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滿足

陶云韞

虎年伊始，沒有人能預料到，病毒會在天氣轉暖時悄然變異、蔓延，讓我們的生活再次停擺。

柳媚花明時節，孩子應該在草地上肆意奔跑，風箏應該順著東風飛上晴空……而我們只能默默地按下生活的“暫停鍵”，壓抑住靈魂對自由的渴望。

就在我們身邊，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正如火如荼。醫務人員與志愿者穿著統一的白色防護服，組成了戰斗的隊伍，人們稱他們為“大白”;敵人則是看不見的病毒。友人中，恰好有一名志愿者大白，聽她說起參與這場“戰役”的一個細節，雖不起眼，卻令我感到震動。

在她工作的隔離點，接收的都是未成年的孩子。看著他們穿著厚重的防護服，拖著大大的拉桿箱——有些孩子可能比拉桿箱高不了多少，她的心里總是感到一陣酸楚。她說：“每個孩子，是有一個病人編號的。要做檢查時，喊編號就可以了，但我卻從來不喊這個數字，我會喊他們的名字。如果孩子說的是他們的小名，我就盡可能喊他們的小名。”

我問：“為什么這么做？”

她答：“數字冰冷，而名字有溫度。我想讓孩子們感受到，盡管暫時見不到家人，但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在關心著他們。這個舉動看似平常，卻能給孤獨的孩子一絲安慰與滿足。”

我笑問：“孩子們知道你叫什么嗎？”

朋友回：“我的名字不重要，他們都喊我‘大白姐姐’。大白，就是給他們安全感的名字啊！”

用數字為病人編號，是效率優先的做法。但作為執行者，一個微小的改變，也許就能讓制度變得更有人情味。

托爾斯泰在《戰爭與和平》中曾寫道：“生命的真正意義……在于平平常常的滿足。”

愿我們與疫情的戰斗早日結束，愿世界回到沒有病毒、也沒有紛爭的“平常時光”。

（插圖：丁德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