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國創業導向對國際化創新績效的影響
——基于科技型中小企業的實證研究

劉軍偉，劉 華

（1.西安外國語大學 商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8；2.西安外國語大學 經濟金融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8）

一、引言

科技創新是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驅動力。2022 年科技部辦公廳發布的《關于營造更好環境支持科技型中小企業研發的通知》指出，到“十四五”末中國將建立比較健全的科技型中小企業支持政策體系，營造全社會鼓勵科技創新的環境氛圍，新增科技型中小企業20 萬家。科技型中小企業具有資本密集度高、產品更新換代快、技術跨國界性等特征，因而具有比較明顯的跨國創業優勢。通過實施跨國創業，科技型中小企業能夠有效克服因內部知識資源缺乏及外部合法性不足而形成的“雙重劣勢”，及時獲取國際化知識資源，形成國際競爭新優勢，進而提升創新績效[1，2]。

創新績效是指企業技術創新的效率和結果，強調對創新資源的獲取以及創新知識的吸收與轉化[1]。國際化創新績效是企業在國際化經營過程中由于實施創新活動而產生的績效[2]?？萍夹椭行∑髽I國際化創新績效會受到許多因素的影響，當前學者主要圍繞組織學習、網絡關系及技術研發等理論視角展開，發現網絡關系與學習導向的動態耦合[4]、企業創業失敗后的持續學習[5]以及企業國際研發合作的地域廣度等對企業國際化創新績效具有正向調節作用[6]，卻忽略了企業自身跨國創業能力以及高管的國際知識吸收能力在國際化創新績效中發揮的催化作用，并且較少關注創新氛圍的作用。事實上，跨國創業導向是企業國際創新能力發展的基礎，反映了高管層對國際化創業的態度情感及行為風格。實施跨國創業導向戰略是高管層主動獲取、吸收知識并轉化為國際創新資源的行為過程與結果，是推動企業國際創新的動能。那些具有較高跨國創業導向的科技型企業在創立之初就能夠通過積極學習創新知識獲取創新資源，更容易抓住全球市場機遇并實施國際化創業。

針對已有研究的不足，文章構建跨國創業導向、國際化創新績效、高管知識吸收能力及創新氛圍的整合模型，通過對186 家科技型中小企業的實證分析，解析跨國創業導向對國際化創新績效的內在影響機理，探討高管知識吸收能力的中介作用及創新氛圍的調節作用，以期豐富和拓展科技型中小企業國際創業相關理論研究，為科技型中小企業提升國際化創新績效提供對策建議。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跨國創業導向與國際化創新績效

創業導向是企業進入新行業領域后為獲得競爭優勢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是一項以實現創新為根本目標，具有風險承擔性傾向和前瞻性的戰略行為導向[7]。跨國創業是指企業跨越國界發現、識別并開發市場機遇，向國外用戶提供產品與服務的行為[8]。跨國創業是企業國際化成功的重要因素與創新戰略抉擇。在全球化背景下，跨國創業導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企業在面對新機遇時是否具有創新精神和長遠戰略眼光[9]。通過跨國創業，企業能夠不斷增強自主意識、國際市場競爭進取性、風險承擔性與創新意愿[10]。跨國創業導向型企業能夠更聚焦于產品創新與技術變革，主動搜尋新的國際市場機遇，承擔不確定性市場風險，積極適應國際市場變化，進而提高進入國際市場的速度及市場績效[11]。那些具有跨國創業導向性的企業往往在創立之初就確立了國際化戰略目標，主動開拓國際市場，表現出創新性、前瞻性、風險承擔性等特質傾向[12]。創新性表現為企業在國際化經營中采取可能獲得新產品、新技術、新科技的措施或決策的傾向性，也是跨國創業導向的核心內容[13]。跨國創業導向的核心理念是產品創新及技術變革。在國際市場競爭日趨激烈的現實背景下，企業將主要精力放在資源開發和引進新產品技術上，增強創新活動，開發獨特優勢，發現新的國際市場機遇，獲取優質資源，先于競爭對手利用創新資源開發出難以替代的新創產品，有助于提升國際市場競爭力[14]。前瞻性表現為企業在國際化經營中對全球商務機會的警惕性，以及采取創新行動的主動性[15]。具有前瞻性傾向的企業往往具備積極的態度與樂觀的情感，愿意主動抓住創新機會并迅速做出行動，強調對未來問題、變化的預見[16]。風險承擔性反映了企業對不確定性環境的容忍程度以及對風險投資的接受意愿。愿意承擔風險的企業更傾向于將注意力和精力集中在尋求新機會上，即使這些新的機會和活動的收益尚不確定。研究表明，跨國創業導向是企業國際化成功與否的重要因素，那些具有跨國創業導向的企業要比同類型企業具有較好的國際化創新績效表現[17]。對于科技型中小企業來說，領先創新產品與技術，發掘和開拓國際市場機會，領先創新進入國外市場競爭，提高其抗風險能力并創造企業的先發優勢，能夠有效提升國際化創新績效。

