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創新對企業增長影響的研究綜述與展望

李玉剛，葉凱月，方修園

（華東理工大學 商學院，上海200237）

一、引言

企業增長不僅是企業自身的追求目標，也是國民經濟實現整體增長的重要手段，更是提升中國國際競爭力的重要力量。技術創新通常被視為企業增長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在實踐中，重視技術創新的頭部企業每年研發投入占比10%～15%，連續多年實現銷售收入增長，但有時進行技術創新的企業并沒有實現增長。為什么技術創新會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技術創新到底如何影響企業增長？

關于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關系的研究主要存在兩方面的挑戰。其一，關注績效和追求增長之間往往存在一種內在關聯，技術創新對企業績效和企業增長的影響不盡相同。關于技術創新與企業績效關系的研究已經較為成熟，而明確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的關系是當前研究的一個挑戰[1]。其二，創新經濟學的理論文獻表明，技術創新與區域或國家經濟增長存在直接的因果關系，但在實證研究中，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仍然沒有統一的結論[2]，因此，需要對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深入研究。

目前，相關文獻重點關注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的關系，而對于技術創新如何影響企業增長則缺乏系統的梳理和探討，對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關系的綜述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因此，文章致力于回答以下問題：一是關于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關系的研究取得了哪些進展？二是未來會面對怎樣的機遇和挑戰？

二、技術創新及企業增長的概念屬性

1.技術創新的概念屬性

“創新”一詞最早來源于Schumpeter(1911)在《經濟發展理論》中提出的創新理論，強調創新體現在新穎的產出上，可以概括為“做不同的事情”，其內涵在Nelson 和Winter、Dosi 等學者的推動下不斷豐富，眾多學者從不同角度對創新進行了闡釋。由于對創新的定義來自經濟學、創新創業和戰略管理等多個學科，大多數創新研究者對創新的理解不一，文章關注技術創新，認為企業是技術創新的主體，并將技術創新定義為企業通過研究開發產生新技術和新工藝，并將這些新技術和新工藝應用于實踐生產，最終實現商業化的過程。

學者先后從創新對象、創新程度、先后順序、合作方式等維度對技術創新進行了劃分，見表1。

表1 技術創新的劃分維度

2.企業增長的概念屬性

大多數研究都是根據增長率定義企業增長，依據增長的速度和增長的持續時間將企業增長細分為高增長企業和可持續增長企業。企業增長廣義上被定義為企業規模從一個時間點到另一個時間點的增長。高增長企業戰略管理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Hambrick&Crozier 的研究。可持續增長最初是在1972 年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上提出的，從企業層面來看，可持續增長是指企業在一段時間內連續經歷增長。

三、技術創新對企業增長的直接影響

盡管技術創新是宏觀分析中的總稱，但從微觀視角來看，技術創新過程是復雜甚至是異質的，其不同的維度均具有獨特性，因此會對企業增長產生不同的影響。鑒于此，文章從技術創新投入（內部研發投入、購買外部技術、技術創新范圍）、技術創新類型和技術創新產出（知識、專利、新產品） 分析技術創新對企業增長的直接影響。

1.技術創新投入對企業增長的影響

在有關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的文獻中，內部研發投入對企業增長影響的研究是最豐富的。根據資源基礎觀，技術創新投入形成新技術、新產品，如果能在多個行業共享，則有助于企業選擇多元化經營，在市場上形成較強的競爭力，促進企業增長。也有部分企業因為研發費用負擔過重，而且要承擔研發風險，不能將研發投資轉化為技術機會和成果[9]。還有學者認為企業增長是個不穩定且難以預測和解釋的隨機過程，與技術創新沒有關系。

外部購買技術主要是指企業投資于外部研發活動或者從企業之外直接購買知識技術。成熟企業可以有效地管理其資源組合，而新企業必須通過整合資源來構建資源邊界。因此，多產品老牌企業投資于內部創新以改善其現有產品，而新企業則投資于外部創新以獲得新的產品線。海外研發外包模式會對企業銷售增長影響的兩種正向機制：一是海外研發外包可以提高技術創新的效率和靈活性、增加進入新市場的機會；二是海外研發外包有利于技術創新的成功實現，也會對企業增長產生積極影響[10]。

企業可以通過技術專業化發展規模經濟，這種專門的學習有助于降低技術創新過程中固有的風險，減少新產品的技術缺陷，使企業能夠在特定領域發展和保持核心競爭力，新產品的銷售也將因企業在其專一領域的卓越聲譽而得到提高[11]。然而，隨著技術多元化，企業將會接觸到來自新技術領域不斷增加的新知識流，這將對企業的知識吸收能力和組合能力造成壓力，且由于狹窄技術領域的增長機會變得稀缺，以及隨著研發投資的邊際回報減少，不相關技術多元化會對企業增長造成不利影響。

