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盤為什么是圓形

文∕殷鵬 版面設計∕高春光

由高至低從雪坡滑下越滾越大的雪球；打開水龍頭順時針旋轉的漩渦；用力平衡抖動的空竹......嚴格來看，它們都沒有形成絕對科學的圓形，不過這些自然現象提供了足夠人類思考的素材，當然也包含圓形的表盤。每次看到異形表盤總是心里一緊，驚喜大于不屑的原因是習慣一樣事物以后很難改，當然也包含看了幾十年的圓形表盤。自然界中，太陽與月亮的圓形司空見慣，按照圓形軌道旋轉在我們眼中是沒法一瞬間發現的，這就需要記錄和觀測，于是美索不達米亞和古埃及的牧羊人通過在北半球仰望，發現了大大小小的星座。現在用專業攝影機就可以拍到星辰運動，古時候觀察天體更多靠肉眼。仰視夜空，只需要在眼中固定一個星座位置，以其為中心點每天觀測，便可見星星是會動的，而且還是按圓形軌跡旋轉。如果古人參照了這般景象，自然會想到表盤的中心點就是那些星座的中心點，每天都在旋轉的星星則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盤面，稍有設計感的畫面立馬浮現腦中。

美索不達米亞人早就發明了利用木樁和繩子畫出圓形的絕技，旋轉一周的圓為360°，除以30 的話正好是12 等分，如果除以15 的話正好是24 等分，另外四分之一的圓是一個直角，二分之一是半個圓形。無論如何，以這些數據和形態做成表盤上的圓形布局非常適合，也與等分的時間正好吻合。一天有24小時，一小時有60 分鐘，一分鐘有60 秒，360 正好包含很多因數，也容易被整除。你可以想象，連20 個手指加腳趾都可以被整除，何況是一種人類共用的固定時間設定。360°自然也能夠被用于設計一個圓形表盤了。有人可能會問了，為什么不用其他等分？舉例來說我們有九九歸一，9 本身要是作為因數，圓形可分為45 等分，但是把9 等分作為時間顯示顯然不合乎時間顯示的便利性，也不會有經常性的巧合需要將圓形分為9 等分。那么用來表述360°最好的還是圓形，太陽按照每天前進一度正好是12 等分的30 天，30 與陰歷的天數更近，無論是科學觀測者或表盤設計師，他們測量時間用于規劃時間顯示的圓形已經采用了六千多年，任何度量標準都在漫長時間里面消失殆盡了。假設按照地心說，以地心為中心點，太陽環繞地球旋轉，你會發現位于北回歸線以北，路邊的樹木早晨影子較長，中午時分影子會逐漸變短，下午影子又會變長至太陽落山。按照定點法來看，用相對太陽的木棍作為參照中心點，木棍影子作為指針正好落在地面，通過觀測可見太陽的角度位移與時間之間存在的必然聯系，一個圓周為360°，24 小時太陽能旋轉一周，于是得出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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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這套公式可以制造日晷來觀測太陽并了解時間，十九世紀曾經風靡航海史的日晷發揮了重要作用，即便到了二十世紀還有人在用日晷，這絕非偶然。巧合的是，在第一枚真正意義上的手表誕生后，指針、盤面和時標代替了日晷上的裝置，讓了解時間不再局限于艷陽天了，而是隨時隨地。日晷、沙漏、銅壺滴漏、蚊香鐘等時間工具，隨著時間的推移退出了舞臺。現代人更喜歡每天佩戴手表來看時間。如果戴著圓形表盤的手表你要感謝永存的時間智慧，如果戴著異形表盤的手表那么你要感謝表盤設計師了，這是因為只有專業鐘表人才知道人類讀時怎樣最方便，也只有佩戴者能夠體會個中滋味。篇幅所限就聊這么多，有機會再來和表迷談談我對時間的另一種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