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科技金融發展水平評價研究

林瑤鵬，林柳琳，高 琦

（1.廣州市社會科學院，廣東 廣州 510410；2.中國社會科學院 工業經濟研究所，北京 100732；3.中共廣州市委黨校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廣東 廣州 510030；4.廣東外語外貿大學 經濟貿易學院，廣東 廣州 510006）

科技和金融的結合，是支撐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的驅動力量，也將引導社會資本積極參與創新，大幅提高科技成果轉化成效，大力弘揚科學精神和工匠精神。科技金融的發展將推動完善創新體系，強化科技力量。促進科技創新與現代金融有機結合，創新優化金融支持科技產業工具，引導金融機構加大對創新領域的支持力度，推動高新產業高質量發展[1]。因此，深入推動科技金融發展是新時代立足科技自立自強、建設科技強國的重要支持。完善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的體制機制，可以助推中小微科創企業發展壯大，暢通創新企業的融資渠道，可以更好地支持企業關鍵技術研發，推動新興產業升級[2]。目前，國內缺乏衡量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的研究，尚未有系統的衡量體系。因此，進一步提升科技金融的發展水平，需要建立科學性、合理性、及時性的評價體系，在系統的評估中，找到問題和不足，加以改進和彌補，逐步完善科技金融的發展體系。

一、文獻綜述

1.科技金融的概念

科技金融作為獨立概念是在1993 年中國科技金融促進會首屆理事擴大會議中提出。目前，科技金融已成為理論界與實務界探索的熱點。Ang 認為金融是提升知識生產率的重要影響因素[3]。King&Levine 將金融體系納入內生增長模型分析框架，證明良好的金融體系能提升創新成功率，加速提升經濟增長[4]。金融體系的扭曲能使創新成功率降低，進而減緩經濟增長。趙昌文等首次對科技金融給出較為清晰的定義，科技金融是促進科技發展的一系列金融工具與政策的系統性與創新性安排[5]。科技金融的本質是通過各類金融資源支持與促進科技創新的發展，是非線性耦合相互促進、相輔相成的關系[6]。一方面，科技金融為科技創新多元化融資渠道與服務，有效降低創新融資難度與成本，提高科技創新成功率[7]；另一方面，科技創新為金融提供新技術，促進金融服務升級，提升金融服務效能，有效促進金融高質量發展[8]。

2.科技金融的測量

科技金融作為專有名詞，國外學者較少建立綜合指標體系對科技金融發展水平進行動態評價分析，國內學者建立科技金融評價體系主要是從指標選擇與評價方法上研究[9]。中國多元化科技金融體系中，主要以金融中介為主導，風險投資、天使投資和多層次資本市場等融資平臺為重要補充，發展成熟且穩定，而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的測量體系則明顯處于滯后水平。在測量指標設置方面，一般而言，測量科技金融發展水平分為幾個測量維度來作為一級指標，并一次延伸下設多個二級指標，每個二級指標由相應統計指標對應表示，再通過算術平均法、專家賦值法、熵值法和層次分析法等方式測算各個指標的數值和權重，最后匯總得出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的指數數值。在指標體系設置方面，李文森認為科技金融發展水平除了總量指標，還應針對科技金融的維度設置相應的結構性指標[10]；張玉喜和張倩基于科技生態系統，構建了科技金融市場、基礎設施環境、科技資源配置、政府參與、科創企業等方面的指標體系[11]；梁偉真、梁世中則從科技金融的結構、發展、效果、環境四個方面出發，構建科技金融綜合評價指標體系[12]。在指標測量方法方面，評價科技與金融深度融合水平評價經常采用數據包絡分析法(DEA)或BP 神經網絡模型。韓威對河南省18 個地級市采用了DEA-Tobit 模型來評價科技金融結合效率及其影響因素[13]。綜上可見，現有相關文獻的指標體系的維度各不相同，評價方法也存在差異。對于指標體系的構建，較多學者采用投入產出思維，鮮有文獻全面考慮科技金融的發展規模、結構與政府支持力度等指標，且指標權重大多采用算術平均法計算，難以測量每一個指標的真實貢獻狀況，具有一定局限性。基于此，文章從科技金融發展規模、科技金融發展結構、科技金融支持力度與科技金融效率四個維度出發，采用熵值法對指標客觀賦予相應的權重，來實現對區域科技金融發展的評估與分析。