基于此，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1：跨國創業導向積極影響科技型中小企業的國際化創新績效。

2.跨國創業導向與高管知識吸收能力

依據資源基礎理論，資源是企業跨國創業成功的關鍵性要素。知識經濟時代，企業最有價值、最稀缺的資源就是知識。知識學習不僅是企業持續發展的動力，而且也是影響企業成長績效的重要變量。對于具有跨國創業導向的科技型企業來說，企業高管會更重視獲取外部知識資源，學習新技術與新知識，并將這些知識內化為企業發展動力[18]。企業跨國創業過程就是高管進行經驗學習、認知學習與實踐學習的過程，也是不斷發現市場機會、改進知識管理及強化創業認知的過程[19]。高管的知識吸收能力能夠促進企業整體獲取、吸收和應用新信息價值的能力[20]。企業跨國創業導向強度與高管知識吸收能力之間存在顯著關系，表現在個體與組織兩個層面。從個體層面來看，企業在跨國創業過程中所積累起來的管理經驗與知識，會形成高管內在的動態管理能力與潛質，轉化為持續競爭優勢。理性行為認為，個體的態度和主觀規范決定了其行為意圖。個體對于知識吸收的態度能夠對其實際行為產生影響[21]。在國際化經營過程中，企業高管利用在跨國創業中獲得的新知識分析和理解外部商業環境，發展和提升個體知識吸收能力，有效增加跨國知識儲備和經驗技能，提高管理決策的科學性與有效性，將新知識商業化，進而實現提升自身國際化運營管理能力的目標。從組織層面來看，個體知識吸收能力是組織知識吸收能力的基礎。高管個人的知識吸收能力會最終累積形成組織知識。高管將新知識運用于工作任務分配及運營管理中，能夠有效提升企業跨國創新績效。因此高管知識吸收能力是企業產生國際化創新績效必不可少的關鍵因素。

基于此，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2：跨國創業導向積極影響高管知識吸收能力。

3.高管知識吸收能力與國際化創新績效

企業高管知識吸收能力是實現全球創業目標的催化劑。由于國際創新需要投入大量資源，并且新技術和新產品的開發具有高度不確定性，因此那些具有較高冒險傾向的高管會在國際化經營中采取創新行動以追求高回報[22]。高管通過獲取、吸收和利用新技術能夠有效控制或減少冒險行為帶來的風險和不確定性[23]。具有較強創新能力的高管能夠及時識別和獲得新的外部知識，利用新知識解決實際問題[24]，加大對新產品、新技術、新工藝等的投入，改善創新環境，提高國際化創新速度和績效[25]。高吸收能力有助于高管及時把握國際市場信息，提升國際市場機會識別能力和發現能力[26]，促進新知識的轉化，快速獲取外界信息并了解客戶需求[27]，利用外部知識創新改良產品，提升產品質量，將新知識轉化為實際的經營產品和服務，提高企業資源利用效率與市場占有率[28]，提升企業創新能力。

基于此，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3：高管知識吸收能力積極影響國際化創新績效。

4.高管知識吸收能力的中介作用

基于社會學習理論，高管吸收知識的過程就是與內外部關聯方互動并獲取資源的過程，目的在于推動技術創新，適應社會發展需求，提供有價值的產品，提高創新能力[29]。知識經濟極大地提升了企業高管的學習能力與創新精神[30]。具備較高創新意愿的企業高管會將外部知識內化、吸收并與內部知識相結合，創造出有意義的知識體系，實現創新發展。一般來說，高管知識吸收能力與其資源整合能力密切相關：高管的知識吸收能力越強，越容易產生全球創業的意愿與戰略導向，越渴望盡快獲取、消化、轉化、應用新知識及整合新資源；相反，如果高管的知識吸收能力越弱，就會越容易趨于保守，資源整合能力也就會越弱。對于新創科技型企業來說，在跨國創業初期往往面臨知識資源短缺、資金不足及技術短缺等問題，迫使很多企業選擇合作和外包，通過派遣員工外出學習的方式獲取知識資源能夠提升員工國際創新能力。當企業高管通過跨國創業積累到足夠多國際化知識資源時，就會不斷提高知識吸收能力，進而提高國際化創新績效。

