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維權的最優系數

雷晶晶

張彪

“2021年度法治人物”頒布，來自遼寧省阜新蒙古族自治縣司法局的張彪正是其中之一。事實上，他已經不止一次獲得類似獎譽。但讓無數百姓口口相傳的，卻是另一個飽含親切感的稱謂——彪哥。

20世紀80年代初從部隊復員后進入司法局工作，并從一名普通科員一路成長為副局長。十幾年以后，阜蒙縣司法局在全國率先成立法律援助中心，他牽頭挑起了這個擔子。

張彪從小吃苦耐勞，對農民兄弟有種發自肺腑的情感。每次有所接觸，他總是自掏腰包給他們買吃的、喝的，也時常加班加點幫其辦理法律援助的相關事宜。

那時，“拖欠務工人員工資”尚屬社會頑疾，每到年關，來往于司法局的務工人員會陡然增多。為了減少他們走法律程序的時間成本，張彪馬不停蹄地跑前跑后，主動深入一線調研，積極協調各部門加快運作。王德慶和三十多名工友被拖欠多年工資，找到張彪時，他們不僅拿不出一份正式的勞動合同，連最起碼的記工單都沒有。張彪與他們仔細攀談，終于梳理出當初負責聯絡務工人員的人，從他那里“挖”出了一張記工單。然而，涉事企業由于長期虧損，根本不愿意支付這筆工資。張彪只好帶大家去法院立案。工人們掏不起律師費，他又通過法律援助的途徑指派資深律師出面。幾番努力，幾經波折，該涉事企業愿意選擇庭下調解，由此兌現了55萬元的拖欠工資。

那幾年，在多次幫助農民維權的過程中，張彪充分發揮自身職業優勢，逐步為之搭建起一條特殊的“綠色通道”。這條通道不僅囊括縣、鄉、村中的工會、團委、婦聯等相關部門，也設有相對完備的權益聯動機制，但凡涉及到務工人員勞動報酬、工傷賠償等的各類案件，都能第一時間得到專業律師團隊的指導與跟進。

王德慶至今與張彪無話不談，自從那次討薪成功后他就篤信：遇見彪哥，老百姓沒錢也能打官司，沒錢也能打贏官司。

如今，務工人員扎堆維權的現象已經一去不返。“這得益于國家相繼出臺的多項保障進城務工人員權益的政策法規。正是法治的力量推動了整個社會的進步……”張彪感慨道。

道德與法治的有機結合是當代社會管理的有效準則，人民調解乃處理內部矛盾的基本方法。作為基層司法工作者，張彪始終致力于在情、理、法之間尋找“最優系數”。

阜蒙縣是人口眾多的農業大縣，農村人為人處世樸實、扎實，但也容易囿于鄰里糾紛、婆媳不和之類的小事而較真。在張彪看來，“百姓無小事，事事須重視，小問題一旦拖久了極有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后果;另一方面，解決小問題更需要足夠的耐心。”張彪往往以“土炕上盤腿坐，苞米堆里嘮頓嗑”的接地氣的方式與當事人拉近距離，闡明道理，小恩小怨自然迎刃而解。

“調解工作絕不是盡說好話，有時也需要依法、依規，義正詞嚴。”這些年來，張彪走遍當地36個鄉鎮、381個村莊，接待當事人3萬余人次，逐漸從中摸索出一套“調解十步工作法”，涵蓋了調解思路、調解時機、調解方式乃至具體的操作細節，得以在全縣范圍內廣泛推廣。

張彪還妥善處理政府交辦以及部門聯手承辦的信訪200余件。“東水西調”項目中，部分居地群眾曾礙于種種原因不愿配合。接到調解任務后，張彪在第一時間走訪了每家每戶。他一方面普及項目單位對該項目現有的補償政策，一方面耐心記錄百姓的合理訴求。兩方面兼顧統籌，最終確定出最佳解決方案，從而保證了工程的順利進展。

張彪有一摞厚厚的工作日志，里面詳細記錄著每個糾紛的化解以及每個案件的破解，這些工作日志的厚度還在不斷增長中。而在每本工作日志的首頁，他依舊雷打不動地寫著那段深情的話語：燃愛心為燭，點亮一個生命的希望;融心血為虹，挽救一個瀕臨絕境的家庭。這是他的職業初心，也是一位法治人最純粹的念想。

阜蒙縣法律援助中心建成后不久，張彪就率先面向社會公開了援助中心的電話以及自己的手機號碼，以便隨時接聽百姓的問詢。每次接到來電，他的解答總是深入淺出，“群眾咨詢的問題必須解釋清楚嘛！只有聽他們說‘明白了’，我才能放心地掛電話。”隨著接待人數與日俱增，張彪逐漸聲名遠播，連外省的百姓都慕名向他咨詢有關法律問題。不知從何時起，法律援助中心的電話與張彪的手機組合被百姓叫作“彪哥熱線”，“有困難，找彪哥”成了大家的口頭禪。2012年年初，張彪應邀承接了當地廣播電臺開設的“彪哥說案例”欄目。面對鏡頭，他把發生在百姓身邊的故事徐徐道來，且不忘在收尾處附一段順口溜警醒世人。這種以案說法的形式喜聞樂見，原本抽象的法治理念跟隨家長里短滲入民心。

2015年，張彪帶領團隊注冊了全國首例公益性法律服務商標“彪哥”，同時自行設計了法律援助的動漫形象“彪哥”。他覺得，“團隊有了名字更易于貼近百姓，同時更有益于增添全體成員的凝聚力、向心力。”

在同事們看來，張彪素來有一絲不茍的工作態度和源源不竭的創新精神。遇到疑難事件時，張彪組織大家召開研判會，引導每位成員深度思考且獨立提出見解，然后共同敲定有效對策。在張彪的示范引領下，司法局人民參與和促進法治室主任呂昂、法律援助中心主任高曉東等大批年輕人正茁壯成長為當地法治領域的業務骨干。

張彪走進校園宣傳法律援助知識

現在，張彪的團隊已經擁有將近兩百名成員，包括基層司法行政人員、法律援助工作人員、公證處人員、律師……每逢當事人打來電話找彪哥，大家會在電話這頭表示：自己雖然不是彪哥本人，但一定會用彪哥的真誠與專業一幫到底。

曾經接手的一起案件中，當事人陳某身有殘疾，生活困難，張彪和團隊便與之結成了“幫扶對子”，為他配置輪椅方便其行動，定期送去米、面、油等物品保證其生活所需。多年來，這個愛心之舉從未打折，這類愛心之舉也還在繼續。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張彪在本縣組建疫情防控公益法律服務團，除了帶隊值守包保小區防控疫情，還為百姓開展線上法律服務……

張彪已在法律援助和人民調解的戰線上工作了幾十年，“彪哥”的品牌效應愈加顯著。阜蒙縣全縣各鄉鎮、街道、部門相繼組建起一個個法律援助工作站和工作點，樹立了一系列高效、暖心、有情、有理的法治新舉措。大家記得：當年，正是張彪在全局第一個主動亮出了“共產黨員先鋒崗”……

“幫老百姓干實事，我這心里頭充滿了成就感！”面對各種獎譽，張彪如是說。高興時，他會忍不住吼兩句歌，“心存百姓的人，百姓心中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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