二、科技金融指標體系的構建與方法

1.科技金融指標體系的構建

區域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的測量應包括對發展現狀與未來發展能力正確評估。指標體系的建立一方面全方位考慮科技金融發展的影響因素，另一方面也需考慮所選指標數據的可獲得性。文章在遵從可行性、可比性、系統性、科學性等原則的基礎上，著力對區域科技金融發展水平進行全面評價，主要從四個維度進行測量：科技金融發展規模、結構、支持力度與效率。其次，根據系統論的思想，將科技金融評價指標以目標層、準則層、指標層的形式進行逐級分解，將科技金融分解為各有側重、彼此聯系的指標體系。具體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區域科技金融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由表1 可知，科技金融發展規模(TFSC)、科技金融發展結構(TFST)、科技金融支持力度(TFSI)、科技金融發展效率(TFCE)四個維度共涵蓋30 個指標。下面對部分指標計算進行簡單說明。

2.指標說明

（1） 科技金融發展規模

科技金融發展規模旨在測量區域科技金融規模發展水平與合理性程度[14]。發展規模分為絕對規模和相對規模。區域科技金融中心的評價更多關注的是相對規模。借鑒劉悅(2018)的做法科技金融發展規模的測量選取科技金融人才資源水平、科技金融創新活動資源存量水平、科技資本市場潛在容量以及金融市場競爭力四個方面。其中，科技人才資源水平采用研究與試驗發展(R&D)人員全時當量(X1)進行量化；科技金融創新活動資源存量水平用研究與開發機構數占地區總人口數(X2)和高技術企業數占地區總人口數(X3)進行量化；以滬深主板市場境內上市公司數量占地區總人口的比(X4)刻畫科技資本市場潛在容量；金融市場競爭力采用金融業增加值占GDP 的比重(X5)、金融從業人員占比(X6)、保險密度(X7)、保險深度(X8)共同量化，金融業增加值越大，說明金融資本越豐富，金融從業人員反映了金融產業人力資本水平，金融機構保險密度為地區總保費占總人口的比重，金融機構保險深度為地區總保費占GDP 的比重。

（2） 科技金融發展結構

科技金融發展結構是指區域內金融與實體經濟間的適配性，金融機構間發展均衡性和金融資產跨時合理性的總和，是區域科技金融中心內部優化的重要指標。評價區域科技金融與實體經濟的匹配度往往選取科技金融發展的資產與GDP 的比值來衡量。鑒于數據的可得性，文章從銀行、保險、證券、多層次資本市場科技融資規模以及風險投資規模對科技金融發展結構進行量化。銀行業金融機構各項貸款占GDP 的比重(X9)反映了銀行業的科技融資規模；股票市價總值占GDP 的比重(X10)、證券市場信用類債券發行額占GDP 的比重(X11)反映了證券市場融資規模；全部保險機構期繳保費總收入占GDP 的比重(X12)反映了保險機構融資規模；社會融資規模占GDP 比重(X13)、小貸公司各項貸款占GDP 比重(X14)用以反映多層次資本市場融資水平；創業風險投資用私募投資總額占GDP 的比重(X15)和私募投資案例數(X16)進行量化，反映了科技資本市場對于科技金融的貢獻程度，也是科技型企業重要融資渠道。

（3） 科技金融支持力度

地方科技財政資金撥付越大，說明地方政府對科技活動的支持力度越大，從而有利于吸收更多的社會資金進入科研領域，有利于科技金融的發展，全社會R&D 內部經費規模反映了全社會對科技研發的支持力度。文章分別從政府、地方、企業等對科技研發投入和新產品研發投入的支持力度對科技金融支持力度分別進行量化，共涉及6 個指標。