2.技術創新類型對企業增長的影響

第一，產品創新提供了在市場領域競爭更直接的手段，被認為與企業銷售增長有更強的積極聯系；過程創新主要是通過優化生產流程、降低成本促進企業銷售增長。單獨進行產品創新和過程創新時，如果沒有考慮創新的質量和新穎程度或產品創新效果不如產品組合戰略，則可能不會促進企業增長，產品創新和過程創新兩者同時結合則可以更好地促進企業增長[3]。

第二，探索式創新依賴于新的技能和流程，以提供新的設計、創造新的市場或新的合作伙伴關系來滿足當前的需求，從而使企業在已有市場中建立差異化優勢，對企業增長更有利。利用式創新通過協調技術與需求之間的一致性來幫助企業建立比較優勢，依賴于強化現有的技能、流程、慣例和結構，以改進設計、擴大產品線或提高當前的運營效率。但是利用式創新重點在于指導企業建立集中化和機械化的程序，以促進對基礎技術的改進，無法為企業開發市場機會建立新的技術基礎，對企業增長產生負面影響。雙元創新文獻認為，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通過動態學習相互補充，更有利于企業增長，但如果企業內部資源稀缺，則兩者將不相容[12]。

第三，原始創新可以更大程度地創造差異化的資源和能力，并增強競爭力，是企業增長的引擎。模仿創新扮演著技術傳播的角色，沒有模仿創新，原始創新的利益就無法在經濟發展中廣泛分享。模仿創新一方面可以減少企業不必要的探索和試錯成本，提高企業經營效率和盈利能力；另一方面也可以促使企業在資源有限的前提下有針對性地進行創新，提高企業在產品性能、價格等方面的競爭優勢，依靠高性價比獲取市場份額，從而促進企業增長。但是，模仿創新容易產生“搭便車”行為，導致企業喪失對產品的定價權[5]。

第四，自主創新對企業構建核心技術、開拓市場、塑造品牌形象和提升知名度等均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有利于促進企業增長[6]。但自主創新要求企業投入較多資本，并且回報周期較長，可能增加企業破產的風險，一旦企業不具備高風險承擔能力，自主創新反而會對增長產生負面影響。相反，合作創新有助于企業降低創新活動的不確定性，并和其他企業分擔風險和成本，與其他創新者相比，顯示出更強勁的增長動力。

第五，內向開放式創新是指企業利用外部技術來補充內部技術；外向開放式創新被定義為企業追求技術商業化，將其技術知識向外部轉移以獲得貨幣或非貨幣利益。雖然對外開放存在知識產權被披露的風險，但由于技術擴散提高了企業聲譽，從長遠來看，企業可以開拓新的市場，占據優勢地位[7]。但少數學者認為如果企業吸收能力不足、缺少開放的文化和知識治理模式，就很難從開放式創新中獲利，也無法獲取增值價值。

第六，綠色創新往往涉及巨大的資金投入，短期帶來的成本節約無法超過其投入，效率低下并使生產力遭受損失；由于技術本身的溢出和擴散效應，企業綠色技術的發展客觀上降低了競爭對手的邊際成本；進行綠色創新的企業更具有社會責任意識，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利潤可能會下降。與上述觀點不同的是，盡管綠色創新涉及巨大的資金投入，但所帶來的成本節約可以超過其投入，企業也可以通過生態創新實踐來提高資源生產率以抵消環境成本[8]；消費者對企業社會責任主動性的反應積極，可以提高企業的聲譽，企業銷售額的增長可以通過專注于生產環保產品來實現。

3.技術創新產出對企業增長的影響

技術創新產出存在異質性，主要表現為知識、技術能力等無形資產以及專利、新產品等可見成果，不同形式的技術創新產出對企業增長也會產生不同的影響。知識生成和技術能力的提升效應對企業增長的影響，從基于發展的企業增長模型中得出了三種增長模式：收斂增長模式，即企業增長率隨著企業年齡的增長而下降，這種模式在低技術提升能力的企業，特別是在技術驅動較少的行業中較為常見；相比之下，具有高技術提升能力的企業要么表現為持續增長模式，要么表現為惡性增長模式，取決于技術知識的初始存量、技術淘汰率和技術環境質量等多種因素[13]。

四、技術創新對企業增長的影響機制

1.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的調節變量

技術創新總是嵌入在企業內外部一定的情境中，學者們探討了技術創新影響企業增長的情境因素，文章從企業屬性、行業特征、國家環境三個層面總結了技術創新影響企業增長的調節變量。企業屬性包括規模、年齡、增長速度、企業家特質、高管團隊特征和組織學習，行業特征主要是行業性質、行業技術含量和競爭程度，國家環境可以細分為宏觀環境、文化、國家經濟周期變化和國家相對技術地位。

