就想好了要做中國人自己的軍旅潮牌,品牌名就叫“TRUCE”,休戰的意思。“我們的初衷,不是疆場,而是家園;我們身披迷彩,不是為了走向血與火的戰場,而是為了渲染多彩的世界。”張妙巧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莫名地信任王威,毫不猶豫跟著他去了浙江省杭州市。
2019年3月,西湖柳如煙,張妙巧沒心思看,每天跟王威擠公交地鐵,跑工商,跑工廠……當時,他們找了杭州本地一位老板合作。為了節約租金,在偏遠的郊區租了一間民房做倉庫和工作室。
半個月時間,王威搭建好了公司框架,淘寶店鋪也開通了。起初,招聘的員工還沒到位,王威和張妙巧就一個人頂兩個用,做設計,跑原材料市場,聯系工廠,想推廣文案,餓了就點個外賣對付一下。
然而,第一次創業,沒經驗,資金短缺,王威跟合伙人性格也不合,工作室經營了一年多就拆伙了。清算完資產的那天,合伙人私下找張妙巧,許以高薪,拉她一起另起爐灶。張妙巧拒絕了,她選擇留下,陪王威繼續收拾爛攤子。
倉庫里積壓了200多萬的貨,王威嘆息道:“我是不是選擇錯了?應該聽家人的,找個體面穩定的工作。”張妙巧安慰道:“不就200萬嘛,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去夜市上擺攤。”說完就埋頭去找銷售渠道了。王威看著張妙巧忙碌,學著她的口氣重復了一下,不由得笑了:“人小,口氣倒不小。”一起擺地攤,還挺有意思的,王威竟然有點兒期待。
不過,他的期待落空了。因為,他們找到了解決辦法——直播帶貨。王威雷厲風行地做出分工,他直播,張妙巧當客服。
8月的杭州,熱得要死,倉庫里沒空調,王威就這樣每天直播9個小時,張妙巧上鏈接,毫不含糊地將一長串訂單打出來,圍在脖子上,配一單貨就撕下一張,在倉庫各個貨架上轉來轉去。倉庫在郊區,快遞不上門攬收,王威只能在直播完后,用平板小拖車一趟趟把包裹拉到快遞站。
第一次直播,效果很不錯,就是倆人都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結束一天的工作,也是深夜。王威這才發現,從直播開始,兩人都沒吃東西。“走,我帶你吃好吃的去!”王威拉著張妙巧來到附近的路邊攤,點了倆雞腿,一頓狼吞虎咽。老板被他們的吃相逗樂了,說:“吃慢點吃慢點,別噎著了,我這吃飽管夠。”王威和張妙巧一邊啃雞腿,一邊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哈哈大笑起來!
等不及的告白:愛就要主動出擊
連續播了兩場,王威的喉嚨就火辣辣的,喝水都疼,下播后連話都不想多說。第三天直播時,他看到直播臺上放著潤喉糖,喉頭間瞬間涼絲絲的。直播中途,張妙巧時不時在鏡頭外指著桌上的溫水,做仰脖子的動作,提醒他喝水。
來不及裝空調買風扇,張妙巧連續好幾天像泡在汗水里似的,手都脫皮了。一天晚上,張妙巧準備去休息,王威突然喊住她:“這個護手霜聽說不錯,你涂上試試。”王威拉過她的手,將護手霜涂到她手背上,給她按摩。張妙巧疼得叫出聲來:“你力氣要不要再大點?皮都要給蹭掉了啊!”
王威趕緊減了力道,說:“你看你,天天打包,手都變粗糙了。”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王威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對,趕緊把護手霜塞張妙巧手里,邊跑邊說:“記得多涂涂,別讓手開裂。”張妙巧臉紅了。
連續直播了六天,庫存終于清空。打包完最后一單貨,他們一起送貨去快遞站。路上,王威對張妙巧說:“這幾天可把你累壞了。”說著還回頭看了一眼張妙巧。張妙巧擺擺手說:“你還不是一樣累。”
到了快遞站,王威讓張妙巧休息,他去交貨。王威忙進忙出,一身臭汗,滿身灰塵,一點兒也不像網紅主播、名人。張妙巧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清理完庫存,他們新租了個大倉庫并著手改造倉庫。剛定下改造的計劃,晚上,王威就聯系人來砸墻。領導這么積極,張妙巧也擼起袖子跟著干。王威笑她:“砸墻是爺們兒干的活,你這花拳繡腿的,不知道的以為我欺負你。”張妙巧不服氣地說:“別瞧不起人好不?”她砸得更賣力了。現場,灰塵漫天,碎磚四濺,很危險。王威命令她回去休息。第二天,張妙巧上班,發現倉庫改造好了,貨架齊齊整整。
開始單干后,王威吸取經驗教訓,凡事親力親為,嚴把質量關,選布料,設計款式,設計版型,選精工廠,拿到成衣后再找各種身材的男生女生試穿,試穿后再修改。道道程序走下來,成本被推高,賺不到多少錢。而且,因時間拉得太長,導致發貨延遲,被投訴。他們不得不再花成本去賠償。
最初,張妙巧不太理解。王威說:“我是退伍軍人,很多客戶也是沖著對軍人的信任來的,不能因質量問題,給軍人抹黑,我也不想辜負我的青春。”此后,不論王威做什么決定,張妙巧都表示支持。
有的人,越了解,越欣賞。張妙巧喜歡上了王威。跟著他創業一年多,他們一起走過很多路,吃過很多苦,也一起看過凌晨1點的杭州,一起聽過西湖的雨。她能肯定,王威也喜歡自己。
特種兵與服裝設計師的故事,或許真的能照進現實。有時,張妙巧會想,他會不會像厲致誠一樣,來個軍姿告白:“報告,我,王威喜歡張妙巧!”