（4） 科技金融發展效率

科技金融發展效率表現為金融支持創新活動的投入與產出效率，即金融支持對創新活動的貢獻[15]。基于區域科技金融中心層面出發，從科技金融產出效率和科技金融自身發展效率層面對科技金融發展效率進行量化，科技金融產出效率分別采用每萬元科學技術財政支出發表學術論文數、專利申請數量、高新技術產業新產品銷售收入、高新技術產業主營業務收入、高新技術產業利潤進行量化，并且上述指標均為正向指標；企業自身科技金融發展效應包括銀行金融效率和上市企業盈利能力，其中金融效應采用銀行貸款占存款余額的比重(X28)進行量化，反映了銀行儲蓄—投資的轉化效率，盈利能力采用上市企業凈資產收益率(X29)和每股收益率(X30)進行量化。

3.指標權重確定

由于所構建指標系統包含指標數量較多，文章主要通過對每個指標賦予權重的方法對科技金融進行綜合評價，賦權方法由層次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以及熵值法，其中層次分析法屬于主觀賦權，后兩種方法為客觀賦權法。為了避免主觀因素的影響，文章采用客觀賦權法進行加權。相對于熵值法，主成分分析法并不能保留原始變量的全部信息，且對每個主成分的解釋其含義帶有一定的模糊性，不像原始變量的含義那么清楚、確切。為此借鑒張芷若、谷國峰的做法，采用客觀的熵值法對每個指標進賦予一定的權重[16]，然后通過公式(1)線性加權的方式對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水平進行測算。具體度量公式如下所示：

其中，Ui為系統i 的綜合發展得分，p 為系統i 中指標的個數，wij為系統i 中第j 項指標經熵值法測算后的權重。Uij為系統i 中j 項指標的值。

三、區域科技金融評價結果分析

1.區域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總體評價分析

根據表2，并結合公式(1)可得2007—2020 年中國31 個省份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綜合指數，結果詳見表3。指數越大，說明該地區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相對越高。通過分析各分項指數可以分析導致各地區科技金融發展水平呈現差異的原因，掌握降低科技金融發展失衡的方向。

表2 科技金融發展指標權重

從表3 可知，北京、上海與廣東的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水平位居前三，這三個區域科技金融起步早，科技與金融融合方面在全國范圍內起到一定引領與示范作用；天津、福建和山東等沿海經濟較為發達地區，其科技金融整體發展水平也較高，這些區域對周邊地區科技金融也起到了帶動作用；湖北、遼寧、安徽等中部和西部地區其科技金融發展水平處于中下游水平；同時，云南、廣西、內蒙古等地的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相對較低，排名比較靠后。

表3 2007—2020 年中國31 個省份科技金融發展綜合評價

2.區域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的聚類分析

為更清晰地分析科技金融發展層級，借助Geoda 軟件采用K-means 聚類對中國31 個省份科技金融綜合得分進行聚類分析（表4）。區域科技金融中心發展模式可以分為七大類。

表4 區科科技金融聚類分析結果

第一類為北京、上海。該類地區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相對最高，說明北京科技金融中心水平居于全國首位。近年來，北京不斷鼓勵和推動科技金融的發展，并逐步完善科技金融創新服務體系，北京正向全國科技金融中心發展的標桿邁進。上海的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位居第二，上海是科技產業集聚地，全球頂級金融中心，具有國內最強的金融發展基礎、最全面的金融機構。目前，上海科技金融已形成集聚態勢。未來，上海會吸引更多金融和科技人才集聚，運用科技金融促進城市的轉型升級。

