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翠菊
寫一寫這個英雄的老人吧!大爺是一名中學老師,或許在別人的眼里是平凡的。但是,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在平凡中堅守,用一種情懷堅守一種信念,且能堅持到底,這便也是英雄!這是婆婆家的大爺,雖然我是這家的媳婦,可我也如這家的孩子們一樣,熱愛著、敬畏著我們的大爺。
當年,我一個外鄉的小丫頭因為命運使然,帶著老爹來到了江蘇一個半封閉的偏遠小鎮,算是討生活吧!老爹老了,我已然成了老爹的方向!鎮子不大,我跟老爹當時租住在那個街面上,我就在那個小鎮上幫人家賣魚。當時,大爺就在我們東面的一所中學,應該是個教導主任吧。大爺快五十歲了,個子不是很高,但是皮膚黝黑、敦厚、壯實。因為我的房東就是后來的大姑姐,所以我算是在沒成他們家媳婦前,就提前認識了大爺。
或許是因為我們的門面就在那個小鎮的主街上,我便也有了得天獨厚的便利條件。那就是閑暇時坐在店門前的大樹下看來來往往的人。我覺得,他們就是風景。可我又怎么會知道,我這個外鄉的小丫頭,在他們的鎮上更是一道靚麗無比的風景。也是因為我是賣魚的,更是因為我的美麗、善良。當時那條街上的善良的人們,并沒有因為我是外鄉人而欺生,相反,他們以質樸的情懷守護著我。他們也給了我一個美麗的昵稱—魚美人。感恩那一方厚土,那些善良的人們!基于這相互的風景,大爺一家也就認識了簡單、質樸的我。
說一說大爺的故事吧。大爺是兄弟們當中的老大,自然也就擔起了家族責任。也正因為大爺是老師的原因,就更注重教育。幾十年前,在那個偏遠的小鎮上,人們更注重的還是能吃口飽飯。但是大爺不同,他們家的每一個孩子到了能念中學的時候,大爺便把他們轉到他的中學,就這樣一個一個地上完中學。那時,農村的孩子住校是很艱苦的,要自帶干糧咸菜。可是,大爺的孩子們就不一樣了,大爺舍不得他們吃食堂,所有的孩子都跟著大爺吃住。那時,大娘還在鄉下,做飯、看管的任務都是大爺的。雖然大爺的飯跟食堂的差不多,但是大爺還是任勞任怨地用他全部的愛和堅持,用他那一道溫暖的光,守護著他的孩子們。
那時,老師的待遇也低,大爺家就分到兩間房,他們家能上初中的孩子都住在大爺的家里。我家孩子他爹上中學時就和大爺家的二姐、三姐,還有三弟四個人,上下鋪,由大爺統一看管。據說,最調皮、最難纏的應該就是我家孩子他爹了,倚仗著腦筋好用,調皮搗蛋,晚上在被窩里偷看小說,學習成績跟過山車一樣,上下來回轉,他們統一給我家孩子他爹打掩護,讓他搗鬼,想必那時費了大爺不少的腦筋。
那個年代,到了冬天,沒啥可吃的,大爺就給孩子們煮上一鍋黃豆、花生、辣菜疙瘩咸菜,偶爾炒個大白菜,領著孩子們吃煎餅!真是難為大爺了,那么一個硬漢子,硬是把這些“皮神”一個一個都送到了大學的殿堂!婆婆家的一門三狀元,有大爺極大的一份功勞吧!
我們家毛仔參加工作后,忽然有一天在家族群里發表了一條言論:“我忽然發現,我們家有一群工程師。”我想了想,還真是,雖說不上都是國之棟梁,家國皆天下,但我們老陳家之所以能成為書香門第,還是跟大爺的言傳身教有著極大的關系的。這個英雄的老人,用他的堅持,用他的愛,無微不至地孕育著下一代。
大爺現在有八十多歲了,依然精神矍鑠,常讀詩書,他的大愛不僅僅是育出了一批有用的人,更是傳承了這種愛的堅守!前幾年,大爺忽然病了,他自己的孩子,除了大姐,都在外地。大姐是一個沒啥大主見的婦道人家,我家孩子他爹和大哥便頂起了看護的任務。兄弟倆像對待自己爹一樣守護著大爺,雖是病房,可病房里其樂融融,也是真真地讓我感嘆了好久。給大爺翻身、喂飯,閑暇時讀書報,言語間的談笑風生,無不是把大爺的痛化成了那一縷縷馨香的光芒。
“愛出者愛返,福來者福往。”他的孩子們也用他們那質樸的愛守護著大爺,守護著這個幸福有愛的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