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昭翰墨

□ 黃港洲

在老一輩的革命家和將領中，許多人的書法都寫得不錯，毛澤東主席的狂草獨樹一幟！還有廣為人知的朱德、陳毅、葉劍英等，都有“書家元帥”之稱，另外，粟裕、劉亞樓等將軍的書法也都非常不錯，渾厚遒逸、豪氣干云。

今天我要說的是一位將軍書法家，以做事干練高效著稱，在軍中素有“神劍將軍”之譽，他就是開國上將、原國防部長張愛萍。張愛萍1910年出生于四川達縣，早年在家鄉參加學生運動和農民運動，后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并入黨。他是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現代國防科技建設的領導人之一，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榮獲過一級八一勛章、一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1988年被授予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他功勛卓著，在周恩來總理的直接領導下，具體組織實施了“兩彈一星”大協作、大會戰。他還組建了人民海軍第一支部隊、組織指揮了我軍歷史上首次陸海空三軍聯合渡海登陸作戰，為我國國防和國防科技及武器裝備建設作出了重大貢獻。

另一方面，張愛萍的詩詞、攝影和書法也是令人贊嘆不已！張愛萍書法造詣極高，少年時曾學習柳體，以后在戎馬間歇，常提筆飛墨，臨習典帖，所以他寫的字，頗具張旭、懷素和黃庭堅之神韻。其用筆如揮戈舞劍，線條飽滿遒勁，有篆籀之味，結體茂密、體勢飛動，如山呼海嘯而連綿不斷，纏繞游絲而收放自如，可謂酣暢淋漓，自出新機。清澈的羅江水養育了張將軍的儒將風采，還成就了他書法的飄逸與狂狷。加上他古詩詞基礎扎實，又愛攝影，渾然形成了他廣博的藝術素養、深厚的文化氣質。尤其是晚年他專注于博覽眾家，廣交書友，融諸于己，拓展出超拔的風神。著名美學評論家、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孫美蘭說：“張愛萍將軍的書法可謂從容超邁，意態自然飄逸，雄武神縱，靈姿秀出，峻峭不可量。興來時，氣勢磅礴，瀟灑中透露出威嚴，或飄渺飛舉，或龍騰虎躍，奇情四溢，極具個性。”難怪許多地方乃至許多國家及其元首，包括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都留有他的墨寶。

上個世紀80年代，剛剛完成組織指揮海上洲際導彈發射的重大任務，年已七旬的張愛萍向中央軍委寫了退休報告。鄧小平只是安排他先外出休息療養一段時間。

當時，經中國文聯批準，中國書法家協會籌備委員會在北京成立并舉行了籌委第一次會議。會上，許多人推薦讓張愛萍出任第一屆中書協主席。中國文聯主要領導和總政治部傅鐘副主任還專門登門拜訪了休養回國的張愛萍，再三邀請他出任中書協首屆主席。然而，張將軍還是婉言謝絕，并堅持向他們推薦被毛澤東主席贊揚過的“紅軍書法家”舒同，說舒同是當代自成一體的書法大師。

張愛萍書法

1980年12月，中國書協籌委會在北京舉行第二次會議，會議同意張愛萍的意見，并于1981年5月，召開中國書法家協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舒同當選為中國書法家協會第一屆主席。從此，中國書法家協會認真貫徹黨的文藝路線，堅持“二為”方向和“雙百”方針，繼承和發揚中國書法藝術傳統，在普及的基礎上，努力提高書法藝術水平，關心和支持國內的群眾性書法活動，配合黨和國家重大活動開展專題活動；維護書法藝術家的創作成果和合法權益；廣泛團結全國的書法家和書法愛好者，不斷發展和壯大書法事業，切實做好黨和政府聯系書法家、書法工作者、書法愛好者的紐帶和橋梁，為發展和促進中國書法藝術，為世界文化和世界和平作出應有的貢獻。

張愛萍為何多次婉拒中書協主席之職？原來，張將軍在外療休期間，中央已有重擔壓在他肩上——他將出任國務院副總理、軍委副秘書長，負責國防、軍工與科技工作。更重要的是，張將軍認為：無論做什么事，要干就專心致志干，就得干好，不能圖虛名。所以，張愛萍堅持推薦舒同當中書協主席。

張愛萍不僅光昭翰墨，而且以“薦賢、讓賢、不妒賢、不避嫌”作為自己的人生準則，并且身體力行。在他的革命生涯中，有十多次薦賢讓職，僅1980年至1987年期間，就先后4次主動提出辭職讓賢，還不拘一格地把一批批德才兼備、年富力強、精通業務的優秀干部提拔到各級重要領導崗位，充分彰顯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胸懷乾坤、心昭日月的博大胸襟，光明磊落、淡泊名利的崇高境界。

盡管重任在肩，工作繁忙，但只要有一點點閑暇，他仍然揮毫不輟，臨池不止。他創作了不少作品，而且經常與葉劍英、魏傳統、劉海粟、啟功、歐陽中石等書家切磋書藝，給人們留下許多美好回憶。1994年，收入他生前許多墨寶的《張愛萍墨跡》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