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

作者簡介：

朱士元，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青年文學家作家理事會蘇北分會主席，作品發表于《青年文學家》《清明》《百花洲》《雨花》《長江文藝》《天津文學》等報刊，著有長篇小說《血濺雙竹圖》等三部，出版小說集《槐花飄香的季節》等十二部，曾先后八次榮獲淮安市文聯頒發的“吳承恩文學獎”，有多篇作品被《小說選刊》《作家文摘》等選載。

“喂，老地方！”秦芳的臉貼在手機上輕輕地對王海說。“老地方？”王海似乎未聽清楚，又反問了秦芳一聲。

“對，老地方！”“那好，準點！”

走在水韻廣場上的秦芳不時地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顯得有些急躁。忽然，一條獅子狗躥到了她的腳下，把她絆了一個踉蹌。她狠狠地罵了那小狗一聲，又繼續向前走著。

“秦芳啊，一個人來逛呀？”同單位的劉強向迎面走過來的秦芳打招呼。“是你呀，劉強。你也過來逛逛呀？”秦芳邊回答邊問了一下。

“對！你男朋友呢？”“沒過來！”

“你一個人在這里逛多沒意思。走，到那邊看人家跳舞吧。”“也好，去看看！”

劉強是一個上進心很強的小伙子，單位里的好幾個姑娘都在追求他，可他沒一點兒感覺，心里倒是對秦芳印象很好。但是不久，秦芳就和王海好上了，兩人整天形影不離。

廣場上的露天舞池擠滿了人。隨著音樂的節奏，一對對舞伴扭動著不同的舞姿。站在舞池邊上的秦芳看著那一對對舞伴，不覺又想起了王海。今天怎么這么不守信呢？突然，她眼前一亮，那舞池中間正擁著一個年輕女子跳舞的人，不正是王海嗎？一時間，秦芳傻了眼，兩行淚水簌簌滾落。難怪等了這么長時間，他都沒有到，原來是有新歡了。她擦干眼淚，當機立斷地對身旁的劉強說：“你不是早就想和我跳舞嗎？今天，我陪你跳！”劉強聽了秦芳的話，有些不敢相信。

“走啊，還猶豫什么？”話音剛落，秦芳便拉過劉強走進了舞池。閃爍的燈光里，秦芳和劉強那嫻熟的舞步、優柔的動作，令池邊觀望的人無不驚訝。他們跳著，轉著，不經意地，劉強碰到了王海的身子。王海側身一看，是秦芳，馬上轉過身來，問道：“你也來了？”秦芳側過臉，沒有回答。

“秦芳，我等會兒有話跟你講。”王海說。“你有話跟我講？”秦芳立即反問道。

此時，音樂聲漸漸高了起來，王海被舞伴三下兩下帶到了舞池那邊，消失在了秦芳的視線中。

一曲終了，秦芳和劉強離開舞池，爬到了站臺上。秦芳跟劉強打了聲招呼，向廣場中央走去。

“秦芳，我們還是到老地方？”王海邊拉著剛才的舞伴邊喊道。

秦芳回頭一看，是王海，身邊還有那女子，“呸”了一聲，又繼續往前走。

“你等等，秦芳！你聽我說。”“有話去跟別人說，跟我說干什么？”

“秦芳。”王海拉著舞伴追到了秦芳面前，“你看，這個雙目失明的妹妹多漂亮啊！”“失明？”秦芳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盲姑娘，“這是怎么回事？”秦芳有些錯愕。

“姐姐，你真好，讓哥哥跟我跳了一回舞。”盲姑娘抬起臉笑著說。

“是，是，沒什么。”“哥哥的舞跳得多好啊。哥哥看我坐在廣場邊的凳子上流淚，走過來問我咋回事。我告訴他，我來這里已好幾個晚上了，沒有一個人和我跳。哥哥說，是你讓他來和我跳的。”

“是，是的，妹妹。以后還讓他和你跳！”“多謝姐姐！”

“我送你回家！”“不用了，姐姐，媽媽等會兒來接我。”

把盲姑娘送回原來坐著的凳子上，王海問秦芳：“我們現在去哪里？”

“還用問嗎？”秦芳推了一下王海說。

“對，我不該問。老地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