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邱驪吉


在一艘華麗的輪船上,比利時偵探赫爾克里·波洛開始了他的埃及冒險之旅。然而,一對佳偶的蜜月之旅被謀殺攪得支離破碎,駭人的追兇事件也隨之而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經典小說《尼羅河上的慘案》曾被多次改編為電影,在2022 年,它又一次登上大銀幕,為觀眾呈現一出懸疑驚悚大戲。
五次獲得奧斯卡提名的肯尼思·布拉納,不僅擔任了影片的導演,還出演了大偵探波洛一角。觀眾們熟悉的“神奇女俠”蓋爾·加朵則飾演了活潑、時髦、自信的女富豪琳內特。多年來,琳內特因所擁有的財富樹敵無數,而對此一無所知的她,在開啟蜜月之旅的游輪上陷入了有關利益和愛情的旋渦。這場陰謀與許多人的利益息息相關,女富豪的未婚夫西蒙、深愛西蒙的杰奎琳,以及同在游輪上的醫生、歌手、畫家等眾多角色,組成了游輪上的眾生相。
地中海東部風格的卡納克游輪是故事的主要舞臺。劇組在幕后設計搭建出的游輪,被導演形容為“一座漂浮的宮殿”。這艘船重225 噸,耗時30 周搭建而成,船只的內飾采用了色調明亮的風格,還加入了大量的玻璃。玻璃折射畫面造出重影,特別適合用于拍攝阿加莎·克里斯蒂筆下的審問片段。
為了表現游輪的巨大和震懾人心的美,導演把演員們第一次看到船時的真實反應拍進了電影里。在一場全員出場的戲里,制作團隊費盡心思在演員們到場的那一刻揭曉輪船。布拉納導演回憶說:“12 位演員在陽光下登船,當他們登上游輪時,就像真的踏上了一段奇妙的度假之旅。我看到他們臉上出現了一種孩子般的快樂神情,就像在圣誕節的早上拆開禮物一樣。”
值得一提的是,劇組還在片場搭建了阿斯旺的卡塔拉克酒店。該酒店的真身坐落在尼羅河畔的努比亞沙漠,阿加莎·克里斯蒂正是在那里開始撰寫《尼羅河上的慘案》的。
阿加莎·克里斯蒂,偵探文學史上最偉大的作家之一,被書迷們譽為“推理女王”。她的創作生涯持續了五十余年,創作的推理小說在全世界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暢銷。兩次世界大戰中,她都曾在志愿隊從事救護工作。作為一名擁有合法資質的藥劑師,她積累了許多有關藥物和毒物的知識,在推理小說的創作中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1920 年,隨著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處女作《斯泰爾斯莊園奇案》的發表,大偵探波洛第一次在讀者面前登場。他才思敏捷又謙遜低調,對自己的打扮一絲不茍,與精英階層打了一輩子交道。不同于福爾摩斯,波洛有著頗具親和力的奇特相貌。根據書里的描述,他“頭形仿若雞蛋,總是傾向一側。上唇留著筆直工整的八字胡。全身上下保持得一塵不染。”
在中國,波洛的名氣不亞于福爾摩斯。早在20 世紀70 年代,就有改編自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說的電影經過上海電影譯制廠的精心譯配引進到內地,其中包括1978年版的電影《尼羅河上的慘案》。
作為改革開放后中國引進的首批外國懸疑片之一,1978 年版的電影《尼羅河上的慘案》是無數阿加莎書迷心中的經典版本。上海電影譯制廠老一輩藝術家的精彩演繹與影片中“舞臺劇式”的表演與相得益彰。時隔40 余年,新版《尼羅河上的慘案》上映,擔任譯制工作的依然是上海電影譯制廠,勾起了幾代中國觀眾的情懷。
當年在影片中為“西蒙”一角配音的上譯廠著名配音藝術家喬榛老師,向我們分享了一些有關《尼羅河上的慘案》的珍貴回憶。
1978 年版《尼羅河上的慘案》的譯制,經過了上譯廠極其嚴謹的譯制流程。其中有一個重要環節——“初對”。喬榛老師介紹說,上譯廠的“初對”是逐字逐句地斟酌電影劇本,研究每一句臺詞的節奏、長短、乃至語氣的停頓是否吻合外語原聲、是否符合中文邏輯、是否足夠口語化等等。“我們把角色的一呼一吸都編進劇本,每一個停頓都要講究‘聲停意不停’‘聲停神不停’。同一種情緒放在不同氣質的角色身上,也要用不同的詞匯。”

經過“初對”劇本,讓配音演員們能夠更加自如地為角色“塑魂”。喬榛老師說,上譯廠對演員們配音的要求是“與角色同呼吸、共脈搏”,只有真情實感,才能去塑造出角色的靈魂。他現在都能回憶起當時上譯廠錄音棚里的集體創作氛圍,不僅僅是導演會提出“這句配得太過了”或者“收一點”,在場的其他配音演員也都會坦誠地給彼此提意見,一起研究探討怎樣把臺詞演繹得更好。
時隔多年,喬榛老師現場再現了《尼羅河上的慘案》里西蒙的一句臺詞——“杰奎琳,路易斯已經知道了。”西蒙感到密謀敗露,要將路易斯滅口的焦急心情,濃縮在了這短短一句話中,讓聽者仿佛身臨其境。
上譯廠的配音藝術家們討論《尼羅河上的慘案》時,評價它是一部非常精彩的群像戲,如果拿京劇來比喻,就是“生、旦、凈、末、丑”各種行當都特別齊全,每個角色都有每個角色的色彩,這就要求每位配音者都能鮮明地塑造出自己所配角色的個性。
在2022 年版《尼羅河上的慘案》幕后,原上譯廠廠長喬榛老師與現任上譯廠廠長劉風一起擔任了譯制導演,帶著滿懷熱情的新一代年輕演員共同參與“初對”等譯制片創作的環節。他們希望,能有更多觀眾感受到經過嚴謹藝術創作的譯制片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