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筆下的荷花

張坤

炎炎夏日，人們大多心浮氣躁，這時我們如果看到了一片碧綠的荷花，則會神清氣爽。

盛夏時期，荷花是大自然里的一道別樣風景。池塘里鋪滿了綠色的荷葉，朵朵荷花競相開放，如凌波仙子般裊裊婷婷、高潔典雅。荷花是花中君子，作家們贊美、喜愛荷花的不少，雖風格迥異，或描繪它清麗可人的容顏，或詠頌它高潔傲岸的情操，但都妙筆生花，風光無限，令人向往。

著名文學家季羨林先生，他筆下的荷花生機勃勃、超然脫俗，是張揚生命的強者，是徹悟生命的智者。他86歲寫就的《清塘荷韻》意味雋永、寧靜悠遠，和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堪稱寫荷雙璧。看那荷葉與荷花：“自從幾個勇敢的葉片躍出水面以后，許多葉片接踵而至……我無法知道，荷花是怎樣在深水淤泥中走動，反正從露出水面的荷葉來看，每天至少要走半尺的距離，才能形成眼前這個局面。”“這些紅艷耀目的荷花，高高地凌駕于蓮葉之上，迎風弄姿，似乎在睥睨一切。”繁茂的荷葉、嬌艷的荷花因其神奇頑強的生命力而盡顯風韻，成了作者眼中的一道風景。花葉繁茂之時，作者悠然抒寫在荷塘邊生活的情趣，“靜靜地吸吮荷花和荷葉的清香”，看“風乍起，一片蓮瓣墮入水中”。動靜結合，細致入微，一幅寧靜、安詳、柔和、清新的畫面躍然紙上，細細品讀，如嘗陳年佳釀，芳香四溢，讓人回味無窮。

汪曾祺先生筆下的荷花也是清新脫俗，故鄉高郵的荷花是童年的記憶，從出生到長大，一直伴隨著他的青春年華。汪曾祺在《荷花》里寫道：我們家每年要種兩缸荷花，種荷花的藕不是吃的藕，要瘦得多，節間也長，顏色黃褐，叫做“藕秧子”。在缸底鋪一層馬糞，厚約半尺，把藕秧子盤在馬糞上，倒進多半缸河泥，曬幾天，到河泥坼裂，有縫，倒兩擔水，將平缸沿。過個把星期，就有小荷葉嘴冒出來。過幾天荷葉長大了，冒出花骨朵了。荷花開了，露出嫩黃的小蓮蓬，很多很多花蕊，清香清香的。荷花好像說：“我開了。”短短三百多字的篇幅，卻描寫了荷花的“一生”。荷花因綻放出美麗清香的花朵而極度地欣悅、自豪，饒有情趣。它帶給讀者的不只是高潔純凈的美感，還有那沁人心脾的芬芳，讓人讀后無比愜意。

在老舍的筆下，荷花不僅可以觀賞，還可以讓人一飽口福。“四面荷花三面柳”，濟南得天獨厚，采蓮船蕩進蕩出，遂有了這款美食。老舍當年執教齊魯大學時，就寫有一篇文章《吃蓮花的》。文中寫道：友人約游大明湖，說去買點荷花來吃。弄來荷花，友人叫廚子“把荷花用好油炸炸，外邊的老瓣不要，炸里邊那嫩的。”廚子老田不懂濟南的典故，還以為香油炸蓮瓣是治燙傷的偏方呢。友人笑了：“治燙傷？吃！美極了！沒看見菜挑子上一把一把兒的賣嗎？”眾泉匯流的大明湖，舊時出的蒲菜名聞天下，荷花又可當菜擺在菜販的擔子里沿街叫賣。這里似江南水鄉般的風情，孳乳出荷花瓣入饌，倒也自然。不過，在異鄉人眼里就十分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