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當“豬老大”的日子

村子河邊的空地上，一群小豬仔在母豬媽媽的帶領下，正在草叢里撒著歡呢……不遠處的河堤上，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一會在河堤的斜邊上“滑滑梯”，一會在草地里躺著曬太陽，她是這群豬朋友的“老大”。天空瓦藍瓦藍的，不遠處的河里時不時有魚兒躍起，河上面的石橋上總有一些來來往往的村民，提擔扛抬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倒映在河面上，風兒一吹，就好像一幅流動的畫。小女孩玩累了，就喜歡躺在斜坡上，看橋上和橋下的風景。

這些記憶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在我的心底里閃爍著。

小時候，我生活的村子四面鄰水，一條河水在村西頭，分南北兩個方向包圍著村子，在村東頭又匯合在一起流向遠方。河岸邊都筑著河堤，這些河堤是泥巴筑成的，所以長了很多嫩綠的草。河堤內是村民的房屋和些許菜地，河堤以外的空地上種了很多的樹。人們可以利用的土地面積不多，村子的人口也不少，所以村里人都非常勤勞。村里的每個孩子都是家里的勞動力，從記事開始，我就一直幫著媽媽去村外面的河邊當“豬老大”。那時，鄰居的孩子們放牛、放鴨子，我就是那個“放豬”的孩子。

媽媽說：“家里的糧食少，豬吃得多，把豬趕到河邊的草地里吃草、玩泥巴，會長得更加的壯實。”只要不是下雨天，早上吃完早飯，媽媽就會陪我一起把豬趕到河邊的空地上，還會帶個竹簍子，要我一邊看著豬仔們，一邊拔些豬草帶回家，留著晚上給母豬媽媽吃。到了目的地后，媽媽就去地里忙農活，只有我一個人在河邊陪著這些豬仔們。我還看到其他村民也在河邊忙碌，有的在河里抓魚、捉螃蟹、撿螺螄，有的在河邊挖河沙、撿鵝卵石、挖蚯蚓……

在一個人放豬的時候，我會慢悠悠地尋找嫩嫩的草，拔出來，把簍子裝得滿滿的，然后拿著木棍在泥土上畫畫，畫滿了就打著赤腳在畫上踩來踩去，踩壞了，拿樹枝一掃，又是一個嶄新的“畫板”。畫累了，我就會到河邊的淺水區，看小魚小蝦在河里游來游去，或是找好看的鵝卵石，堆一個城堡。中午的時候，吃玩了一上午的豬仔們，會跟著豬媽媽在樹蔭下的泥坑里睡上一覺。我也會跟著媽媽回家吃個午飯，休息一會再來看豬仔。

午飯后，來河邊的人多了起來，因為放牛的孩子們也出來了，這個時候河邊就變得熱鬧起來。我可以玩的游戲也多了，玩什么都可以叫上小伙伴們一起。大家最喜歡的就是在河堤上找一個草最茂盛的地方，比賽似的一個個從最高處滑下來，那時候整個河邊都是我們歡樂的笑聲。也會經常聽到孩子喊：“我家牛哪去啦？”“牛跑了，趕緊追！”“大人來了，快跑！”下午的時光似乎過得飛快。

當夕陽把河面染紅的時候，就會看到大人們扛著鋤頭，或擔著籮筐從橋上經過。橋下的孩子們就開始拿起牛繩，找自家的牛去了，我也趕緊去找我們家的母豬媽媽，一般這個時候找到母豬就會找到豬仔們，偶爾會有一兩個“小白點”藏在草叢里，喊一兩聲，“小白點”就會快速跑過來。我會拿著一根枝條，一邊往家趕，一邊數一數豬仔們到齊了沒有。

母豬穿著黑白花衣裳，一扭一扭地往前走，小豬們穿著白衣裳，一扭一扭地跟在后面走，一個個肚子圓滾滾的，樣子很是好看。豬們時不時還停下來等一等、瞧一瞧，把整個路都占了，好不威風！

我揮舞著手里的枝條，敲一敲那些走偏了的小豬，趕一趕走慢了的母豬，揮一揮眼前飛舞的蚊子，看一看旁邊的人們，覺得很是神氣。回欄后的豬仔們，一個個躺在稻草上，閉著眼睛，甚是滿足。

時光雖前走，記憶卻猶新，我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這段當“豬老大”的日子。

（文/李俊婷）

李俊婷，湖南省株洲市茶陵縣舲舫中心小學“90后”教師，喜歡奇思妙想，愛寫作。曾獲茶陵縣心理健康教育教學比武二等獎；市級在線賽課二等獎；課例《軍神》評比一等獎；2021年，獲茶陵縣舲舫鄉人民政府“優秀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