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考核”制博士研究生招生改革探析

仇 宜

（華東理工大學商學院，上海 200237）

自1981年至今，我國的博士研究生招生已歷經四十年的發展與變革，博士研究生的選拔方式在不同歷史背景和社會發展階段呈現出不同的特征。

1981年至1996年，博士研究生的選拔方式為考試加推薦、筆試加口試的方式。1997年至2012年，博士研究生的選拔方式為初試加復試。上述方式在當時特定社會背景下，能較大程度地保證考生入學機會的公平性，但在實踐中存在缺陷，選拔途徑過于單一。例如，初試加復試的這種方式，考生參加統一入學考試即初試之后，其初試總分和單科成績未達學校規定的分數線，則直接淘汰，無法進入復試，更不提錄取了。這種方式既降低了真正有志于學術研究的優秀人才的申報積極性，也使博士生培養單位難以招到真正具有科研素養和培養潛質的優質生源。

1984年至2012年，我國的博士研究生招生制度改革從未間斷，選拔方式也經歷諸多變化。從優秀碩士生可以申請提前攻博；部分考生可以免試政治理論課，強化專業知識的考查；試行“碩博連讀”“直接攻博”；將初試階段的外語聽力測試放到復試階段；加大復試權重，突顯復試在錄取中的比例等。期間近三十年的招生改革旨在不斷提高博士研究生選拔方式的科學性和有效性。

博士生培養是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的重要內容，博士生招生改革是其中的重要環節。為了減少博士生統一入學考試的弊端，我國漸進式地引入了國際上通用的申請入學制[1]。

2013年，教育部、國家發改委、財政部提出“建立博士研究生選拔‘申請―審核’機制”，眾多博士生培養單位相繼出臺了實施細則[2]，至2015年，全國約有70余所高校和博士生培養單位采取了這一選拔方式[3]?！吧暾埁D考核”制博士生招生逐漸成為深化研究生教育改革的必然趨勢。

2016年，華東理工大學普通招考博士研究生全面實行“申請―考核”制，自此開啟了博士生招生的改革之路。本文以華東理工大學商學院（以下簡稱“華理商學院”）“申請―考核”制博士研究生招生改革實踐為例，通過生源選拔標準、材料審查和綜合考核等方面進行招生制度的優化設計，探索更加科學、有效的博士生選拔途徑，拓寬生源范圍，提高生源質量。

1 華理商學院“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實施概況

2011年，華理商學院的應用經濟學和管理科學與工程2個一級學科獲批博士學位授權點，均自2012年起招生?？忌殔⒓佑蓪W校組織的統一入學考試，獲得復試資格進入復試，按綜合考核成績擇優錄取。

2016年，根據學校政策和學院實際情況，華理商學院實行“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即由考生提出申請，學院組成專家組審核申請材料，篩選出初審入圍名單，在此基礎上進行復試，擇優錄取。具體實施情況如下。

（1）考生提出申請，按照當年學校招生簡章和學院招生辦法的要求提交申請材料。

（2）學院按一級學科分別成立博士生招生初審專家組，審核申請材料。初審項目分為4個方面，滿分100分，詳見表1。

表1 初審項目一覽表

（3）學院按一級學科分別成立博士生招生復試專家組，對通過初審的考生進行面試形式的復試綜合考核，考核內容為專業基礎、專業綜合和綜合能力三個方面，詳見表2。

表2 復試綜合考核內容一覽表

（4）學院按照學校錄取博士研究生的規定、考生綜合考核成績擇優錄取。

2 華理商學院“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實施成效

2.1 簡化學院招生工作流程，提高效率

首先，較之于傳統“公開招考”博士生招生制度，“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制度中減去了筆試環節，免去了博士生培養單位組織考試、命題、閱卷、核分等環節，極大地簡化了招生工作流程；同時博士生培養單位可以聚焦于考查考生的全面素質。

其次，在“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中，考生準備筆試的時間省去了，可以將更多時間用于學習相關專業領域知識和進行科研活動，提高了效率。同時，對于非本地考生而言，不再需要奔波于考場，直接提交申請，考生的經濟成本也降低了[4]。

2.2 突顯了學院導師的主導地位

研究生導師是研究生培養的第一責任人，理應成為相關活動的主導。

在傳統“公開招考”博士生的招生中，導師也參與初試命題、閱卷和面試工作，一定程度上擁有一定的主導權，但傳統考試制度下導師缺乏制定考核內容、錄取標準的話語權，且傳統招考模式通常是“初試定錄取，復試走過場”，即形式上是公平的，但沒有真正發揮、體現導師的作用[5]。

而“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中，導師可以切實發揮其主導作用，選擇自己認為有培養潛力的學生。具體表現如下：

