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輸東盟葡萄農殘風險分析及對策研究

宋曉燕，吳 娟，李建軍，趙明剛

（海關總署國際檢驗檢疫標準與技術法規研究中心，北京 100013）

中國與東盟各國的貿易往來自2010 年1 月中國-東盟自貿區（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CAFTA）成立后越來越密切，2020 年東盟成為我國第一大貿易伙伴，我國則連續12 年保持東盟第一大貿易伙伴地位[1]。隨著《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的正式簽訂，CAFTA 將進入全新的發展時期。初級農產品在中國與東盟的貿易中占有重要地位，其中葡萄是近年來中國向東盟出口量較大的產品之一。2020 年，中國向東盟出口葡萄36.6 萬噸[2]，占葡萄出口總量的86.1%。

葡萄在我國栽培歷史悠久，分布區域廣泛，資源豐富，優良品種繁多，但生產過程中極易發生病蟲害，如霜霉病、白腐病、黑痘病、灰霉病、炭疽病等，為防治病蟲害的發生以及提高產量，殺菌劑、殺蟲劑等農藥的使用不可避免[3?5]。葡萄上的農藥殘留直接影響食品安全，同時也制約了對外貿易的發展。隨著國際局勢的變化及全球經濟發展放緩，貿易保護主義重新抬頭，國際環境不確定性增加，農藥最大殘留限量（maximum residue limit，MRL）作為農產品貿易中一項重要的技術性貿易措施，近幾年時常被東盟國家用到與中國的貿易中[6?7]。因此，研究我國和東盟各主要貿易國最新的葡萄上農藥MRL，分析出口中的農殘違規風險，對于促進國內葡萄產業的發展及出口都具有積極意義。

1 中國向東盟出口葡萄概況

經UN Comtrade 數據庫查詢，2016～2020 五年期間，中國葡萄主要出口到東盟的泰國、越南、印度尼西亞、菲律賓、馬來西亞、緬甸和新加坡。其中出口量最大的是泰國，其次是越南（表1）。此外，印尼、菲律賓也是我國出口葡萄的重要市場。2020 年我國出口到泰國、越南、印尼、菲律賓四國的葡萄共計33.8 萬噸，占葡萄出口東盟國家總量的92.4%。

表1 2016～2020 年中國向東盟主要貿易國出口的葡萄量（噸）Table 1 China’s export of grapes to major ASEAN trading countries in 2016～2020 (t)

2 中國同東盟主要貿易國葡萄農殘限量比對分析

我國農藥殘留限量執行的標準是GB 2763-2021《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農藥最大殘留限量》[8]，該標準已于2021 年9 月3 日開始實施，其中針對葡萄制定的MRL 共121 項，此外，由于葡萄的上級分類為“漿果和其他小型類水果”和“水果”，所有適用于這兩個大類的限量都適用于葡萄，因此新版農殘標準中與葡萄相關的MRL 和再殘留限量（extraneous maximum residue limit，EMRL）共216 項。

泰國、越南、印度尼西亞、菲律賓和新加坡均制定了本國葡萄上的農藥MRL，馬來西亞和緬甸沒有制定葡萄上的農藥MRL，主要參照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Codex Alimentarius Commission，CAC）所制定的農殘標準[9]。本文將比較中國和這七個東盟國家在葡萄上農藥MRL 差異，分析出口中農殘違規風險較高的農藥。

2.1 中國和泰國

2.1.1 法律依據 泰國的公共衛生部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負責監管食品中的農藥殘留，其執行的農殘限量標準是2017 年9 月18 日公共衛生部發布第387號公告[10]。泰國的農殘限量標準包括4 個清單：有害物質法案B.E.2535（1992）下的第4 類有害物質、最大殘留限量（MRLs）、再殘留限量（EMRLs）和植物農產品的默認限值。“最大殘留限量（MRLs）”中規定的情況外，食品中的農藥殘留不得超過CAC 建議的限量。此外還規定，除“植物農產品的默認限值”中規定的限值，其他默認限值不超過0.01 mg/kg。2020 年5 月20 日泰國食品藥品管理局發布通報擬修訂第387 號公告[11]，將毒死蜱、甲基毒死蜱、百草枯等農藥納入第4 類有害物質，其殘留量應小于檢測限或未檢出，該規定已于2021 年6 月1 日生效[12]。

