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任貴英
王花兒是名副其實的一朵花,她出生時,正逢家里種的桃樹開花,紅艷艷燦若朝霞,當村辦小學教師的父親,脫口詠出唐代詩人崔護的詩句:“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然后就高興地說,“這孩子就叫花兒吧。”
孩子長得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漂亮,淡淡的柳葉眉,兩汪潭水似的鳳眼,臉頰上一邊一個酒窩,笑起來就像桃花綻放。
王花兒在父母的精心呵護下長大,許是命中和花有緣,長大后她考上了農業大學的園林專業,畢業后在一個植物園從事植物研究,整天和花卉打交道。

王花兒到了植物園后,她的許多男同學常借到植物園賞景看花的理由來看她。
最執著的是一位名叫李戈的學長,他先一年從農大畢業,一米八的大個,玉樹臨風,工作也不錯,在設計院做園林設計,可是因為父母是農村人,他獨自一人在城市打拼,口袋里的銀子著實有限。
一天,李戈來找她說:“咱們交個朋友吧。”王花兒想,自己若嫁給他,連一個窩兒都沒有,這樣的窮小子可不能嫁,憑我的條件,將來一定能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她笑說:“咱們做校友就挺好啊。”沒有明確回答。李戈深情地說:“我會讓你另眼相看的。”
“不經一番徹骨寒,哪得梅花撲鼻香”,李戈為了能夠娶到王花兒這個心愛的姑娘,開始想方設法拼命掙錢。他利用自己的社會關系,找到一項兼職,利用業余時間為一項工程進行園林設計,經過一年多的打拼掙了一些錢,又咬牙借債,終于湊夠首付,買了一套房子。
李戈興沖沖來到王花兒所在的植物園,動情地說:“快看,房子鑰匙!”王花兒見到李戈也十分高興,但她卻平靜地說:“先看看這個。”只見辦公桌一側擺放著一個獎杯,原來王花兒的一個科研項目獲了省里設計一等獎,還升為高級園藝師。王花兒又忙著說:“看看我的科研成果,怎么樣?”李戈心生慚愧,說:“我這一年多來忙于掙錢,工作業績平平,還是你行。”王花兒話里話外都離不開她的科研項目,李戈明白在事業上自己落在了王花兒后面,失望的心緒彌漫開來。他茫然地坐在一旁,端著王花兒遞來的茶水,盡管這是上好的龍井,李戈也沒有品出味來,
李戈這次走后就沒有再來,但卻給王花兒留下了一個擇偶標準,每當見到一個新的相親對象,王花兒總要和李戈對比,不是鼻子塌了,就是眼睛小了,要么身高欠了,都不滿意。時間就這樣一年一年過去了。
那年秋天,同事給她介紹了一個男生,說對方儀表堂堂,事業有成,汽車、住房樣樣不缺。王花兒美美地想,“夢里尋他千百度”,總算讓我遇到了,這應該就是我想終身依托的白馬王子。
約會那天,花兒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精心打扮一番,噴上香水,興致勃勃前去約會。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記錯時間了?還是那人遇到了特殊事情?王花兒心中七上八下,掏出手機給對方打電話,沒有人接。于是她又給介紹人打電話,對方不好意思地說:“花兒,對不起,人家嫌你年齡大,老家在農村。”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澆下來,涼透了花兒的心。須臾,花兒猛然清醒,自己已經32歲,不再是小姑娘了。花兒那顆孤傲的心,就像撒氣的氣球,從高空跌進了谷底,以前總是自己嫌棄別人,現在輪到別人嫌棄自己了!

花兒心情復雜地回到植物園,看著花壇里開敗的花兒,頗有感觸。是呀,“花開終是落”,只不過一個月時間,本來水靈靈的鮮花,居然都枯萎了,這就是大自然的規律。自己相親的經歷何嘗不是如此,當年是人人追的校花,后來又是植物園人人夸的翹楚,可是現在……
有一天,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令她驚喜不已……
小說寫了一個女青年擇偶的過程,真實地反映了當代一些青年人的生活和心理。她所以失迷,主要是自己思想的混亂。她究竟想找一個什么樣的愛人,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確。小說塑造了一個沒有明確生活目標的人,她的經歷值得我們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