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秋紅
春天是一件明亮的樂器,
總是替萬物叫醒沉睡的河流。
靈巧手指挑揀著魔法:
把雨絲彈奏成會跳舞的五線譜;
把柳樹長長的辮子,作為
風哥哥的腰帶,春光中
“起舞弄清影”。
這時候,小燕子也飛出來
對著它們喊:“碧玉妝成一樹高,
萬條垂下綠絲絳。”
而遠處堤岸上,飄飛的風箏,
也追著明亮的樂器喊:
“春暖花開,陽光灑滿你窗臺。”
當落雪涂抹木制調色板時
千里之外的笛聲,
正在忍冬花上復制螞蟻的變格曲式。
蹲在雪地上的幾只麻雀
沒有多情感慨。
用螞蟻的邏輯,
朗讀前世今生的孤獨畫筆。
畫筆里有大雪覆蓋的真相
真相里有變格曲式,
叩擊赤橙黃綠的長夜獨白。
一個女人,
趴在窗口再次看見紛紛的雪花
演奏崇高的孤獨
她不比這幾只麻雀更寂寞。
此刻她又看見
千里之外的笛聲正在
泉眼里涂抹起承轉合的
《瓦爾登湖》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