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記·拜師

文/王天然 by Wang Tianran

上世紀90 年代初，我已在賞石路上摸爬滾打有些年頭了，但總覺得缺點什么似的。因為手中沒有賞石知識理論的書籍、雜志、音像制品參考，采石、買石只能憑感覺，好比“摸著石頭過河”。

我愛賞石！我不斷思考著用什么樣的思維、觀念和方法才能從玩石達到賞石的境界，強烈的求知欲，使我產生了拜師學藝的想法。幸得在雜志上看到一篇介紹廣州蔡中華收藏觀賞石的經歷的文章，深受啟發。當年暑假，遂放下一切事務，帶著妻子、兒子前往廣州。

下午四點出發，我們坐著“亞健康”的公共汽車，在患有老年病的公路上，享受機械化的“搖擺舞”。在車上，我和兒子即情即景，互為師生，用唐詩、歇后語、成語、順口溜來考試對方，享受著口吐蓮花的快樂。但是在車快到廣州地界的崇山峻嶺間，天不遂人意，下起了大雨，路遇山體滑坡，車也耍賴了，陷入泥坑爬不動了。我們全車人下去推車，濺了一身泥，淋成落湯雞。好在第二天下午終于到了廣州。

由于沒有聯絡方式，我們只能在廣州古玩市場找尋蔡先生，向很多人打聽，都說沒有這個人。但是，他們提供了一個線索說可能在廣州花鳥市場。我們當即租車前往。

在花鳥市場，我們向一花店老板問詢，老板很熱情地說是蔡先生的哥們，遂帶到蔡中華奇石館。可惜蔡先生當天不在館內。這時胃腸開始示威抗議，疲憊也綁架一身，我們只能找個小餐館招安了肚子，在附近的小旅館安撫了疲憊。

題名：【文圣】石種：九龍璧（華安玉）

翌日，我們終于如愿見到了蔡中華先生，在“蔡中華奇石館”里，我們見到了很多石種的奇石，蔡先生也風趣幽默地向我們講解、傳授賞石知識，并熱情地宴請了我們。隨后，帶我們到廣州幾個著名的藏石大戶的家中參觀學習。

參觀學習中，蔡先生告訴我們，他是如何采石、購石、求石、換石、贈石、養石、置石、命名、做座、配景、賦文的親身經歷，言傳身教，使我獲益良多……

在老收藏家江詞先生家里，我見到了一方古代流傳下來的九龍璧象型石，一見鐘情，當即求購。江詞先生說是家傳一寶，豈能換錢。蔡先生示意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來幫我想招。到第三天終于如愿以償。

恰好那幾天，著名藏石家李廣嶺在廣州博物館舉辦賞石展。我們在參觀石展時，相中一方黃河畫面石、一方長江石和一方化石。但按當時開的價格，我們真的買不起。李廣嶺先生看到我們在展會上流連忘返，不忍釋手，被我們一家的愛石精神所感動，最后只收了我們一萬元。

在此次廣州之行時，我在蔡先生家的書架上，第一次看了《素園石譜》《云林石譜》《說石》《石之藝術》《日本水石》《韓國壽石》等書籍和一些國內外的賞石錄像帶，受益匪淺。求購之，感恩蔡先生的成人之美。

而當時9 歲的兒子看我買石頭、買書，花錢如流水，就拉著他媽媽說，“爸爸把錢花沒了，我們怎么回家？爸爸還要做很多事，以后爸爸每天吃三頓，我們每天吃一餐就好了，節省一些錢做回家的路費”……

我當即淚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