2020 年7 月16 日，泰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針對進口商發布了經修訂的進口新鮮果蔬農藥殘留監控實施指南，于8 月1 日正式實施。進口新鮮果蔬被分為“極高風險”、“高風險”和“低風險”實行不同監管措施。在最新發布的“極高風險”產品清單中包括中國的葡萄，需檢測的農藥有蟲螨腈、仲丁威、甲氰菊酯、啶氧菌酯和毒死蜱[13]。

2.1.2 限量分析與比較 根據最新修訂，泰國農藥涉及葡萄的MRLs/EMRLs 有19 項。經與中國農殘標準GB 2763-2021 比較，甲萘威、苯菌靈、代森鋅、代森錳、三唑磷、丙溴磷和甲基毒死蜱為泰國制定限量但中國無限量規定的農藥，經中國農藥信息網查詢[14]，上述7 種農藥均未在葡萄上登記，在合規使用農藥的情況下并無殘留超標風險。葡萄上農藥MRL 泰國嚴于中國的為代森錳鋅、丙森鋅、福美雙、福美鋅、毒死蜱和百草枯，其中代森錳鋅、丙森鋅和福美雙這3 種農藥國內在葡萄上有登記，存在農殘違規風險。EMRL 嚴于中國的農藥為滴滴涕和異狄氏劑。

泰國“植物農產品的默認限量”中的農藥，矮壯素和氟氯氰菊酯中國未制定限量也未在葡萄上登記，在合規使用農藥的情況下這2 種農藥并無殘留超標風險；氯氰菊酯、溴氰菊酯、三唑醇、三唑酮、聯苯菊酯、氯菊酯、高效氯氟氰菊酯、甲氨基阿維菌素苯甲酸鹽這8 種農藥泰國參照CAC 標準，其限量值與中國相同，乙酰甲胺磷的限量泰國比中國寬松，因此這9 種農藥的農殘違規風險較低；噻菌靈、氟蟲腈、甲氰菊酯、氰戊菊酯、氧樂果CAC 無限量規定，適用于默認限量，泰國這5 種農藥的默認限量均嚴于中國，詳細信息見表2。國內僅噻菌靈在葡萄上登記，其在泰國的限量是0.1 mg/kg，較我國的5 mg/kg 嚴50 倍。

表2 泰國MRL/EMRL 嚴于中國國標的農藥及限量值Table 2 The MRL/EMRL which Thailand is stricter than China

我國對滴滴涕、異狄氏劑、百草枯和氧樂果在葡萄上禁用，農殘違規風險較低。因此，在合規使用農藥的前提下，中國向泰國出口葡萄時應重點關注國內已登記使用且泰國限量嚴于中國的農藥，包括代森錳鋅、丙森鋅、福美雙和噻菌靈。其中代森錳鋅和福美雙可用于防治葡萄的白腐病、霜霉病、黑痘病，使用廣泛，代森錳鋅在中國農藥信息網有37 項單劑和23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福美雙有20 項單劑和54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丙森鋅可用于防治霜霉病，有5 項單劑和4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噻菌靈在國內使用較少，僅1 項單劑和2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此外，福美鋅、毒死蜱、甲氰菊酯、氰戊菊酯和氟蟲腈泰國的限量也嚴于中國，但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監管部門應關注其違規使用情況，特別是毒死蜱和甲氰菊酯，屬于泰國進口葡萄“極高風險”類別需檢測的農藥。

2.2 中國和越南

2.2.1 法律依據 越南對于食品安全的監管采取各部門分段監管模式，沒有統一的監管部門，其中衛生部負責食品中農藥殘留的監管及限量標準的制定[15?16]。越南執行本國的農藥殘留標準，在缺乏標準的情況下，參考CAC 標準。2016 年12 月30 日，越南衛生部發布了第50/2016/TT-BYT 號公告[17]，制定了新的食品中農藥MRL。

