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雙初
三月的一個下午,與一位本土作家喝茶閑聊,他問我今年是否有計劃申報國家某協會。我閃爍其詞,沒有當場作答。次日,省城一位文友來訪,也聊到了同樣的話題。
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打消念頭,因為憑目前的創作成果,我還達不到協會要求。
時間蔓延的速度真的好快,似乎在倏忽之間,我已業余創作三十余年。三四百篇文章,七八十萬字的公開發表之作,以及在此基礎上整理出版的三部作品集,都是我利用節假日一個字一個字碼出來的。夜深人靜時,每當看到家里書架上那一摞一摞的樣報樣刊,說實在話,我有時竟為自己而感動,我覺得我這三十多年沒有虛度光陰。
我當然清楚,這是孤芳自賞。我的差距是很明顯的,寫的東西固然不少,但上檔次的不多;發表的文章雖然不少,但上得多的是地市級黨報或行業報刊的副刊。這些年,我沒有刻意去追求什么,每每寫出了東西,只要發表了,就心滿意足了。內心深處,我是很尊重地市報或行業報,它們的發行區域可能受限,但它們并不缺讀者,更不缺撰稿人,為基層作者提供了很好的成長平臺。我便是其中的一位幸運者,遇到了那么多好編輯,是他們的抬愛讓我的心血變成了鉛字,我從心底感激他們。
但規則就是規則,你不符合條件就得繼續修煉,否則就有沽名釣譽之嫌。
不知怎的,人一旦摒棄了某種欲望,反倒變得輕松起來。想來創作畢竟不是我的主業,我投身創作完全是一種心靈的驅使,與能否戴上一頂什么帽子實無太大關系,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成果。
這也不禁讓我想起了王維的一句詩“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我想,寫作既然是我幾十年如一日不離不棄的愛好,我還得堅持下去,努力“行到水窮處”。至于最終結果如何,則不必太在意,保持“坐看云起時”的胸襟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