（1）在博士生招生開始前，學院招生工作領導小組對于博士生招生的初審項目、考核內容、評價標準等，充分征詢導師意見，結合學院各一級學科發展方向和特點，制定

（2）在博士生招生初審環節，即材料審核環節，導師作為成員參與初審專家組，審核申請材料并進行篩選，決定初審入圍名單。

（3）在復試綜合考核環節，導師作為成員參與工作，基于各項評價指標，通過面對面溝通，對考生現場對專業問題的回答情況、表達和邏輯分析能力、專業研究的深入度等綜合素質進行考核打分，決定擬錄取名單。

2.3 顯著增加了報名生源數量（詳見圖1）

圖1 報名人數一覽表

2.4 擴大了學院招生錄取的生源數量和生源范圍，穩定了生源質量

學院自2016年實行“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后，報名人數顯著增加，生源范圍明顯擴大，錄取的碩士應屆生讀博比例迅速上升。較之在職讀博的研究生，碩士應屆生讀博在專業學習和科研工作的延續性、投入時間和精力方面更具優勢，詳見圖2。

圖2 錄取中應屆生源比例

同時，生源范圍的擴大，在近幾年學院面臨博士生招生宣傳日趨困難、博士生生源質量下滑的現實壓力下，一定程度上穩定了學院的博士生生源質量，詳見圖3。

圖3 錄取中211及以上高校生源比例

3 華理商學院“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的不足之處

3.1 “申請—考核”制中申請材料初審項目缺少權重設置

學院自2016年實行“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改革至今，已有6年多時間，在具體實踐過程中經常會思考幾個問題：運用怎樣的招考方式才能招到更多符合要求的考生？在考生申請材料審核環節、復試環節如何進行有效識別？

申請材料審核是“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的第一步，申請材料匯集了學科希望了解的考生基本信息。本科和碩士階段課程成績可以了解考生以往的學習情況；英語成績可以判斷學生基本的英語文獻閱讀、翻譯和寫作水平；碩士學位論文和發表成果可以考量考生的專業和科研能力；研究計劃的完整性、可行性和創新性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考生的科研培養潛質。

因此，目前對初審項目直接打分的方式顯簡單和隨意，容易受到一些主觀因素的干擾，影響初審判定結果，錯失真正具有科研能力和培養潛質的考生入選初審通過名單。

3.2 “申請—考核”制復試綜合考核環節有欠缺

傳統的“公開招考”博士生的招生方式，其明顯優勢是可以較全面、系統地考查學生所學的知識水平，尤其是考試前的強化復習，可以讓學生進一步鞏固專業基礎知識。

在“申請—考核”制復試綜合考核環節，篩選效果比較有限。30分鐘至50分鐘的面試較難有效預測、評價學生的知識水平、專業能力、學習態度、專業興趣和培養潛力。例如，面試中一些考生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強，一些考生則不善于面對面表達，但現場面試時的語言表達和邏輯思維能力對于專家的評判打分很關鍵，故該考核環節有些欠缺。

3.3 “申請—考核”制選拔結果的有效性缺少評估

“申請—考核”制旨在提高選拔考生的精準度，即最終被錄取的考生應當是專業基礎扎實、對自己的研究方向有濃厚興趣、具探索精神和創新能力。

目前，學院的“申請—考核”制博士招生已有6年多的實踐，最終的選拔結果是否實現了預期目標？“申請—考核”制選拔的準確度如何？目前未有相應評價。另外，在選拔過程中如果出現偏差，后續應如何及時糾偏，也是亟待研究的問題[6]。

4 完善華理商學院“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的建議

4.1 根據不同學科設置相應權重，完善初審材料的審核標準

針對申請材料，按照初審不同項目，根據不同學科特點設置相應權重，合理打分，提高審核有效性和準確性，篩選優質生源，詳見表3。

表3 初審項目一覽表（根據不同學科設置相應的權重）

4.2 優化流程，在復試中增加筆試環節，進行基本能力綜合測試，保證生源質量底線

在復試綜合考核中，將其中的“專業基礎”面試考核改為筆試考核，進行基本能力綜合測試，考試科目名稱為《專業綜合》。目的是通過測試對考生的基本專業知識、學習和理解能力進行判斷，以便更加全面、綜合地評價，保證基本知識和能力的質量底線[7]，流程詳見圖4。

圖4 “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流程圖

4.3 發揮博士研究生培養環節對選拔人才的反饋監控作用

建議將博士生“申請—考核”制招生與博士生培養階段的質量監控機制進行聯動。即博士生入學后，經過一年多時間的培養，通過“博士生資格考試”的方式對“申請—考核”制招生選拔的博士生的綜合素質、創新能力進行中期檢查，根據中期檢查結果淘汰部分學生?！安┦可Y格考試”由各一級學科組成命題組，進行命題和閱卷。

聯動機制將“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的公平性與博士生培養階段的質量監控結合起來，為以后的博士生招生錄取提供依據，提升博士生選拔的有效性。

5 結束語

“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制度的推進是一項長期、系統的工作。切實結合華理商學院學科發展目標和現狀，不斷完善“申請—考核”制博士生招生制度設計，優化運行機制，保障“申請—考核”制博士招生的有效實施，推進創新人才不斷涌現，實現“雙一流”建設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