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二三事

童年是段五光十色的年華，在我記憶的長河里翻滾出浪花。如今，我隨手拾起幾朵浪花，疊放在美好的回憶里……

“斗雞”是我讀小學時最愛玩的游戲。下課后，我們男孩三五成群，把一條腿抬起來，放到另一條大腿上，用手抱著抬起的腳，單腿在地上蹦；然后用抬起的那條腿的膝蓋撞擊別人，以腳先落地者為輸。有時兩人單挑獨斗，有時幾十個同學集體比拼；常常失去平衡，又爬起來抬腿繼續“斗”。“斗雞”場上，個個斗志昂揚，人人像打了雞血一樣，但從不紅脖子黑臉，即使大家被撞翻在地，依舊笑盈盈的。

現在想來這種游戲極不安全。摔在地上，腿青胳膊腫是正常的事，稍微嚴重一點，還會脫臼。幸虧，那時學校有一個肖老師，他是這方面的行家，脫臼在他那里就是三分鐘的事，一摸一拉，“啪”的一聲響，他就微笑著說：“好了！”好在現在的孩子，在學校和老師的教導下，已經很注意校園內的安全，“斗雞”這樣的游戲很少見學生們玩，要玩的話也是淺嘗輒止。

小時候的冬天，教室大，人員少，窗戶都是紙糊的，頑皮的同學有時還用手指戳個洞。瑟瑟的寒風吹進來，凍得我們直哆嗦。一下課，同學們便不約而同地到學校南墻根去“擠油”取暖。所有同學站成一排，兩邊的同學用力往中間擠，中間的同學如果被擠出隊伍就跑到邊上去擠。一邊擠一邊叫著號子，“加油、加油”的喊聲一聲高過一聲，那場面熱鬧非凡。下課時間總是太短，沒有擠夠，身上帶著大家擠出來的暖意，回到教室，馬上就沒有了。冷啊！我們的手腳不停地搓，有時候還會雙腳跺地，時間長了，教室里，腳下的黃土地被我們跺出好幾個小坑兒。

如果說“斗雞”“擠油”是一種技藝的話，那么露天電影則是一種無上的樂趣。那時看一場露天電影，就像過年一樣，不僅要逢上喜事，還要碰上經濟好的家庭，主人樂意放場電影讓孩子們開開眼界。無論寒冬臘月，還是六月酷暑，只要有電影，大家就趕緊搬著凳子去占位置，早早地去電影場候著。有時，為了趕一場電影，走10多里的山路，都不辭辛勞。太陽剛下山，我就牽牛回家，吆喝著同伴，一路高歌向電影場進軍。

一個大空場，豎起兩根高高的木桿，桿頭掛上一方銀幕、一個音箱，銀幕前方湊了一堆人，配上發電機的“隆隆”馬達聲，就構成了兒時露天電影的精彩場面。

那時候的電影，都是放映膠片，每部電影，往往都是四到五盤膠卷，放完一盤，就換下一卷。換膠卷時，我們也耐心等待，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其實，有時放映師傅為了節省時間，常常裁掉一部分膠卷，有時膠卷卡片，或播放不清楚，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我們小時候看的電影，基本上都不太完整。更可笑的事，遇上槍戰片，我還傻乎乎地跑到銀屏底下，想去撿影片里打仗掉下的彈殼兒。

看電影是高興的事兒，但也有難受的時候。“三九”天看電影，很遭罪，即使是棉帽、棉衣、棉褲、棉鞋、棉手套“武裝”整齊，也架不住長時間的室外低溫。于是，跺腳聲、搓手聲不斷，和著電影里面的對白與音樂相映成趣。電影是帶給我們新鮮信息的唯一形式，給我的童年增添了許多難忘的瞬間。現在，很少能看到露天的電影了，但我兒時的記憶卻揮之不去。

童年，在歲月的足跡里漸行漸遠，兒時的故事猶如小孩在沙灘拾貝，貝殼有大小，有美丑。然而，正是這些形形色色的貝殼編織我童年的夢想，也讓我帶著這些夢想走四方、闖天下……

（文/肖揚帆）

肖揚帆，湖南省邵陽市新寧縣崀山培英學校語文高級教師，新寧縣語文骨干教師，新寧縣作協會員。從教22年，曾獲縣高考特殊貢獻一等獎、“創夢名師獎”等獎項。愛好讀書，課余時間寫點文字，在國家及省、市級刊物發表文章數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