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棵草面前，我俯下身子

何澍清

習慣了在鋼筋混凝土間穿行

把自己筑成一堵墻

擋住風，也拒絕途經的熱浪

我已忘記生機為何物。甚至模糊

生命本該有的樣子，一棵草

在春日林中格外搶眼。周圍的光禿

凸顯它由根部向上蔓延的綠

那是我二十歲的樣子，不

可能是十歲，也可能是五歲

接連幾天，我一次次來到它身邊

有些葉片已經綠到尖部

似乎，我又回到孩提時代

返青的草

讓我想起剛歷經的冬寒霜雪

我俯下身認真觀察，像拾回一把

丟失已久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