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測度與提升路徑研究

趙永雙，孫 瑜，張 帆，魏鑫宇

（青島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合作社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9）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國務院對于農業的綠色發展給予了高度重視。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強調，“我們既要綠水青山，也要金山銀山。寧要綠水青山，不要金山銀山，而且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保?］為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深入加快做好推進綠色農業農村生態環境整治保護和污染治理有關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各級人民政府和有關農業部門都對此進行了深入的組織學習和認真的探討踐行，貫徹落實黨中央的重要決策和工作部署，堅定不移地推動建立新的科學發展觀。各部門以加快推進綠色農業深入供給側和農業結構性優化改革作為各項工作戰的主線；以推進中國農業綠色發展作為實施農業制度經濟改革的戰略方向；以農業體制機構改革、制度管理創新等作為改革推進戰的主力［2］，走一條資源利用高效、環境友好、資源節約的現代化農業科技道路；堅持農業供應側結構性改革，以綠色發展為戰略導向，走以制度改革、機制創新為主的高輸出、產品安全、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的農業現代化道路。因此，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好自然資源是促進農村經濟綠色化發展最重要的目標。中國作為農業大國，為實現向農業強國轉變，推進新型農業和綠色經濟發展至關重要。

2017年9月，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辦公廳聯合發布《關于創新體制機制推進農業綠色發展的意見》，其明確規定，要把農業綠色發展擺在生態文明整體建設中的突出地位，完善農業綠色發展評估指標，結合生態文明建設，對農業綠色發展情況進行評估和考驗。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了促進農業生產、可持續發展的方案。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再次提出加強農業污染防治工作，開展農業綠色發展行動，實現了投入降低、清洗生產和廢物循環使用的生態工業模式。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要扎實農業基礎，確保重大農產品有效提供。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中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實現了由量變向質變時期到高效率時期的轉型。因此，為了促進實現農業的綠色發展，必須促進農業綠色化，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過程觀”，構建健全的農業綠色化發展體系，以推動實現農業綠色化發展。

1 文獻綜述

目前，農業綠色發展是學術界研究的一個熱門課題。國外學者對綠色農業的發展高度重視，從環保和資源使用角度提出了循環經濟、綠色經濟和可持續發展等相關概念［3］。其中，美國首次提出了可持續農業發展概念［4］，對農業相關法律進行多次深入調查研究和修訂，以此完善農業綠色發展的多項政策制度。美國和歐盟等發達國家對農業開發政策和農業可持續性發展高度重視，他們將農業直接支付、WTO綠箱政策和農業環境支持等政策結合起來，解決農業生產帶來的安全問題［5］。

國內學者在農業綠色發展績效的研究中也作出較大努力。在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方面，魏琦等［6］構建了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包括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綠色供應和經濟效益4個維度，并對各省的農業綠色發展成效進行了初步評價。崔元鋒等［7］從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3個方面建立了農業綠色發展指標體系。在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測度研究方面，楊俊等［8］運用DEA數據包絡分析法在農林牧漁業總產值和農業面源污染方面對農業發展績效進行測量，模擬了多種農業經濟投入與產出的生產過程。在提升農業綠色發展的道路方面，顏文華［9］指出河南省洛陽市在農業農耕發展過程中存在若干問題，并提出了未來開發要更加重視品牌的開拓擴展、質量競爭和綠色發展等方法路徑；于法穩［10］指出，保護水土資源是農業綠色發展的中心和關鍵，并且指出應該深刻了解綠色發展的實際戰略意義，圍繞水土資源數量的安全和質量保護采取有效的措施。

農業綠色發展的主要研究方法包括熵值法［11］、DPSIR模型［1］、成分分析法［12］、德爾菲法［13］和層次分析法［14］等。本研究結合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的科學內容以及已有的研究成果，以農業綠色發展的科學內容為基礎，建立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評價系統，對其進行相應的績效評估和實證分析，并利用熵值法對2010—2018年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的績效進行測度和評價，探究農業綠色發展的問題，以期促進中國農業綠色發展。

2 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測度體系的構建

2.1 績效指標的選取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了把握現代化農業發展方向“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觀。本研究兼具農業綠色發展的科學性、全面性、可比性、獨立性和可操作性等原則，從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綠色供應和經濟效益4個維度，構建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體系，其中，資源節約和環境友好既是農業綠色發展的基礎，也是農業綠色發展的重點和難點；綠色供應和經濟效益是農業綠色發展的基本任務，這4個為一級指標。同時還包括節水灌溉率、單位面積農業總產值、單位面積農藥使用量、單位面積農用化肥使用量和農作物單產等10個二級指標［4］，具體指標評價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評價體系

2.1.1 資源節約 中國農業實行綠色發展理念，主張建設以資源節約型經濟為核心的新型現代化農業方式，強調了對耕地、水資源等自然資源綜合利用率與勞動生產率的要求。資源的節約性是保證農業實現綠色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因此，選擇單位播種面積耗水量、耕地有效灌溉率和節水灌溉率3個具體指標評價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的資源節約狀況。