基于此，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4：知識吸收能力在跨國創業導向和國際化創新績效之間起中介作用。

5.創新氛圍在跨國創業導向和國際化創新績效之間的調節作用

創新是指人們將某種資源要素按照不同方式進行重新組合的過程與活動結果，目的在于創造出新的價值與能力，滿足人類自身更高層次的需求[31]。創新氛圍表現為企業員工對組織支持、包容和鼓勵創新程度的主觀感知，以及企業管理者對企業員工探索創新的鼓勵和支持程度。企業創新氛圍越高，員工對企業創業導向、創新水平及創新支持度的認同感受就越高。當企業缺乏鼓勵容錯、寬松的創新氛圍時，往往會失去國際化發展動力。良好的創新氛圍可以加速產品開發與創新，強化團隊成員的溝通和交流，滿足員工技術培訓與提升的需求，增加員工獲取新知識的方式途徑，加快促進員工知識轉化，推動將新知識應用到企業支持的創新活動中去，為企業創新提供資金保障和時間保障；高管的創新榜樣示范效應也能夠得到更好發揮，員工更容易獲得物質和心理上的鼓勵和肯定，更能激發自主創新意愿與熱情，也更愿意承擔創新帶來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基于此，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5：創新氛圍在跨國創業導向和國際化創新績效之間起調節作用。

根據以上分析，文章構建的理論模型如圖1 所示。

圖1 研究模型

三、研究設計

1.數據收集

文章采用調查問卷形式取得數據，在西安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進行調研。并在成熟量表的基礎上編制了初始問卷，然后廣泛征求專家及企業高管意見，對當地企業做了小樣本預測試，修訂并完善問卷，最后開展正式調查。研究采用現場紙質問卷及在線問卷填寫方式，發放320 份問卷，回收216 份，剔除填寫不規則或者填寫信息不全等無效問卷后，最終有效問卷為186 份，有效回收率為58.1%。

樣本企業具體情況如下：一是企業規模方面，50 人以下占比34.3%，51～100 人占比28.5%，101～200 人占比24.7%，200人以上占比12.5%；二是企業從事國際化業務年限方面：1 年以內占比26.8%，2～3 年占比31.5%；3～5 年占比23.4%；5 年以上占比18.3%；三是企業性質方面：國有企業占比18.2%；民營企業占比40.4%；外資或合資企業占比28.4%；其他類型企業占比13.0%；四是企業開展國際業務方面，上年度國際業務占企業總收入10%～20%企業比例為53.7%，占企業總收入21%～30%的企業比例為28.2%，占企業總收入31%～40%的企業比例為11.6%，占企業總收入超過40%的企業比例僅為6.5%。同時，為了檢驗樣本企業無回應的偏差問題，對未回收樣本與回收樣本在企業規模等方面進行T 檢驗，結果表明p＜0.05，未發現兩類樣本存在顯著差異，因此研究樣本不存在無回應偏差問題。

表1 樣本企業基本信息(n=186)

2.變量設計

對跨國創業導向、國際化創新績效、高管知識吸收能力、創新氛圍和控制變量的測量主要參考已有研究中已經驗證過的成熟量表，基于實際情況對測量題項進行一定的調整和修正。具體測量的題項見表2。調查問卷采用Likert5 分量表，以“自我評分”方式進行測量，評分標準為“1=非常不符合”“2=比較不符合”“3=不確定”“4=比較符合”“5=非常符合”。具體測量情況如下所示：

表2 主要變量說明

一是跨國創業導向?；贚umpkin 等[10]與Covin 等[14]的研究，分別從創新維度、前瞻維度與風險承擔維度對跨國創業導向進行測度，題項包括“企業長期鼓勵針對國際市場開發新產品”“企業樂意開發國外新市場”等10 個，量表信度為0.789。

