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道是年少

程書娟

這是一個美麗的故事，我深信。

現實生活中會有像根鳥一樣的少年嗎？他一旦飛翔，便一飛沖天，在浩瀚的藍天里尋找著屬于自己的夢。荒漠、草原、大山、村落、峽谷、小鎮……夢幻與現實之間，他以夢為馬，度過了自己玄妙的青春歲月。這個過程，他痛并快樂著。

一切的源起不過是那個若隱若現的夢，那個長滿了百合花的大峽谷若海市蜃樓，那個羞澀而清純的小女孩若仙女一般，吸引著根鳥。“紫煙，我一定來救你……”這是根鳥心里堅定的信念。他走了，義無反顧，甚至忘記了父親，忘記了他的家鄉——菊坡。

是的，對于在一個閉塞的小山村成長了14年的根鳥，外面的世界無疑是新奇而美妙的。行走在沙漠，掙扎在鬼谷，徜徉于米溪，流連于鶯店，這所有西行所經過的地方都成了根鳥在今后的日子里不可磨滅的記憶。所有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都教會了他如何面對復雜的塵世，包括放下尊嚴去行乞，瞄準時機逃離苦海，甚至如成人一般學會喝酒、賭博。夢里的紫煙，亦真亦幻，總是不能看得真切。她怎么比得上現實中的桃蔓和金枝來得真實呢？正值青春期的根鳥，面對可愛的桃蔓，難免有少男情懷;而鶯店可憐的戲子金枝更是讓根鳥心生憐憫，故而在鶯店流連多日。在那里，他墮落了，惰性如海潮一般在他身體里潛滋暗長。

所幸，西行途中有指路人。在沙漠中相識的板金先生亦是一位尋夢人，50歲的年紀卻因長途跋涉而顯得蒼老。就在根鳥要忘記最初的夢想時，闊別多日的板金先生一語驚醒了他，“你不該這樣的，不該……你長途跋涉，你死里逃生，你一把火將自己的家燒成灰燼，難道就是為了到鶯店這個地方結束你自己嗎？你真傻呀！”根鳥如夢方醒，這才繼續踏上西行的路。

故事還沒結束。讀到這里，我突然陷入沉思。其實，我們的人生未嘗不是如此，每個人在年少時都曾有美麗的夢，有理想在前方熠熠閃光。有的人有夢但擺脫不掉身邊的羈絆，只得平庸地生活，任夢想被無情的沙漠掩埋;有的人也曾“三天打魚”，但缺少繼續劈風斬浪的勇氣，他怕前行的風暴，怕旅途的孤寂，所以只能在原地打轉，一無所獲;有的人卻勇往直前，如朝圣者一般虔誠地追尋夢想，終有一天，到達了理想的天堂。

這樣一段尋夢的征程，單憑個人之力是不可能的。正如根鳥的旅程，板金先生、老婆婆、神秘僧人、獨眼老人以及帶他行走天涯的白馬無一不是根鳥的支持者，因為根鳥出行的理由太過荒誕，大多數人都嘲笑他，而上述人物正是支持根鳥走下去的理由之一。我們在尋夢的途中，或許也會遭到哂笑，但只要有一個人支持著我們，那么這就是一種力量，一份信任，這樣自己的征程才不會太孤單。

我不知道根鳥在他垂垂老矣時回憶年少這段路會哭還是笑，他僅為了一個夢而跋山涉水，歷盡險阻地出行，畢竟有點不可思議。最后的結局是根鳥的確到達了一個大峽谷，和他夢里的情景一模一樣，有白色的鷹，有美麗的百合花，還有深不見底的懸崖。當然，他看不見下面是否有一個叫紫煙的女孩兒。“當山風將根鳥吹醒時，他看到那些白色的鷹仍在空中飛翔著，他讓整個身體伏在地上，將臉埋在百花叢中，號啕大哭……”這個情節讓我久久不能釋懷，根鳥不是已經到達大峽谷了嗎？他為什么要號啕大哭呢？難道他后悔了嗎？

魏爾倫有一句詩：“當鐘聲鳴響，一切窒息，回憶悠遠的歲月我哭泣。”我相信，根鳥是喜極而泣的，他不會后悔，正是因為年少，他才有勇氣到達大峽谷。如果是十年二十年之后，他還不一定有勇氣踏上征程。

看完整本書，我慶幸自己正值年少時光，以后的日子，我會如根鳥一樣執著地追求未來。因為年少，所以血氣方剛;因為年少，所以勇敢無懼。

評點

在敘述《根鳥》故事情節的過程中，發表議論，抒發感想，文章的夾敘夾議不僅契合讀書筆記的基本表達技巧，同時還因文字流暢而深具魅力。寫作者由“夢”著筆，生動形象地敘述小說主人公根鳥“尋夢”“丟夢”“驚夢”“圓夢”的成長歷程，并體會出支持根鳥的群體力量，讀出了小說《根鳥》的本質意蘊，深具慧心。

（指導教師：張興武/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