第二類為廣東、江蘇、浙江。廣東作為珠三角地區，科技金融實力雄厚，尤其是深圳，其科技證券、科技保險、科技擔保、科技創投等科技金融業務處于行業領先地位。江蘇與浙江的科技金融發展相對較早，作為中國科技金融創新發展的先鋒軍，充分發揮了政府資金的引導作用，吸引了更多的社會資本進行科技創業領域，促進科技創新與金融發展相互融合，成為科技金融中心的先鋒力量。

第三類為天津、福建、重慶、陜西。重慶、陜西作為西南、西北地區科技金融發展的領航區域，為推動周邊地區科技金融創新發展做出一定的貢獻。天津與重慶高校眾多，具有較大的人才儲備潛力，有利于科技人才和金融資本的流動。上述地區成為了科技金融中心的重要力量。

第四類為四川、山東、山西、湖北。該類地區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處于較前列，其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相對較高，當地政府出臺一系列利好政策，促進金融創新實現跨越發展，同時強化科技與金融結構體制的建設，實現多元化科技金融發展體系。

第五類為河北、遼寧、江西、吉林、湖南。該類地區的科技金融發展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科技金融發展基礎，是科技金融中心的潛在力量。

第六類為河南、海南、甘肅、安徽、云南、廣西。第七類為新疆、青海、內蒙古、寧夏、黑龍江、貴州、西藏。這兩類地區的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都相對較低，無論是科技金融實力還是基礎環境均一般，整體科技金融中心發展水平尚有較大的進步空間。

3.區域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的演化分析

文章進一步對2007—2020 年區域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進行演化分析，對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以及各分項指數（科技金融發展規模、科技金融發展結構、科技金融支持力度、科技金融發展效率） 僅時序圖分析，如圖1 所示。

圖1 2007—2020 年科技金融中心發展趨勢圖分析

由圖1 可知，2007—2020 年中國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呈現波動上升趨勢，且2014 年以后呈現較大幅度的上升。從分指數來看，科技金融發展規模和科技金融發展結構在2013 年之前呈現微弱的變化，這與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的變動趨于協同。2014 年之后科技金融發展規模和科技金融發展結構均呈現上升的趨勢，尤其是科技金融發展規模。整個樣本期間內，科技金融支持力度呈現微弱的變化，雖然科學技術財政支出、政府和企業研發R&D 內部支出以及高新技術產業產品開發經費每年都持續上漲，但尚未實現量變到質變的跨越。科技金融發展效率在整個樣本期間內呈現緩慢的變化，說明科技產出不能很好地促進科技金融的發展，兩者的作用并未體現出來。

結合表2 可知，科技金融發展子系統中科技金融發展結構權重(0.4037)相對最高，其次是科技金融發展效率(0.2383)、科技金融發展規模(0.1904)，最后是科技金融支持力度(0.1677)，但是研究發現科技金融發展結構對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的貢獻卻低于科技金融發展規模。表2 中，創業風險投資占科技金融發展結構權重比重較大，說明科技金融的發展對創業風險投資具有較高的依賴性，但是由于中國風險投資起步較晚，創業風險投資對科技金融發展的貢獻相對較低，從而拉低了科技金融發展結構對科技金融發展的貢獻。科技金融發展效率對在科技金融發展中占有較高的權重，但是，科技金融發展效率對科技金融發展的貢獻相對較低，可能的原因是科技研發投入產能較低，較低的科技產出并不足以推動科技金融的發展。

4.中國三大城市群的科技金融中心演化分析

為了進一步剖析區域科技金融中心的特點與演化過程，選擇了粵港澳大灣區、京津冀經濟圈、長三角經濟圈進行對比分析，繪制了京津冀經濟圈、長三角經濟圈的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2007—2020 年時序圖。其中京津冀經濟圈包括北京、天津與河北；長三角經濟圈主要包括上海、江蘇、浙江、安徽四個地區；粵港澳大灣區包括廣東、香港和澳門，由于數據的可得性以及統計口徑的不同，采用了廣東地區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反映粵港澳大灣區科技金融中心。