二是國際化創新績效。基于Lovelace 等[32]和國內學者邢蕊等[16]有關創新績效測量的研究，采用科技型中小企業在國際市場上新產品開發數量、新產品開發速度和新產品銷售收入三個指標測度國際化創新績效，題項包括“企業比競爭對手開發的國外新產品數量多”“企業比競爭對手的國外新產品銷售收入高”等5 個，量表信度為0.835。

三是高管知識吸收能力?；贑ohen 和尹劍峰、葉廣宇[33]等的研究，從動態能力角度將知識吸收能力分為潛在吸收能力（獲取消化能力） 和實際吸收能力（轉化應用能力），題項包括“高管經常代表企業進行外部知識交流”；“高管能分析和理解獲取的新知識”等6 個，量表信度為0.802。

四是創新氛圍?；跅畎僖萚34]編制的量表，題項包括“員工們樂于持續就工作問題展開討論”，“員工們樂于分享工作方法和新知識”等6 個，量表信度為0.747。

五是控制變量。前期研究表明，企業基本特征影響企業創新績效。文章確定的控制變量包括企業人數規模、企業成立年限、企業性質與企業國際市場銷售占比。

四、實證分析

1.信效度檢驗

研究采用SPS25.0 方法對量表的信效度予以檢驗，選用Cronbach's α 系數判定整體系數和各量表系數。由表3 可知，四個變量整體及其各題項的Cronbach's α 系數均大于0.70（最小值為0.725），AVE 均在0.5 以上（最小值為0.615），因子載荷最小值均在0.7 以上，表明量表信度良好。為保證量表的內容效度，在問卷發放之前，已通過咨詢企業專家對問卷各題項進行反復修訂完善。從結構效度來看，研究對跨國創業導向、國際化創新績效、創新氛圍、高管知識吸收能力進行了探索性因子分析，各題項的因子載荷均大于0.5，跨國創業導向與國際化創新績效的特征值分別是6.302 和1.289，旋轉平方和載人積累值是76.234%。表明量表的結構效度良好。通過驗證性因子分析法檢驗區別效度，發現跨國創業導向維度下創新性、前瞻性與風險承擔性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68、0.76 與0.64，相關系數值都低于0.9，表明量表區別效度良好。從收斂角度來看，各潛變量路徑系數值都超過0.6，表明變量具有較好收斂效度。

表3 量表信效度檢驗

2.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對各個變量（跨國創業導向、國際化創新績效、高管知識吸收能力與創新氛圍） 的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進行分析，從表4 可以看出，變量具有較高的相關系數，居于-0.453 到0.532 之間，絕對值都低于0.7 的臨界值。方差膨脹因子檢驗發現最高值均小于10，說明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樣本企業中跨國創業導向比較顯著，高管知識吸收能力與企業創新氛圍都處于較高的水平。模型具有內部一致性。由此可見，研究變量比較適合做進一步回歸分析。

表4 各變量描述統計與相關性結果分析(n=186)

3.假設檢驗

（1） 主效應檢驗

文章對科技型企業跨國創業導向與國際化創新績效的研究假設采用層次回歸方法（見表5）。首先將跨國創業導向設為自變量，將企業規模、企業性質、企業國際化業務年限與企業國外市場銷售占比等設為控制變量，模型3 僅有控制變量。模型4 在模型3 的基礎上加入國際化創新績效變量，結果顯示跨國創業導向對國際化創新績效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β=0.413，p＜0.01)，因此假設H1 成立。接著，檢驗跨國創業導向對高管知識吸收能力的作用，以高管知識吸收能力為因變量，模型1 僅有控制變量，模型2 加入高管知識吸收能力，結果顯示跨國創業導向對高管知識吸收具有正向積極作用(β=0.327，p＜0.01)，假設H2 成立。

表5 主效應與中介效應分析(n=186)

（2） 高管知識吸收能力的中介效應檢驗

為檢驗高管吸收能力對跨國創業導向與國際化創新績效的中介作用，同時將高管吸收能力與跨國創業導向加入模型5中。結果顯示，高管知識吸收能力對國際化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積極影響(β=0.378，p＜0.001)，跨國創業導向對國際化創新績效的影響仍顯著(β=0.231，p＜0.001)，但是系數從0.378 減小到0.231，表明高管知識吸收部分中介跨國創業導向與國際化創新績效之間的關系，因此假設H3 與H4 得到驗證。

