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白

下雪啦? 女兒加入其中
與雪花共舞? 一枚晶瑩剔透的雪花
落在愛人的肩膀
瞬間? 隱形了
仿佛化作梅花香? 酒香? 似乎看見
除夕的夜晚? 父親
領著四個孩子一鞠一躬
祭拜天地以及親人
把一杯酒灑向冥幣灰燼
一杯酒灑向天地
然后? 念一句“風調雨順”
與此同時? 那枚雪花仿佛回來啦
剔透的六角形? 放大? 放大……
框住數畝麥田
麥苗躺在雪被下靜靜睡了一覺
醒來? 隨春風搖曳
“咯? 咯? 咯”拔節孕穗
呈現的是我的家鄉? 長川
生機盎然? 黃昏
嵐氣氤氳? 升起裊裊炊煙
溢出一股股麥香
村民家人幸福安康
村莊前方開辟一條寬廣道路
提煉自己
仙竹山有葛洪的煉丹爐
荒山? 毛竹山的
山坳以及陽坡地
皆有我少年歷練的懵懂
跟父親? 翻山越嶺
高舉鋤頭墾荒種豆種姜
犁田割稻? 一串串汗水里
含有酸甜伴著苦辣
隨母親起早摸黑度春秋
支起一只八卦爐
備足油鹽醬醋? 加上辣姜
砍足柴薪
在我心中熊熊燃燒一生
多年以后
小時候? 鄉村
找一個赤腳醫生也難
懵懂少年右腳上留下一個大傷疤
像小溪水磕磕碰碰
受傷? 是磨煉
光陰行走多年后
仍然不需要任何拐杖
或左? 或右
始終保持朝一個方向前進
鄉村有了醫療站
敬老院? 皆是白墻黛瓦房
回鄉老翁兒童不識
他曾是一方“小諸侯”
也是個頂天立地的人
光陰? 像一團迷霧
雪花飛舞? 春秋
輪回? 車輪之痕? 依稀看見
自己歲月逝去的光陰
透過冬天的窗花
凝結又化了? 悄悄
什么時候爬到雙親的頭頂
無奈寒風? 搖曳
稀稀疏疏的幾根花白
眼眸白茫茫? 卻笑瞇成一條細縫
像“包打聽”一樣
側耳? 躬身
仍然不知是風? 是雨? 還是雪花
捎來春天的消息
一位老年人
到一定的年齡
敢于放下又拿起顯得格外的瀟灑
你是老年人? 我卻不承認
登山不帶著登山杖
喝水沒忘放點鹽巴
睡得香
半夜醒來何妨
在詩菜園子里默念繞圈
數數? 寫寫
辣椒? 西紅柿……
仿佛種植自己
至今保留一位整數
梳幾下白頭發? 不做土地廟
穩穩地站成一座小山
遲來的詩意
這次詩集首發
一延再延? 效果絲毫不受影響
詩意濃濃? 像晨輝氤氳一壺老酒
江南多雨? 濕潤幾聲鳥鳴
終于牽出一輪火紅日頭
爬山? 把光芒
均勻地分給路過的人
允 許
允許我的孩子走神
想入非非? 允許孩子滿天跑? 滿天飛
允許常住幸福的模樣
耄耋允許自己像孩子
像月月? 像天天? 像跳跳
臉上掛著無數枚太陽
無慮歲月的滄桑? 無憂
生活的羈絆? 世俗全部開禁
摘除思想的肌瘤
慢光陰可以倒流
開演? 重講春天的故事
百年之后
大片老榆樹沐浴陽光桃花盛開
聽 風
清風輕輕地吹
穿過三間老屋前的竹林
搖一個輕一個舞
風車在轉? 雨聲未停
洗禮一縷阡陌的光陰
黑發突然染上霜白
狂風瘋狂地吹
從父母千瘡百孔的身體
血透而過? 像發癲似的
啃食著三間老屋的舊窗
為何傷心痛
卻始終無人回答
聽 雨
綿綿的細雨
慢慢濕透一縷一縷的風
像光陰? 漸漸穿透一墻而過
陽光像及時雨
從天而降
微笑貼在一張殘荷般的臉上
雨入花蕊自成型
你不用猜
鄙人沐浴歲月洗禮
聽光陰
春一個箭步? 走來又走遠
穿過立夏? 走進深秋
然后? 一身雪白
四季腳下四個輪胎
與光陰賽跑
一聲一聲沒收了幸福的童年
沒收了懵懂的少年
暮年耄耋腳步聲聲
購年貨? 打年糕? 貼對聯
鞭炮聲聲送走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