第一，企業屬性。企業規模：中小企業往往更擅長于根本性的產品創新，可以更有效地利用國外市場的機會，往往會表現更好，但與大企業相比，中小企業進行技術創新更容易面臨資源稀缺的困難，在將技術創新活動轉化為有效創新的過程中也會存在不少困難，當自有資金不足時，可能會導致中小企業研發活動融資困難，從而導致中小企業增長速度下降。大企業更多地從事利用式創新，因研發效率低和缺乏真正的創新發現而遭到質疑[14]。

企業年齡：與成熟企業相比，年輕企業為了在市場上生存，會更頻繁地引入技術創新，并傾向于更激進的技術創新，因此年輕企業從事風險更高的技術創新活動存在兩種結果：如果成功，技術創新可能會為年輕企業帶來高增長績效[15]；如果失敗，則會對大多數年輕企業的增長和生存產生負面影響。對于老企業而言，技術研發不是純粹的探索性創新，他們試圖更好地開發常規能力，以更容易預測技術創新結果，對企業會產生適度的回報。成熟企業也可以加強其可用資源以增加綠色創新回報，特別是在進入新市場時，該類企業更有能力將綠色技術轉化為增長。

企業增長速度：許多文獻表明技術創新在塑造高增長企業的增長中起著關鍵作用，相關學者也多用分位數回歸方法進行實證檢驗。與普通企業相比，高增長企業的研發人員比例高、更傾向于運用各種知識產權保護手段，也更容易獲得政府補貼和貸款，而且有的創新企業可能會因為一項創新成果而迅速獲得市場份額[1]。

企業家特質：細分為專業技能、工作經驗和社會網絡。企業家專業技能增加了新產品/服務成功商業化的可能性，從而促進了企業增長。由于新產品開發項目通常是復雜的，有工作經驗的企業家通常可以借助廣泛的人脈、潛在的團隊成員和投資者，幫助他們將產品想法轉變為增長型業務[16]。企業家高水平的社會網絡不僅有助于企業積累市場知識和新產品開發知識，更有助于企業開拓國際市場，進而實現加速增長。

高管團隊特征：多元化的管理團隊可能會通過成員的外部網絡獲得更多的信息，這有助于確保新穎的技術產品獲得成功。有經驗的管理團隊還能夠識別愿意試用和購買新產品的早期消費者，并為新產品找到合適的細分市場，從而使企業得以增長[17]。研究還發現管理團隊如果有相似的背景，非正式溝通會更加頻繁，彼此溝通起來也會更順暢有效，可以快速解決技術創新中出現的問題，以確保更多新產品及時推向市場，來實現企業增長，尤其是當產品更新快時，這種作用更加明顯。

組織學習：健全的組織學習機制可以幫助企業有效地預防和控制創新過程中知識流動所引起的沖突，從而避免因創新行為不當而導致的技術創新失敗。當組織學習能力較強時，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的相關性更顯著[18]。相反，當組織學習能力較弱時，組織將面臨嚴重的吸收能力問題、時間安排和注意力分配等問題，這無疑會減慢技術創新的步伐，并削弱技術創新對企業增長的促進作用。

第二，行業特征。不同行業之間存在差異，研發資金投入對石油石化企業具有顯著正向影響[19]，但對大部分服務企業卻不然。與低技術水平行業企業相比，在高技術水平行業企業中，較高的技術研發水平是進入壁壘，保證了企業的高研發回報。高科技行業的特點是存在大量的技術機會，由于競爭不斷升級，這些機會促使技術創新潛力充分釋放，進一步促進企業增長。技術研發與企業增長關系對該行業歷史上不斷變化的競爭環境非常敏感，這表明技術創新不僅要關注行業特征，而且還要關注競爭程度。

第三，國家環境。從宏觀環境來看，發達國家市場化程度較高，企業研發密度更高，并傾向于原始創新；發展中國家法律制度尚不完善，且技術創新風險較高，回報出現的時間較晚。高度的集體主義有利于培養協作和團隊精神，以應對實施技術創新所面臨的挑戰和阻力，因此在集體意識較強的國家，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之間有更強的關系[20]。國家經濟周期變化也會影響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的關系，經濟繁榮通常代表友好的市場環境，此時技術創新和非技術創新的企業都可以實現高增長。相反，經濟衰退會導致競爭壓力普遍增加，及時推出創新產品或服務的企業比沒有創新能力的企業能更好地應對激烈的競爭。消費者在經濟衰退時對價格更加敏感，這意味著他們會做出更加謹慎的購買決定，在重新評估他們的購買決定后，更有可能繼續購買創新產品和服務，并放棄購買非創新產品和服務，原因在于創新產品和服務提供了更高的消費者剩余。因此，在經濟衰退時期，技術創新企業比非技術創新企業表現出更高的增長。國家的相對技術地位對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的關系也有著重要的影響，在歐盟成員國之間存在差異，技術領先國家企業的高增長與研發創新有關，而技術落后國家企業的高增長則取決于企業特征和市場動態。

