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了

李鈺

家里的發財樹開花了，真是一件奇事兒，全家人都感到震驚，父親看著盛開的花兒與滿枝頭的花骨朵，邊看邊說：喜事兒，喜事兒。

發財樹開花是極其罕見的現象，養了十多年的發財樹才會有開花的機率，甚至有些養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年都從未見過它開花的樣子，而我家的發財樹在我家也不過短短兩年時間。

發財樹的花異常奇特，像是一個加長版的蒲公英，花里面是淡淡的黃色，雄蕊是褐色，花瓣是針線狀，呈白色，是慧星的樣子。這樣的花朵在百花爭艷的花群里并不讓人驚艷，甚至還有些普通。可是此刻我眼里的發財樹開花足以勝過牡丹蘭花。它的寓意著財源廣進，年年吉祥，難怪父親說是喜事兒。

發財樹的花期通常在四五月份，不用經常澆水，偶爾曬曬太陽，重要的是土壤的養分，我想，它能開花，可能和土壤與充足的陽光有關。

我很愛養發財樹，只因有一個俗氣的愿望：就是賺許多的錢花，我一共養過三盆發財樹，不大，剛好能放在書桌上，賣家為了討我歡心，在枝葉上掛了幾個紅燈籠，更加好看。他囑咐我：不要澆太多的水，四五天澆上一次就行了，不用管也能長得很好。

話，我只聽了半句，那句“這個土的質量不合適，你得回去換換土”被我忽略了。過了幾個月，底部的葉子開始慢慢泛黃，我以為是陽光與水補充的不夠，平時放在那里很少照料，就將盆移到了書桌的另一角，可以接收更多的陽光。

盡管如此，發財樹并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加糟糕，葉子開始整片泛黃，就連樹干也開始枯萎。

這可怎么辦？我有些著急想用手去撥弄那片葉子。一使勁兒，連根拔起，這才發現根部也徹底壞掉。簡直無藥可救，只得放棄，后來又因各種原因，親手養的另兩盆發財樹也死掉了。

我不再有信心，覺得我并非是一個養花好手，索性不養。省的糟蹋這好端端的生命，可緣分來了，誰又能擋住呢？

母親說家里得再養些花兒，讓家里有些生氣，讓我陪她去趟花卉市場。我欣然答應，到了那里，一進門我就被一棵發財樹吸引。停下了腳步“媽，買發財樹吧，你看這顆多好看。”

“這樹不好養，換個別的養，選個能開花兒的。”母親看了看，還是朝市場深處走去，我看見她在一棵夾竹桃樹旁站著，夾竹桃開滿了淡粉色的花。

我不喜歡夾竹桃樹，奶奶家里養過夾竹桃，每年的五六月份整整兩個月夾竹桃都是花團錦簇，可是奶奶就是在一個夾竹桃花繁盛的六月走的。奶奶走了，那棵夾竹桃在半年后也枯萎了。我一直認為，是夾竹桃帶走了奶奶。

母親知道我的意思，她轉了一大圈兒，終是沒挑上一個如意的。“媽，你看一進門的那顆發財樹如何？”我又和母親提起，這次母親沒有反對，最終還是定了下來。當下花就打包送到了家里。

母親一刻也等不及把花搬到院兒里，角落里還有些土。不顧夜色，重新換土，我對著月暗暗許下愿望。希望這次的發財樹能夠長得挺拔，健康。

后來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學業緊張，也無時間去照看它，只是母親隔三差五的照料一番。清晨陽光斜照進家里，我迷糊地揉著眼睛走進客廳。像往常一樣伸個懶腰，我松了一口氣，準備去廚房倒點水喝。忽然，余光中瞥見了一抹淡黃，我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瞬間困意全無，我激動地喊著：“媽，你快看，發財樹開花了。”

這花開得讓人舒心，是驚喜的，美好的。母親喃喃地說：“社區書店正式營業了，姥姥的身體也恢復了健康。”我看見陽光落在花冠上，有芬芳，也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