2.2.2 限量分析與比較 越南新的農藥MRL 標準基于CAC 農殘標準，針對葡萄制定的MRL 共89 項，葡萄的上級分類漿果、水果共18 項。經與中國農殘標準GB 2763-2021 比較，甲基毒死蜱、吡氟氯禾靈、炔螨特、艾克敵、溴離子、丙硫菌唑、環丙氨嗉、敵草快、氟噻蟲砜、雙苯氟脲、吡噻菌胺為越南制定限量但中國無限量規定的農藥，經中國農藥信息網查詢，上述11 種農藥中僅吡噻菌胺在葡萄上登記。越南對吡噻菌胺制定限量的產品是葡萄的上級分類“水果”，值為2 mg/kg，其他10 種農藥在合規使用的情況下并無殘留超標風險。越南葡萄上農藥MRL嚴于中國的有8 種，詳細信息見表3，其中嘧菌酯、百菌清、嘧菌環胺、烯酰嗎啉、噁唑菌酮、氟硅唑和腈菌唑這7 種農藥國內在葡萄上有登記，存在農殘違規風險。馬拉硫磷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

表3 越南MRL 嚴于中國國標的農藥及限量值Table 3 The MRL which Vietnam is stricter than China

因此，在合規使用農藥的前提下，中國向越南出口葡萄時應重點關注國內已登記使用且越南限量嚴于中國的農藥，包括嘧菌酯、百菌清、嘧菌環胺、烯酰嗎啉、噁唑菌酮、氟硅唑和腈菌唑，以及越南制定限量且中國已登記但未制定限量的吡噻菌胺。其中嘧菌酯和烯酰嗎啉可用于防治葡萄的霜霉病、黑痘病、白腐病等，使用廣泛，嘧菌酯在中國農藥信息網有48 項單劑和25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烯酰嗎啉有48 項單劑和44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百菌清可用于防治黑痘病和白粉病，有11 項單劑和7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嘧菌環胺可用于防治灰霉病，有8 項單劑和12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噁唑菌酮可用于防治霜霉病，有10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氟硅唑可用于防治黑痘病、白腐病和炭疽病，有7 項單劑和3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腈菌唑和吡噻菌胺可分別用于防治炭疽病和灰霉病，在國內使用較少，各有1 項單劑的登記信息。此外，馬拉硫磷越南的限量也嚴于中國，但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監管部門應關注其違規使用情況。

2.3 中國和印度尼西亞

2.3.1 法律依據 印度尼西亞的農業部負責制定農業方面的法律法規。2015 年2 月印尼農業部頒布了部長4 號令《關于進出口新鮮植物源性食品安全管理的農業部部長規定》（04/Permentan/PP.340/2/2015）[18]，于2016 年2 月正式實施，該法規將新鮮植物源性食品定義為：未經處理的、可直接食用的、微加工的、和/或作為食品加工/制造的原材料的食品的植物來源，規定了蔬菜、水果、谷物、豆類、果仁、茶葉六大類植物源性食品的農藥殘留最大限量，此后兩次對其進行了修訂[19?20]，修訂后的法規適當降低了印度尼西亞農產品的進口門檻。此外，印尼國家標準局發布的SNI 7313：2008 農產品的最大農藥殘留限量，規定了196 類農藥的最大限量值[21]。

2.3.2 限量分析與比較 印尼的上述兩項法規中，針對葡萄制定的MRL 共121 項，葡萄的上級分類漿果、水果11 項。經與中國農殘標準GB 2763-2021比較，甲基毒死蜱、炔螨特、苯菌靈等23 種農藥印度尼西亞制定了限量標準但中國無限量規定，經中國農藥信息網查詢，上述農藥均未在葡萄上登記，在合規使用農藥的情況下并無殘留超標風險。印尼葡萄上農藥MRL 嚴于中國的有9 種，詳細信息見表4，其中嘧菌酯、百菌清、嘧菌環胺、苯醚甲環唑、烯酰嗎啉、噁唑菌酮、氟硅唑、代森錳鋅這8 種農藥國內在葡萄上有登記，存在農殘違規風險。馬拉硫磷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

