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式就業歧視亟需立法規制

張玉勝

近日，網傳深圳某教育公司招聘員工時，要求手機倒數第五位數字不能為“5”引網友熱議，該新聞還登上了百度熱搜。近日，該公司員工回應稱這是公司老板的要求，并稱入職后可以換手機號，如果不同意此要求就不會錄用。

就業歧視一直是備受輿論詬病的職場頑疾。除了人們常見的性別、學歷及地域歧視外，更有借五花八門的奇葩聘規將求職者拒之門外的荒唐怪事。深圳某教育公司祭出拒聘手機號碼倒數第五位數字為“5”的規定，就是典型案例。對此，網友們直呼“看不懂”：手機號碼就是一串干巴數字，與求職者的德行、能力、水平毫無關聯，為何也被“躺著中槍”？

經過這么多年的普法教育，企業及社會各界對就業歧視犯“眾怒”應該都心知肚明。一些企業之所以明知不可為而故意為之，無不是有自己的“小九九”考量。比如，為最大限度地減少用工成本，對女性員工的婚育情況橫加干涉，甚至明目張膽地強迫懷孕女工自行離職；有的企業招聘特意青睞高學歷、名校生，故意提高門檻，并非是出于崗位技能需求，而是純粹為裝點門面、抬高身價。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面對本案企業祭出“拒聘手機號碼倒數第五位數字為‘5者”，網友們百思不得其解。該公司員工也只是回應稱“這是公司老板的要求”，并推測可能是緣于“信風水”或者“迷信”。所幸的是，該公司歧視手機號碼并不像歧視女性那樣無法“變通”，其承諾入職后將手機號碼更改一下就行。但這并沒有消釋網友對手機號碼“躺著中槍”的質疑與詬病。

在筆者看來，“奇葩聘規”是把雙刃劍，既意味著某種逆襲常識或挑戰共識的荒唐怪異，但又著實極易創造出“不同凡響”的吸睛效應和營銷功能。把手機號碼“5 +5”與招聘員工胡拉硬扯，雖頗顯“無厘頭”，但卻能達成“先聲奪人”的宣傳效果，并由此制造出“老板任性”的宣示效應，以凸顯企業主“不按常理出牌”的怪異與權威。這或許暗藏有對招聘“綿羊式”員工的試探性伎倆。

說到“信風水”與“搞迷信”，這確實一些缺乏現代管理觀念企業的難舍情結。也許是基于“天機不可泄露”的緣故，這家公司老板對歧視手機號碼“5 +5”并沒有做出進一步回應，這就引發網友想象式猜度：“5 +5”是白虎犯主，第五位是5的人，易沖撞上司，和領導不合，致上司多災多病。這顯然純屬無稽之談。身為一家“教育”公司，假若真如此迷信，又豈能“以己昏昏，使人昭昭”，那將是莫大諷刺。

手機號碼“躺槍”不是冷笑話，而是嚴重的就業歧視問題。反就業歧視不是反對企業設置條件，而是反對企業以與工作崗位、職責并不相關的因素來不合理對待應聘者。手機號碼屬勞動者個人選擇，與勞動合同約定的工作內容無關。公司強迫勞動者更換手機號碼、區別對待勞動者的行為，既侵犯了勞動者個人自由，也侵犯了勞動者的平等就業權，應當承擔侵權責任。遏制奇葩聘規背后的花式就業歧視，亟需以列舉方式完善立法設計，用具有針對性的反就業歧視法來全面規制用工招聘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