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旅行

安德龍

第六節車廂 可怕的細菌

“別著急，你們戴上口罩吧！”魅影說完，發給每人一個口罩。

“為什么要戴口罩呢？”球球不解地問。

魅影不緊不慢地說：“阿布洛哈村是麻風病村，村民們大多數都是麻風病患者。麻風病是一種慢性傳染病，可以通過氣溶膠等方式傳播。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戴上口罩為好。”

李小雨聽了魅影的話，趕緊戴上了口罩，還用手指將口罩上方的鼻夾捏緊了。球球一看，也學著李小雨的樣子，戴好口罩。龍龍和張禾香也先后戴上口罩。

“咱們先去參觀一下這個村莊吧！”魅影說著，帶著大家一邊走，一邊介紹這個村子的歷史——四川省涼山州的阿布洛哈村，是我國最早建立的麻風村。麻風村建好后，麻風病人被隔離在這里，每個月有醫生來這里送藥。麻風村有個規定：麻風病人痊愈之后，就能被家人領回家去。在過去的幾十年里，被家人領回去的人幾乎沒有，絕大多數的人走進來以后，再也沒離開。少數康復的人回家后，迎接他們的卻是歧視、謾罵和侮辱。不久后，他們又回到了麻風村。

“麻風病流行多長時間了？”球球問。

“麻風病是一種古老的疾病，在全球流行已有很長的歷史，為世界三大慢性傳染病之一。最早的人類是怎么感染上這種疾病的，現在我們已經無從考究。但是，有記錄可查的是，在過去的幾百年間，歐洲的殖民者把麻風病帶到了美洲，傳染給一種長得像穿山甲的美洲哺乳動物——犰狳。犰狳這種動物，進化成了讓人看上去沒有一點食欲的模樣。可是，人類盡管不喜歡它的樣子，卻喜歡吃它的肉，還喜歡用它的皮做成包，就連犰狳的殼，也被人們做成了類似尤克里里的樂器。后來，犰狳攜帶著從人類感染而來的麻風桿菌，在美洲大陸四處散播，把麻風桿菌送還給更多的人……”魅影說到這兒，恰好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口，一個老爺爺坐在門口修補漁網。

“天啦！”張禾香的大嗓門兒把大家嚇了一跳，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指了指老爺爺。

大伙兒眼前的老爺爺，鼻子塌陷，就像平整的人行道中間陷下去一塊磚頭；眼窩很深，宛若兩個黑洞；臉頰上的皮膚滿是疤痕，看上去面目猙獰；可憐的是，老爺爺的手指殘缺。球球仔細地瞧了瞧，嘟嚷道：“老爺爺的左手有3根手指，右手有4根手指……”

老爺爺抬起頭，望著眼前的陌生人，友好地打招呼，雖然他很努力地想微笑。可是，臉上的疤痕卻妨礙了他的微笑，看上去不像在笑，反倒有點像在掙扎。

生活給了老爺爺這么大的磨難，可是，他還是想笑著面對生活。老爺爺的表情，讓大家感到有些心酸。

“老爺爺，您的臉是怎么受傷的？”球球驚訝地問道。

“您的手怎么了？”張禾香也好奇地打量著老爺爺的手，忍不住問道。

“老爺爺，我們能幫您做點什么呢？”龍龍問道。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是不是嚇著你們了？我是一個已經康復的麻風病患者，現在這個樣子，都是這個病留下的后遺癥。與以前相比，如今的我已經過上了好日子啦！我從心里感謝李桓英醫生的大恩大德！沒有她，我們還會生活在陰影下。”老爺爺說著，努力地想微笑，結果只有臉頰上的疤痕上下動了動。球球用手機給老爺爺拍了幾張照片，將老爺爺的笑容定格在手機里，銘記在腦海中。回去以后，球球的腦海里總是浮現老爺爺僵硬的表情，好幾次，球球在睡夢中看到自己的爺爺也變成了老爺爺這個樣子，嚇得他哭醒了。

突然，不遠處的一塊空地里傳來一陣呻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我們過去看看吧！”魅影帶著大家朝那邊走去。