表4 印度尼西亞MRL 嚴于中國國標的農藥及限量值Table 4 The MRL which Indonesia is stricter than China

因此，在合規使用農藥的前提下，中國向印尼出口葡萄時應重點關注國內已登記使用且印尼限量嚴于中國的農藥，包括嘧菌酯、百菌清、嘧菌環胺、苯醚甲環唑、烯酰嗎啉、噁唑菌酮、氟硅唑和代森錳鋅。嘧菌酯、烯酰嗎啉和代森錳鋅可防治葡萄的多種病害，在我國生產種植中使用及登記數量都較多，其中代森錳鋅在印尼的限量較我國嚴10 倍。苯醚甲環唑可用于防治葡萄的炭疽病、黑痘病，在中國農藥信息網有9 項單劑和24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此外，馬拉硫磷印尼的限量也嚴于中國，但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監管部門應關注其違規使用情況。

2.4 中國和菲律賓

2.4.1 法律依據 菲律賓負責國家食品安全管理的部門主要是衛生部、農業部和貿工部。其中農業部主要管理食品供應鏈中初級生產階段的食品安全，下設的農業和漁業標準局負責發布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化肥與農藥管理局負責農藥注冊事務以及農藥殘留限量的管理執行、人員的培訓認證等，植物工業局負責監測農作物中農藥殘留水平。農業和漁業標準局目前已正式發布了蘋果、柑橘類水果、葡萄、龍眼等20 種作物的農藥MRL 國家標準[22]，葡萄的農殘限量在PNS/BAFS 292:2020《選定的進口作物的農藥MRLs》中規定[23]，對于尚未列入清單的農藥殘留，適用于CAC 標準。

2.4.2 限量分析與比較 菲律賓針對葡萄制定的農藥MRL 共25 項，經與中國農殘標準GB 2763-2021比較，甲萘威和乙烯菌核利菲律賓制定了限量標準但中國無限量規定，經中國農藥信息網查詢，這2 種農藥均未在葡萄上登記，在合規使用的情況下并無殘留超標風險。菲律賓葡萄上農藥MRL 嚴于中國的有3 種，詳細信息見表5，其中百菌清和滅菌丹國內在葡萄上有登記，存在農殘違規風險。溴氰菊酯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

表5 菲律賓MRL 嚴于中國國標的農藥及限量值Table 5 The MRL which the Philippines is stricter than China

因此，在合規使用農藥的前提下，中國向菲律賓出口葡萄時應重點關注國內已登記使用且菲律賓限量嚴于中國的百菌清和滅菌丹，其中百菌清菲律賓的限量較中國嚴20 倍，其單劑可用于防治葡萄的黑痘病和白粉病，有11 項登記信息，與福美雙或甲霜靈的復配劑可用于防治霜霉病，有7 項登記信息；滅菌丹可用于防治葡萄的霜霉病，有1 項單劑和1 項復配劑的登記信息。此外，溴氰菊酯菲律賓的限量也嚴于中國，但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監管部門應關注其違規使用情況。

2.5 中國和新加坡

2.5.1 法律依據 在2019 年4 月之前，新加坡是由農糧獸醫局、環境與水資源部和國家環境公共衛生署分別監管食品相關工作。2019 年4 月1 日新加坡食品局正式成立，該局隸屬于環境與水源部（現已更名為可持續發展與環境部），負責監管新加坡食品安全和供應保障，也是食品中農藥MRL 的立法機構。新加坡《食品銷售法》第283 章56（1）節的《食品條例》中第30 條及附表9 是關于農藥殘留的規定[24]。其中《食品條例》中第30 條的主要內容為農藥的定義及一般規定，并指出“除本條例另有規定外，任何食品中所含的農藥殘留限量不能超過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制定的最大殘留限量或再殘留限量”。附表9 是食品中農藥的最大殘留限量，最新版為2018 年修訂。此外，作為對該限量標準的補充，2020 年5 月1 日新增了1366 項MRL。