2.1.2 環境友好 環境友好的本質在于對農業經濟發展與自然資源環境保護的和諧統一以及對農業經濟發展中數量效益與質量效益的和諧統一，強調了對農業生產的自然資源和基礎保護。因此，選擇單位面積農藥使用量、單位面積農用化肥使用量和單位面積農膜使用量3個指標進行綜合評價，以此衡量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對環境的友好程度。

2.1.3 綠色供應 綠色供應是農業綠色發展的重要保障，依靠質量和農業綠色發展解決人民群眾對優質安全特殊農產品日益提高的需求和對農業生產資源供給不足的沖擊。因綠色蔬菜更符合農業綠色發展的要求，所以在花卉、糧食作物與綠色蔬菜中選擇最具代表性的蔬菜單位面積產量以及農作物單產評價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的綠色供應狀況。

2.1.4 經濟效益 經濟效益是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的直接目標，經濟效益指標被認為是衡量當前中國農業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充分體現了中國農業綠色發展對人類的作用和貢獻。因此，選取單位面積農業總產值和農業總產值指數2個具體指標，以評價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的經濟效益現狀。

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研究綠色供應指標中只選取具有代表性的蔬菜單位面積產量，部分耕地面積以播種面積代替更具說服性。

2.2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2.2.1 研究方法 熵值法是通過對多指標的客觀賦權進行全面評價的一種方法，其根據不同指標的關聯程度或由各指標所提供的信息確定不同指標所具有的權重［5］，能夠客觀和準確地評價研究對象。

熵值法通過指標的相對變動程度和其在系統中所受到的影響確定指標權重，相對變動程度大的指標則具有更大的權重。熵值描述了各樣本數據之間的變化，熵值越小，說明距目標越近，對綜合評價的影響越大；熵值越大，說明距目標越遠，對綜合評價的影響越小。與其他方法相比，利用熵值法確定權重，能有效消除各種人為因素的干擾，使評估結果更加科學合理。

本研究采用熵值法對各績效指標進行客觀賦權［15］，確定各績效指標的權重，具體步驟如下。

1）指標的選取。假設有k個評價對象、n個指標，則Xij表示第i個評價對象的第j個指標值。

2）指標的無量綱化處理。對一個指標來說，評估系數越大，對農業綠色發展研究的影響越大，無法直接與其他指標進行比較，否則不具有可比性，為了徹底消除不同量綱下各指標數據之間的差別，要對這些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本研究使用極值分析方法精確地處理每個指標的信息，其公式為：

式中，Xij表示第i個評價對象的第j個指標值，Xmin表示指標的最小值，Xmax表示指標的最大值。

3）確定指標的權重Pij。其公式為：

4）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Ej。其公式為：

其中，常數k＞0，ln為自然對數，Ej≥0。

5）計算第j項指標的各分項指標之間存在不同差異的熵系數Gj，不同差異系數的數值差別越大，熵值就越小，所需包含的具體信息量也就越多。其公式為：

6）計算各指標的權重Wj。其公式為：

7）計算農業綠色發展績效的綜合得分Ui。其公式為：

2.2.2 數據來源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2012—2018年《中國農業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以及《農產品資料匯編》等，以此進行績效指標測算以及對農業綠色績效指標的評價研究。

3 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的測算和實證分析

3.1 基于熵值法的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總體測度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國務院越來越重視和支持中國特色農業和綠色發展。以綠色發展觀為核心戰略導向，結合當前形勢和農業經濟發展進度，從實際情況出發加強對農業資源的綜合利用和環境保護，涉及農業科技高效發展、農業污染治理、農業生態環境綠色循環開發和農產品質量安全［6］等各領域，國家相繼出臺了一系列關于推動農業綠色開發的重要法律、政策性文件。

綠色發展的績效可以真實反映農業的綠色發展水平。農業績效評價是指農業生產章程、結構布局、制度建設、農業資源等與農業生產因素有關的一種績效評估方法［16］。根據《中國統計年鑒》的數據，首先計算各指標的原始數據，但因為考慮到量綱的不同，所以要對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由此得到表2。經過計算熵值，得到各指標所占權重，結果如表3所示。

表2 無量綱化處理后的結果

表3 熵值法計算各指標權重結果

根據指標權重計算綜合得分，并對綜合得分進行排序，得到2010—2018年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綜合得分，如表4所示。

表4 2010—2018年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綜合得分

由表3可知，10個二級指標中單位面積農業總產值熵值最小，所含信息量最大，對全面評價的影響最大。單位面積農業總產值通常是以單位貨幣的等值形式表示出現在一年內農、林、牧漁業的全部主要產品，其直接反映了超出一個經濟國家或某一地區的主要農業產品總產量和總產值水平。單位面積農業總產值熵值較低，說明中國在實現農業綠色發展過程中取得了很大進展，側面反映了中國對農業政策和制度的不斷完善，加大對農業基礎設施的建設和維護等，總體上說明了中國農業綠色發展取得了實質性的進步。其次熵值從小到大依次是節水灌溉率、單位面積農藥使用量、蔬菜單位面積產量、耕地有效灌溉率、單位面積農用化肥使用量、單位面積農膜使用量、農業總產值指數、單位播種面積耗水量和農作物單產。農作物單產指標熵值最大，所含信息量最小，對全面評價的影響最小，因為農作物單產存在很大的差異性，所以人均農作物產量不足以衡量中國農業綠色發展水平。