“哎喲……”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痛苦地坐在新翻的土地上呻吟，一把鋤頭扔在一邊，地上散落著一粒粒黑色的種子，分不清楚是什么種子。

“叔叔，您怎么了？”

“叔叔，需要我們幫忙嗎？”

小伙伴們走過去，語氣中充滿了關心。如果沒有見前面那個老爺爺的面容，眼前這個叔叔一定會把張禾香他們嚇得更厲害。他的兩條胳膊就像兩根棍子，沒有手掌；僅剩一條腿，另一條腿被截肢了。他在門前的空地上翻土，準備種一些農作物。翻地的時候，一不小心，兩條胳膊沒有夾穩鋤頭，鋤頭掉下來，砸在腳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地叫起來。幸好是鋤頭的背面砸在腳上，如果是鋤頭的利刃砸在腳上，那就慘了。即便這樣，他的腳還是被砸得淤血了，皮也被擦破了。

球球拿出一瓶云南白藥氣霧劑，朝著淤血的地方噴了幾下，問道：“您感覺怎么樣？”

“咦，你的藥好神奇，一下就不疼了，好清涼好舒服的感覺！”叔叔露出了小孩子般的笑容。

“這藥給您吧，有需要的時候，就這樣朝患處噴幾下就好啦！”球球說完，犯難了，怎么給叔叔呢？他都沒有手掌。

叔叔望著球球的表情，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放在地上就可以啦，我回家的時候，用嘴叼著它帶回去。”

望著小伙伴們驚訝的表情，他跟大家說這點事情算不了什么。他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從沒離開村子。他下地勞動的時候，用胳膊夾著鋤頭挖地，用嘴播撒種子，還能用嘴叼著鐮刀收割莊稼，就這么頑強地活下來了。

“感謝國家對我們的關心，派來了李桓英醫生給我們治病，徹底改變了我們的命運。那是1985年，李醫生帶著免費的新藥，來到我們村為我們治病。李醫生不穿隔離服，不戴口罩和手套，主動和我們握手，溫暖了我們的心。多少年來，人們對麻風病的恐懼在于它會致人殘疾。在這之前，來麻風村的醫生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穿著厚厚的隔離服，戴著口罩和眼鏡。發藥的時候，醫生用一根長長的木棍將藥伸給我們。李醫生和我們零距離接觸，她說這種病其實傳染性并不強。她每年都會到麻風村里住上幾個月，督促我們吃藥，查看藥的療效。經過兩年的治療，我們村的所有病人都被治愈了。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李醫生每年都來我們村，給停藥的病人復查，結果無一復發。”這個叔叔百感交集，熱淚盈眶，給小伙伴們說了他們的遭遇和受到的關心和照顧。

“原來，麻風病可以治好的，并沒有那么可怕呀！”張禾香脫口而出。

“是的，現在我們國家的醫療水平高，我們才得到了救治，”叔叔頓了頓，接著說，“以前人們談‘麻風色變。我聽爸爸說，在舊社會這種傳染性并不高的疾病，都被當作烈性傳染病。得病的人，命運很悲慘。”

小伙伴們議論紛紛。不過，叔叔的講述，讓他們了解了麻風病的一些常識，還有麻風病人的遭遇，讓他們知道了李桓英醫生的事跡。

這個叔叔的經歷太特殊了，小伙伴們紛紛掏出手機，給叔叔拍照留念。

魅影說：“咱們先去學校看看吧，下午還有活動呢！”

“咦，這里有學校？”小伙伴們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我帶你們去看看吧！”魅影笑著說。她的笑容里好像藏著不易察覺的秘密。

原來，魅影帶著龍龍、球球、張禾香、李小雨，來到阿布洛哈村，除了讓他們了解村民的處境，還想讓他們了解這里的學生的學習情況，體驗這里的生活。為此，魅影事先跟學校的老師商量好了，讓孩子們返回學校，和外地來的同齡人互動交流。

（未完待續）5542B789-6D74-4E83-B94C-CAA3D835C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