2.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的中介變量

鑒于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不存在牢固穩定的直接關系，因此相關研究探索了可能的中介機制，其邏輯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技術創新投入—組織內部因素—企業增長”，即組織內部因素指技術創新類型、技術創新產出和非技術創新。研發投入需要通過持續專利申請行為才會對企業銷售增長產生積極影響，獲取外部技術可以通過產品創新促進企業增長，內部研發和技術購買支出能夠提高產品創新和過程創新的可能性，而進行產品創新和過程創新的企業會獲得比非創新企業更高的生產水平。服務創新能力通過強調價值創新，使企業實現差異化經營，對綠色創新和企業可持續績效關系具有部分正向中介作用。在數字化情境下，技術創新通過商業模式創新正向影響新創企業的增長績效[21]。二是“技術創新—組織外部因素—企業增長”，組織外部因素指合作和聯盟等中介變量。在高科技企業和高增長企業的早期生命歷程中，研發投入發揮著多重作用，最初的技術研發對高科技企業增長的影響是通過最初幾年企業間的聯盟來實現的[22]。

五、研究結論與展望

學者們從不同的理論視角、采用多種方法探究了管理領域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問題：技術創新如何影響企業增長？通過全面梳理和分析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關系的文獻，文章歸納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關系的理論框架，如圖1 所示。

圖1 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關系研究的理論框架

基于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關系的研究現狀，文章總結研究局限，并提出了未來的研究方向。一方面，國內還沒有關于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關系研究的系統回顧，文章在綜述國內外研究的基礎上為未來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關系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指導；另一方面，可以為企業進行技術創新提供有力的證據，引導企業主動技術創新，促進社會經濟發展。

第一，既有研究對技術創新的定義比較廣泛，對企業增長的定義比較模糊。其一，技術創新是一個多維概念，在理論研究中會涉及到技術創新投入、類型和產出等多個維度，但在數據上主要從企業研發強度、專利、新產品銷售占比某一個或幾個指標來衡量。其二，對企業增長則主要是從增長速度角度來界定，過分關注企業增長數量，而忽略了企業增長方式，不同國家和地區的企業增長戰略和增長速度也不相同，應根據實際背景來確定研究對象。總之，未來研究應明確界定不同研究情境下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的定義和內涵，將理論分析中的變量與數據測量的變量統一起來。

第二，大多數研究主要關注技術創新投入和技術創新產出對企業增長的影響，而技術創新類型對企業增長影響的雙元和多維效應研究還不夠深入。主要由于技術創新類型的數據不方便獲取，再加上新興技術創新的出現，比如綠色創新。不同技術創新類型之間的相互作用對企業增長的影響研究也較少，未來研究應該繼續深化技術創新類型對企業增長的影響。

第三，絕大部分文獻主要單獨研究技術創新的某一個維度對企業增長的影響，但是從技術創新投入、選擇技術創新類型到技術創新產出是一個變化過程，目前尚不清楚這些維度是否都會影響到企業增長？每個維度對企業增長影響的作用是否相同？未來研究應該揭示技術創新不同維度變化對企業增長的動態影響機制，深入探究從技術創新投入、選擇技術創新類型到技術創新產出每個維度變化及整個變化過程對企業增長的動態影響，逐漸加深對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關系的理解。

第四，學術界將技術創新與企業增長之間的中介變量概括為組織內部因素和組織外部因素，目前關于揭示技術創新影響企業增長內部機制的“黑箱”研究才剛剛開始。以往研究對組織內部因素的中介作用尚不深入，技術創新在企業增長中的作用可能取決于企業的戰略和企業聲譽等，但是對于這些因素如何在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之間起中介作用尚無定論，因此未來研究有必要拓展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關系研究的中介機制。

第五，文章從企業屬性、行業特征和國家環境三個層面歸納了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的調節因素，但這并不代表技術創新影響企業增長的調節因素研究已經非常完善。首先，絕大部分研究主要關注企業規模、企業年齡和行業特征等因素，對于其他如企業治理、環境變化等的調節作用研究還需要完善。其次，關于技術創新和企業增長的實證研究多基于西方文化背景展開，對新興經濟體中企業技術創新與銷售增長之間關系的理解還處于起步階段，而且由于法律制度、發展水平和社會文化的差異，西方的結論是否適用于中國本土仍有待進一步探究，可以深入探索技術創新在中國轉型背景下如何更好促進企業增長。最后，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和互聯網等新興技術的進步和發展，企業技術創新的手段將發生根本改變，未來研究可以考察數字化、智能化背景下技術創新的新特征和新模式對企業增長的影響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