（3） 創新氛圍的調節效應檢驗

為驗證創新氛圍的調節效應，設高管知識吸收為因變量，加入企業規模、企業成立年限、企業性質與企業國際市場銷售占比等控制變量以及跨國創業導向與創新氛圍的交互項。為避免產生共線性問題影響模型的可靠性，分別對跨國創業導向變量與國際化創新績效進行中心化處理。創新氛圍在跨國創業導向與國際化創新績效間的調節效應見表6。結果顯示，高管知識吸收能力與創新氛圍的交互項對模型中的國際化創新績效變量有顯著的積極影響(β=0.091，p＜0.05)，表明跨國創業導向對國際化創新績效的作用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創新氛圍的調節。因此，假設H5 得到驗證。

表6 調節效應檢驗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文章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通過調研數據證實科技型中小企業跨國創業導向、高管知識吸收能力及創新氛圍對國際化創新績效的影響，得出如下結論：第一，跨國創業導向已經成為科技型中小企業提升國際化創新績效的重要驅動力。科技產品的無國界性與技術傳播速度快等特征迫使其不得不面對國際市場競爭。跨國創業導向是科技型企業基于自身科技優劣勢做出的創新性與前瞻性戰略布局，是企業自愿進入國際化市場的先行性愿望表達。企業跨國創業導向性越高，在創立初期就越容易進軍國際市場，越有可能提升國際化創新績效。第二，高管層的知識吸收能力在跨國創業導向與國際化創新績效之間發揮中介作用。高管層的國際化知識儲備、機遇與風險識別能力、遠見卓識等對于企業跨國經營管理模式及創新方式等有比較顯著的影響。高管在主動獲取、吸收、轉化及應用新知識的基礎上，充分了解和分析國際市場狀況，鼓勵員工技術創新，增加對新技術、新工藝與新產品的研發投入，整合新資源，改善創新環境，做出全球化市場布局，有利于取得國際化創新績效。第三，創新氛圍強化了跨國創業導向對國際化創新績效的影響。創新氛圍表現為企業對員工冒險精神與犯錯行為的容忍度與接受度。當企業創新氛圍較強時，員工內部就會形成較強的創新意識與冒險意識，更加關注國際市場變化，對跨國創業產生更大的內驅動。反之，當企業內部缺乏創新氛圍時，員工就容易形成保守思想，很難產生創新精神與創新動力，也無法形成企業內部一致的跨國創業導向性。

研究對科技型中小企業國際化發展有如下啟示：

第一，企業應積極培養高層管理者的跨國創業意識、前瞻性與創新性，開展技術創新、管理創新、市場創新與組織創新，提升其跨國創業能力，發掘和預測國際市場機會，鼓勵大膽嘗試具有前瞻眼光的合理冒險行為并主動承擔因此而產生的風險。同時，根據國際市場環境變化不斷調整戰略決策，為企業做出前瞻性的國際市場布局，規避潛在的市場風險。

第二，企業應注重提升高層管理者的知識獲取吸收能力，支持員工探索新知識，積極采用新理念、新產品與新技術，將外部知識內化為員工創新驅動力，提升其全球創業潛質與能力。同時，企業還應充分發揮國際化客戶、經銷商、政府、商會組織、科研院所與咨詢機構等網絡關系的作用，為員工獲取國際化知識資源提供更穩定可靠的渠道與平臺。

第三，企業應積極營造創新型組織文化氛圍，創設良好的創新機制與組織生態，推崇自由開放和創新變革的理念，鼓勵員工分享工作方法和新知識，倡導員工做出新嘗試，與員工建立積極的人際關系，尊重并接納員工的不同意見與見解，支持并包容員工創新失敗，及時給予員工物質上和心理上的鼓勵和肯定，激發員工的創新潛能。

本研究仍具有以下局限性，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首先，文章僅分析了高管知識吸收能力、創新氛圍這兩個變量的中介和調節作用，未對其他有可能起到中介或調節作用的變量如技術創新能力、企業家精神、網絡關系及資源基礎等進行分析，未來將考慮對其他變量進行研究，以期完善目前的影響機理模型。其次，由于調研的難易度、時間和成本等因素，文章調研的科技型中小企業樣本量偏小，可能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同源偏差，未來研究考慮進一步擴大調查問卷地域范圍，以提升研究結論的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