2.5.2 限量分析與比較 新加坡《食品條例》附表9及新增的農殘標準中，針對葡萄制定的MRL 共35 項，葡萄的上級分類水果12 項。經與中國農殘標準GB 2763-2021 比較，苯菌靈、甲萘威、矮壯素等14 種農藥為新加坡制定限量但中國無限量規定，經中國農藥信息網查詢，上述農藥均未在葡萄上登記，在合規使用農藥的情況下并無殘留超標風險。新加坡葡萄上農藥MRL 嚴于中國的為百菌清、溴氰菊酯、敵螨普和敵百蟲，詳細信息見表6，其中僅百菌清國內在葡萄上有登記，存在農殘違規風險。溴氰菊酯、敵螨普和敵百蟲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

表6 新加坡MRL 嚴于中國國標的農藥及限量值Table 6 The MRL which Singapore is stricter than China

因此，在合規使用農藥的前提下，中國向新加坡出口葡萄時應重點關注國內已登記使用且新加坡限量嚴于中國的百菌清，其單劑和復配劑在中國農藥信息網共有18 項登記信息。此外，溴氰菊酯、敵螨普和敵百蟲新加坡的限量也嚴于中國，但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監管部門應關注其違規使用情況。

2.6 中國和馬來西亞、緬甸

2.6.1 法律依據 馬來西亞衛生部下屬食品安全與質量司按照《食品法》對農產品質量安全實施管理，其農藥最大殘留限量在《食品法規 1985》的第七部分中進行規定[25]，法規41 條對農藥相關定義進行了說明，其附表16 明確列出了具體限量，但并無針對葡萄的MRL，參照CAC 農殘標準。對于附表16 和CAC標準中都無規定的農藥，在獲得署長事先書面批準的情況下，食物中農藥殘留量不得超過0.01 mg/kg。緬甸經濟發展水平較低，其農藥殘留法規標準體系主要參考國際標準，農藥MRL 執行CAC 農殘標準。CAC 下屬的綜合主題委員會之一農藥殘留法典委員會（Codex Committee on Pesticide Residues，CCPR）[26]負責制定食品或食品組中的農藥最大殘留限量，其限量標準是以數據庫的形式展現，可以在線進行數據查詢[27]。

2.6.2 限量分析與比較 CAC 農殘標準中針對葡萄制定的MRL 共99 項，其上級分類“漿果和其他小水果”6 項，經與中國農殘標準GB 2763-2021 比較，矮壯素、甲基毒死蜱、氟噻唑吡乙酮和炔螨特CAC 制定了限量標準但中國無限量規定，經中國農藥信息網查詢，上述4 種農藥中僅氟噻唑吡乙酮在葡萄上登記，CAC 制定的MRL 為0.9 mg/kg，其他3 種農藥在合規使用的情況下并無殘留超標風險。CAC 葡萄上農藥MRL 嚴于中國的有10 種，詳細信息見表7，其中嘧菌酯、百菌清、嘧菌環胺、烯酰嗎啉、噁唑菌酮、氟硅唑、氟唑菌酰胺和腈菌唑這8 種農藥國內在葡萄上有登記，存在農殘違規風險。乙烯利和馬拉硫磷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

表7 CAC 農殘標準嚴于中國國標的農藥及限量值Table 7 The MRL which CAC is stricter than China

因此，在合規使用農藥的前提下，中國向馬來西亞和緬甸出口葡萄時應重點關注國內已登記使用且CAC 限量嚴于中國的嘧菌酯、百菌清、嘧菌環胺、烯酰嗎啉、噁唑菌酮、氟硅唑、氟唑菌酰胺和腈菌唑，以及CAC 制定限量且中國已登記但未制定限量的氟噻唑吡乙酮。

其中氟唑菌酰胺、腈菌唑和氟噻唑吡乙酮在國內登記信息都較少，其余幾種農藥的主要用途及登記數量在上文中有詳細說明。此外，乙烯利和馬拉硫磷CAC 的限量也嚴于中國，但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監管部門應關注其違規使用情況。