由圖2 可知，在2016 年之前，京津冀經濟圈的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明顯高于粵港澳大灣區、長三角地區，2017 年開始粵港澳大灣區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高于京津冀經濟圈和長三角經濟圈，說明粵港澳大灣區具有成為全國科技金融中心領跑者的優勢。從整個樣本區間來看，三大區域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均呈現明顯上升趨勢，現階段京津冀經濟圈的科技金融發展相對最好，其次是粵港澳大灣區，但是長三角經濟圈的科技金融發展相對更加穩定，京津冀地區科技金融發展相對波動最大。整個樣本區間，三大區域科技金融中心可以分為三個階段，2007—2008 年由于金融危機的影響，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呈現下滑的趨勢；2009—2013 年金融危機復蘇，但是科技金融發展綜合指數呈現緩慢上升；2014—2020 年三大區域科技金融中心發展較為迅速，尤其是粵港澳大灣區和長三角區。

圖2 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三大經濟圈科技金融中心發展趨勢圖

5.科技金融發展子系統間的耦合協調分析

科技金融的子系統間可能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例如，科技金融支持力度會影響科技金融發展規模和科技金融發展結構，而科技金融發展規模和科技金融發展結構又會影響科技金融發展效率，科技金融發展效率又會影響科技金融支持力度，因此，科技金融發展四個子系統必須保持協調發展才能推動科技金融中心的快速發展。表3 也揭示了當科技金融發展的四個準則層均較大時，借鑒前人的做法采用耦合協調度對四個子系統耦合協調度進行測算。根據現有耦合度函數，科技金融發展四個子系統的耦合協調函數為：

其中，i=1，2，3，4；j=1，2，3，4；C∈[0，1]；u1，u2，u3，u4為4個準則層，C 越大，說明科技金融間四個子系統的耦合強度越大，即四者之間的相互作用越強。式(2)雖然可以計算4 個準則層的耦合強度，但不能反映四個子系統的耦合協調水平。因為即使u1，u2，u3，u4均比較小時，仍然可以得到較高的耦合度，但科技金融發展的四個子系統是不協調的。因此，需要對該模型進一步改進，得到式(3)的耦合協調模型，具體模型如下所示：

其中，D 為耦合協調度，C 為耦合度，T 為四個子系的綜合指數，反映了四者的整體效益水平。a，b，c，d 為待定參數，且滿足a+b+c+d=1，借鑒張芷若、谷國峰的做法，在實證中將四個子系統視為具有同等重要性的子系統[16]，因此取a=b=c=d。耦合協調度越大，說明系統協調發展水平越高。

根據式(3)可得2007—2020 年四個子系統耦合協調度見表5。

表5 科技金融發展子系統耦合協調度

表5 表明，2007—2020 年科技金融發展四個子系統之間的耦合度呈現微弱上升趨勢，整個樣本期間內四個子系統的變動比較緩慢，耦合度均圍繞在0.5～0.58 范圍內波動。樣本期間內四個子系統的耦合協調度雖然呈現上升趨勢，但是變動比較緩慢，且耦合協調度偏低，說明四個準則層未呈現協調發展，因此，要想打造科技與金融高度融合的科技金融中心，科技金融的四個子系統必須相互協調發展。

為了進一步比較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三大經濟圈科技金融子系統耦合協調度的變動關系，進行三大經濟圈科技金融子系統耦合協調度的趨勢分析。從圖3 來看，在整個樣本期間內，三大經濟圈的科技金融子系統耦合協調度均呈現上升趨勢，其中粵港澳大灣區上升更加明顯。2007—2020 年長三角地區科技金融子系統耦合協調度相對最低，京津冀地區僅在2010 年之前科技金融子系統的耦合協調度高于粵港澳大灣區，說明粵港澳大灣區具備打造科技金融中心的條件，且科技金融發展的后勁較足。