10個二級指標所占的權重分別為0.021 5、0.036 1、0.270 6、0.217 4、0.023 7、0.023 6、0.070 6、0.019 2、0.290 1、0.027 2。各指標的權重大小有一定的差異，其中單位面積農業總產值權重最大（0.290 1），熵值最小，在農業綠色發展績效評估中發揮重要作用，最能反映農業綠色發展績效的綜合情況，節水灌溉率和單位面積農藥使用量的權重均超過了0.200 0，說明這2個指標對綜合評價也有較大影響。農作物單產的權重最低，為0.019 2，說明其在農業綠色發展績效評估過程中影響較小。

由表4可知，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綜合得分2018年最高，2010年最低，說明2018年各項指標權重更具代表意義，離散程度最大。同時，2010—2018年，綜合得分呈遞增趨勢，說明2010年以來，中國在農業綠色發展方面取得了較大進步，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水平越來越高，農業綠色發展越來越好。

3.2 基于無量綱化數據對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的變化趨勢分析

為了更加直觀地觀察各農業指標數據的上升或下降趨勢，將表2的數據做成折線圖，如圖1和圖2所示。

圖1 2010—2018年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正向指標的變化趨勢

圖2 2010—2018年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負向指標的變化趨勢

1）耕地有效灌溉率、節水灌溉率、蔬菜單位面積產量、單位面積農業總產值和農作物單產這5個正向指標2010—2018年整體處于增長狀態，其中單位面積農業總產值指標增長幅度最大，2018年相比2010年增長了67.42%，說明中國農業總產值越來越高，也進一步反映了中國經濟在快速發展。相比之下，農作物單產指標增長緩慢，2018年比2010年僅增長了14.08%，說明中國的農作物產量增長相對緩慢，農業綠色發展進程仍處于初步階段，未實現實質性加快，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水平仍存在較大的提升空間。

2）單位播種面積耗水量和單位面積農藥使用量2個負向指標2018年相較于2010年，均出現了大幅度下降，其中單位面積農藥使用量下降幅度最大，與2010年相比，減少了17.17%，表明中國在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的進程中取得了良好的成績。農藥和農用化肥的過度使用不僅會削弱土地的生產能力，危害生態環境，甚至還會危害身體健康，未來應采取更有力的措施減少化肥農藥的使用，加強環境治理。單位面積農用化肥使用量和單位面積農膜使用量2個負向指標在2010—2015年一直緩慢增長，反映了中國在農業發展過程中的環境保護意識薄弱，環境治理力度較差，但在2015—2018年，這2個負向指標一直在下降，說明中國在環境防控與治理方面取得了較大進展。

4 結論與對策建議

4.1 結論

本研究在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背景下，結合現有研究，通過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綠色供應和經濟效益4個維度，構建了包含農作物單產和單位面積農膜使用量等多個指標的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指標評價體系，運用熵值法對中國農業綠色發展績效水平進行評估，并計算各項績效指標綜合得分。研究表明，2010—2018年，中國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大幅提高，但仍然存在農業綠色發展行業體系不健全、科技支持不足等問題。為此，針對農業綠色發展存在的問題，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4.2 對策建議

4.2.1 完善農業綠色發展產業體系 根據區域地理環境的特點，應科學、合理地建立適應每個地區農業發展的綠色發展模式，制定符合地區特征的農業綠色發展的經濟規劃，建立健全農業綠色發展的新興產業鏈，大力發展綠色循環農業，加強對農產品的質量和安全監督。進一步健全有利于促進農業綠色發展的國家相關政策，加快推動體制改革創新。

4.2.2 增加農業綠色發展資金投入，推動技術進步 加大對農業綠色生產技術的投資，優化農業生產投入結構，在借鑒傳統農業發展模式的基礎上研究和推廣現代農業理論，對資源進行合理利用，實現綠色農業的可持續發展。運用所投入資金進一步加快推進農業技術創新，并實現管理創新與技術創新，使之更好地運用到農業發展中。技術進步是推動農業綠色發展的強勁力量，因此要大力引進農業科技人員，在農業現代化進程中，加大對農業人才的培訓和投入，大力培養科技人才，適應農業現代化發展的要求。

4.2.3 加大農業環境治理力度，建立農業污染防控機制 嚴格把控農業污染，加快農業綠色轉型［15］，要充分認識到農業污染所帶來的高成本與高風險，避免水體富營養化和農產品污染以致危害人類身體健康等情況的發生。為此，在環境治理方面，減少農藥、農用化肥的使用量和農用薄膜的使用，推行使用有機肥。調整農業產業結構，加強對農產品的環境管理。完善農業補貼政策，推行與農業生產相掛鉤的農業補貼政策。提升農業廢棄物資源利用水平，嚴格把控農業污染源的評估與防控，減少化學藥物的使用，提高對農業廢棄物的循環利用，建立完善的監管機制，加強對農產品質量和農業環境污染的檢測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