3 結論與建議

3.1 結論

由于中國及東盟各國在經濟發展水平、國際貿易需求、病蟲害發生情況等方面存在差異[28]，葡萄上農藥施用種類及限量標準也不同。經比較分析，東盟主要貿易國家葡萄上農藥MRL 嚴于中國，且國內葡萄種植使用廣泛的農藥有代森錳鋅、福美雙、嘧菌酯和烯酰嗎啉，均為殺菌劑，可用于防治葡萄的霜霉病、黑痘病、白腐病等，這4 種農藥在中國農藥信息網上登記的產品數量占葡萄登記殺菌劑單劑的近四成[29]。其中代森錳鋅、福美雙屬于二硫代氨基甲酸鹽類殺菌劑，具有廣譜、高效、低毒、低成本的特點，中國制定的限量標準參照CAC 為5 mg/kg，泰國針對“二硫代氨基甲酸鹽類”的限量更嚴為2 mg/kg，印尼雖然對“二硫代氨基甲酸鹽類”的限量也是5 mg/kg，但針對代森錳鋅單獨制定的限量則為0.5 mg/kg。嘧菌酯和烯酰嗎啉的限量越南、印尼、馬來西亞和緬甸均參照CAC 標準或稍嚴，中國則是較為寬松的5 mg/kg。此外，百菌清在越南等東盟六國的限量均比中國的10 mg/kg 嚴格，其中越南、印尼、馬來西亞和緬甸參照CAC 標準為3 mg/kg，菲律賓最嚴為0.5 mg/kg，新加坡相對寬松為7 mg/kg。

甲氰菊酯、氰戊菊酯、氟蟲腈、馬拉硫磷、溴氰菊酯、敵百蟲在東盟部分國家的限量也嚴于中國，均為殺蟲劑，國內未在葡萄上登記。我國在葡萄上登記的殺蟲劑種類非常少，僅6 種，不能滿足實際需要，葡萄種植過程中存在非法用藥導致農殘超標的現象[30]。對于以上幾種東盟限量嚴于中國的殺蟲劑，一方面要對毒性較高的加強監管，避免使用，另一方面對于毒性低效果好的農藥應推動其注冊登記及正確使用。

此外，泰國和馬來西亞制定了默認限量0.01 mg/kg，因此對于這兩個國家法規和CAC 都沒有制定限量標準且我國在葡萄上有登記的農藥，出口時同樣應引起關注。

3.2 建議

食品安全關系到每個人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在對外貿易中也十分敏感，習近平總書記曾多次對食品安全工作做出重要指示，并提出了“最嚴謹的標準、最嚴格的監管、最嚴厲的處罰、最嚴肅的問責”的要求。我國每年向東盟出口的葡萄量大，任何一項農殘違規問題都可能會導致產品的退運或銷毀，不僅給企業帶來巨額損失，還會影響產業聲譽甚至國家形象。結合上述分析，對于中國輸東盟葡萄可能存在的農殘違規風險問題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農業農村部各級主管部門應從源頭把控，加強對農藥使用種類和周期的監管，對葡萄重點農藥的經營實施全程追溯管理，推進農藥風險管理信息化。開展安全用藥宣傳，加強農藥的安全使用指導，培訓農戶和基層技術人員，提高安全用藥意識，普及科學用藥知識，減少濫用農藥現象。在葡萄出口過程中，海關的職能部門應嚴格按照相關法規要求對產品進行檢驗，保證質量安全，同時搭建與東盟各國的食品安全信息平臺，加強法規標準的收集，強化風險預警，增進與出口國監管部門的信息交流，聚焦風險點，建立檢測結果互信機制，提高通關效率。

相關從業人員在葡萄種植過程中應實施良好農業規范，嚴格遵守《農藥管理條例》等相關制度，按照農藥標簽標注的使用范圍、使用方法和劑量、使用技術要求和注意事項用藥，不擴大使用范圍、加大用藥劑量或改變使用方法。根據土壤狀況、葡萄品種、生長階段等因素制定用藥計劃，控制農藥安全間隔期。對出口違規風險較高的農藥尋找替代品，或采用對環境友好的物理、生物防治措施。

出口企業應強化自檢自控，充分履行質量安全主體責任，堅持以品質作為產品出口最穩固的根基，密切關注出口國農殘限量的變化，加強與海關等部門的溝通，及時掌握最新信息，根據不同出口國的要求相應調整農藥使用策略，規避貿易風險，提升應對國外技術性貿易壁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