圖3 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三大經濟圈科技金融子系統耦合協調度趨勢圖

四、結論與啟示

1.研究結論

運用熵值法對區域科技金融發展水平進行綜合評價，并對科技金融的分布以及空間特征進行分析。結果表明：目前，中國科技金融整體發展水平并不高，同時也表明科技金融存在很大發展潛力與空間，但中國科技金融效率總體呈現波動式穩步上升，在促進科技創新和金融發展的過程中，政策性金融支持起著重要作用，財政科技產業投入持續增長，與之隨著配套的科技金融相關政策法規持續頒布，成立科創企業政策性融資擔保基金、科技創新服務平臺、科技成果轉化平臺、科技創新企業孵化器等金融支持科技創新舉措取得不錯的成效，各地不斷完善健全科技金融配套機制，確保更多的財政資源在支持地區科技產業更加規范、高效。具體而言，北京、上海、廣東科技金融發展水平位于前三，領先于其他地區；中國科技金融中心呈現嚴重的分布失衡，東部沿海地區科技金融發展水平較高，中、西部地區相對較低；雖然樣本期間內中國科技金融發展水平呈現上升趨勢，但是上升速度比較緩慢，主要原因在于中國科技金融發展效率對科技金融發展水平的貢獻較低，科技產出促進科技金融發展效率的渠道受阻，科技金融發展對創業風險投資的依賴比較大，雖然創業風險投資在科技金融發展結構的權重占比較高，但是中國創業風險投資起步較晚，創業風險投資對科技金融發展的貢獻不高。而且科技金融的四個子系統的耦合協調度較低。

2.政策建議

第一，健全科技金融市場機制。目前科技金融市場缺乏相應的制度保障，發展面臨諸多障礙。由于全國各區域的科技金融發展水平差異較大，無法從國家層面推動頂層設計，而應由各區域根據經濟發展水平和科技金融市場成熟度，逐步建立健全科技金融市場機制，推動完善多層次資本市場，促進風險投資和天使投資更加自由高效地投入科技創新活動。同時推出完善科技金融市場的制度，對市場中各個參與主體的投資收益、風險補償、期間管理等進行規范，以確保各個主體的合法權益。

第二，圍繞產業鏈構建科技金融體系。科技金融推動產業創新發展，推動技術不斷更新迭代。不同產業的創新鏈條存在差異，所處的技術迭代時期也不盡相同，因此，科技金融體系的建設，需要根據不同產業進行指向性的制度設計，根據產業發展規律和技術更新周期對資本的不同需求，進行針對性的戰略規劃。金融機構針對科技融資產品、服務模式以及運行機制進行不斷創新，滿足科技企業不同發展階段的融資需求，推動科技金融工具投資組合的多元化，提高科技金融的支持效率，高質量發揮金融支持產業創新發展的作用。

第三，發揮政府導向作用，引入更多長期資金。政府可出臺風險投資補償機制，通過政策性資金形成風險準備金，構建債權融資平臺，在政府、科技企業以及金融機構之間實現融資和投資的信息交流、供求對接、風險分擔。引導包括金融機構、養老基金、捐贈基金、私人資本在內的長期資金成為科技金融資本的主要來源。長期資金占比越高，資本投入越能夠脫離短期業績要求的壓力，保障資本專注投資于有潛力的創新項目。

此外，為了完善科技金融發展模式，應充分發揮政府母基金的引導作用，設立一系列創新創業引導基金，出臺支持天使基金和風險基金投資的政策措施，吸引社會資本多方參與；各個銀行回歸金融服務本源，紛紛成立專門為科創企業提供金融支持服務的科技銀行或科技金融專營部，針對科創企業的科技創新活動需求研發定制金融服務產品，加強知識產權擔保貸款、無抵押貸款、投貸聯動等科技信達產品的創新力度；區塊鏈、隱私計算等金融科技技術的迭代發展健全完善了科技金融的監管機制和擔保機制，擴大信用體系的輻射范圍，推動供應鏈金融、科技保險、金融租賃等科技金融新型產品快速發展，對市場上科技金融服務體系進行優化和補充，更好地適配不同類型科技企業研發活動額金融需求，推動科技金融持續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