想到這些,張妙巧自己都笑了。就王威這樣的大直男,平日拿她當女漢子,她就等不來表白。
2020年夏天,朋友約張妙巧和王威去郊游。同游的人群里,有個男孩得知張妙巧沒有男朋友,立即對她熱絡起來。野炊時,男孩圍在張妙巧身邊打轉,幫她烤串拿飲料,詢問她喜歡吃什么,還打聽她家里的情況。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個男孩有意追張妙巧。吃飯時,男孩特地擠開王威,坐到張妙巧身邊,還很紳士地幫她夾菜、盛湯,特別細心、認真。被擠到一邊的王威,全程沒說幾句話。晚上回到住處,王威氣呼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像小孩一樣賭氣。
一年多的相處,張妙巧摸準了他的脾性,直男,脾氣暴,而她柔韌、直爽,性格互補。工作上,他敢拼敢干,她細心周到,也互補。這次郊游,張妙巧算看明白了,這家伙就是喜歡但不承認,擰巴。
等他來告白,得等到猴年馬月呢!不等了。張妙巧決定主動出擊,瞅準時間,一招拿下。
鋼筋變奶糖:拿下“真正男子漢”
有一天,王威下播后,兩人去路邊攤吃烤串,順帶還點了好幾瓶啤酒。張妙巧一頓猛喝,回家路上,她帶著幾分醉意,說:“小威威,我覺得我們挺互補挺合適的,要不,我們交往吧?”王威搖頭拒絕了:“你今天喝得有點多,早點去休息。”
忍不住告白的人,大多是愛得太深。可是,這份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那段日子,張妙巧心情不大好。恰逢休息日,張妙巧一大早就起來打扮,還大張旗鼓地試穿了一堆衣服。王威問她干嗎,她說約了朋友出去玩。
那天,張妙巧漂漂亮亮地跟朋友出去游玩,將王威一個人留在工作室。一整天,張妙巧既沒打個電話,也沒發個微信,被晾在工作室的王威莫名有些緊張。打扮得那么漂亮,一整天沒任何消息,情況很不對勁。王威一下想到上次郊游的事,擔心張妙巧真的跟人約會去了。可是,他也沒法插手管。
到晚上11點了,張妙巧還沒有消息。王威坐不住了,打電話詢問張妙巧在哪里聚會,不容置疑地說:“發個定位,我去接你,太晚了,打車不安全。”這口氣,張妙巧聽了就生氣:“什么意思?我只是你的合伙人,我和朋友聚會你也要管?”王威一下噎住了。張妙巧順勢激將王威說:“要么當我男朋友,要么就別干涉我社交。”王威一口答應了。
張妙巧問他為什么之前要拒絕自己。王威囁嚅道:“創業一年多也沒掙什么錢,事業沒起來不適合談戀愛。”張妙巧哭笑不得,還好她夠直接。確定戀愛關系后,張妙巧全力助攻王威搞事業。經過一年多的打磨,王威的挑款眼光越來越專業,拍模特照表現也越來越強。做直播,他一點點學習、精進,成為當紅主播。
有一天,張妙巧開著車去發貨,直播了一天的王威在后座上補覺。走到半路,下起大暴雨。王威猛然驚醒,大喊:“快停車!車子爆胎了!”
張妙巧一臉茫然。她停下車,王威快速跳下車,鉆進雨里檢查。果然是爆胎了,若不是及時發現,后果不堪設想。張妙巧拉開車門要下來,王威一掌按住車門,說:“別出來,我來處理。”車外,暴雨如注,王威開著視頻,在會修車的戰友的指導下更換車胎。暴雨沖刷著車窗車頂,也猛烈沖刷著王威,隔著雨簾,張妙巧鼻子發酸。這次意外后,張妙巧對王威更加信任。而王威,也越來越細心,暖心。
他們每天工作結束時,都已是晚上十一二點了。不管多晚,張妙巧都要洗頭。有天晚上,她實在太困,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就要回房睡覺。王威一把將她按回沙發上:“靠著沙發瞇會兒,我幫你吹。”
張妙巧往沙發上一靠,睡意襲來。王威趕緊將吹風機打到最小檔,動作也輕柔了許多。張妙巧瞇著眼,看到王威小心翼翼地捋著她的頭發,神情專注,生怕頭發攪到一起了,忍不住嘴角輕揚。
有一次,在倉庫打包,張妙巧隨口說了句:“好想吃一口小龍蝦啊。”王威轉身一路小跑買回了幾斤小龍蝦,剝給張妙巧吃,自己卻沒吃幾個。
2021年10月29日,王威上班時特意從網上點好了蛋糕,交代店家上午一定要送到。上午,張妙巧和同事們正在倉庫里忙碌,王威收到蛋糕后,故作淡定地喊:“張妙巧,你出來一下。”張妙巧忙從倉庫跑出來。王威突然拿出蛋糕,將盒子打開,上面寫著:“巧巧,我愛你!”王威說:“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同事們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齊齊地說:“巧巧,生日快樂!”工作太忙了,她忙得忘記了自己的生日。看著男友精心準備的一切,張妙巧哭了。這個男人,值得嫁。
十年前初相識,十年后“我愿意”。有些緣分,妙不可言。2022年5月1日,張妙巧嫁給了她心愛的男孩,嫁給了她夢想中的愛情。
那天,張妙巧剪輯了一段視頻,講述了她和王威的故事:“我們的故事,簡單到緣分兩個字足以形容,復雜到可以出本書。從校服到婚紗,沒有一直在一起,但慶幸的是,最后是你……”
編輯/張亞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