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革命時期毛澤東經歷的艱苦磨礪

作者｜羅 舒

在毛澤東波瀾壯闊的一生當中，也曾經歷艱難歲月，在那段時間，毛澤東多次遭受打擊、處分，政治生涯曾一度跌入谷底。但毛澤東沒有被這些壓力壓垮，反而在艱苦磨礪中成長成熟起來，他的黨性更加堅定，人格愈顯成熟，最終成長為帶領黨和紅軍走向勝利的偉大領袖。

“背上駁殼槍，師長見軍長”

1927年的八七會議上，毛澤東提出了“須知政權是由槍桿子中取得的”的著名論斷，并當選為臨時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會后中共中央派毛澤東前往湖南傳達會議精神，領導湘贛邊界秋收起義。在進攻長沙的路上，敵我形勢發生了重大的變化，毛澤東果斷放棄攻打長沙的計劃，在江西永新三灣對起義余部進行改編，把隊伍帶上了井岡山，建立了農村革命根據地。

但由于抵制了進攻長沙的計劃，1927年11月，毛澤東被撤銷了政治局候補委員的職務。這個處分決定一直到1928年3月才傳到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當時湘南特委的代表周魯把撤銷毛澤東臨時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的決定誤傳為“開除黨籍”，使得毛澤東一度成為“黨外人士”。

在此期間，毛澤東不能擔任前委書記和黨代表，只能擔任工農革命軍第一師師長。這對毛澤東自然是極為嚴重的挫折，但他的革命意志沒有一點動搖，積極地擔當起師長的職責。當工農革命軍第一師駐軍酃縣中村時，看到中共中央的文件，才澄清了將毛澤東“開除黨籍”的誤傳。后來毛澤東在同朱德、陳毅會師時，他特意挎上了一支槍，幽默地說：“背上駁殼槍，師長見軍長。”

“不似春光，勝似春光”

1929年夏天，圍繞著是“前委”領導紅軍，還是新設“軍委”領導紅軍這個問題，紅四軍領導層產生了分歧。這個問題的背后，從今天的角度來看，實質上是黨指揮槍，還是槍指揮黨？毛澤東堅定主張要確立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當時陳毅為了統一思想，他號召大家公開辯論，并提議舉行民主表決。1929年6月，紅四軍黨的第七次代表大會否定了毛澤東關于建軍的一系列正確建議，給予了他黨內嚴重警告處分。此外，在會上毛澤東還落選了紅四軍前委書記一職。會后，毛澤東被迫離開紅四軍主要領導崗位，到閩西特委指導地方工作。

在探索建軍的過程中，面對著許多新情況和新問題，黨內爭論的發生也是正常的，他們都是站在黨的立場上，是同志間個人的爭論，但對毛澤東來說仍是一次沉重的打擊，毛澤東后來回憶：內部同志不諒解，把我趕出紅軍，當老百姓了，做地方工作。

1929年八九月間，毛澤東來到閩西著名的永定金豐大山，住在一個小竹寮里，在一間不到10平方米的小屋里養病。毛澤東雖然身不在前線，但心仍系前線，除了服藥治病，大量時間是讀書看報、閱讀戰場上送來的情報、查看軍事地圖、思考作戰方案等。他所居住的竹寮，既像是戰地指揮研究所，又像是文房書室，毛澤東親筆在一塊木板上題寫“饒豐書房”，把它掛在門口。

在毛澤東離開的這段時間，陳毅到達上海向中共中央詳細匯報了紅四軍的情況和黨內的爭論，特別提到毛澤東“在政治上比較正確”。中共中央政治局決定成立李立三、周恩來、陳毅三人委員會，由周恩來召集，由陳毅執筆起草一封給紅四軍領導的指示信，也就是“九月來信”。“九月來信”肯定了毛澤東提出的“工農武裝割據”和紅軍建設的基本原則，要求紅四軍維護毛澤東、朱德領導，毛澤東“應仍為前委書記”。因此，毛澤東主持召開了紅四軍黨的第九次代表大會，通過了《古田會議決議》，重新當選為前委書記。

“辦什么事都要有個大多數啊！”

1931年1月中共六屆四中全會后，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錯誤領導人，照搬書本教條，盲目迷信蘇聯經驗，忽視中央紅軍取得的成績，認為“山溝子里出不了馬列主義”，全面否定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路線，對不同意見“殘酷斗爭，無情打擊”。從1931年贛南會議到1934年10月長征開始，整整3年內，毛澤東的處境是十分艱難的。盡管他出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主席，實際上一直身處逆境，遭受了接連不斷的批判和不公正對待。他許多行之有效的正確主張，被嚴厲地指責為“狹隘經驗論”“富農路線”“右傾機會主義”。毛澤東后來對外國朋友說起過他這段異常艱難的歲月，“他們把我這個木菩薩浸到糞坑里，再拿出來，搞得臭得很。那時候，不但一個人也不上門，連一個鬼也不上門。我的任務是吃飯、睡覺、拉屎。還好，我的腦袋沒有被砍掉。”

苦難時期，毛澤東很多次都處于少數，他堅持原則，絕不放棄自己正確的符合實際的主張，同時又顧全大局，遵守紀律，盡可能地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繼續做出自己的貢獻，真正做到了堅持真理與遵守黨的紀律相統一。1932年10月，在寧都會議上毛澤東被再次剝奪對于紅軍的軍事指揮權，迫使他暫時離開紅軍。會后，他對王稼祥說：“算了吧，我們是少數，還是服從多數吧！”毛澤東對給他送別的周恩來表示：前方軍事急需，何時電召便何時來。目睹這一切的李維漢曾描述：“他堅持三條：一是少數服從多數；二是不消極；三是爭取在黨許可的條件下做些工作……毛澤東在受打擊的情況下，仍能維護黨的統一，堅持正確的路線和主張。”

但讓毛澤東感到最苦的還是自己的正確意見得不到認可，他擔心黨和紅軍的前途命運，尤其廣昌失守后，打破敵人第五次“圍剿”的希望已經斷絕，毛澤東日夜憂思。在長征路上，經歷了湘江戰役失敗的紅軍迫切需要改變原定行軍路線，在毛澤東的推動下黨先后召開了通道會議、黎平會議、猴場會議，會上毛澤東向大家客觀分析行軍路線的利弊，同時這一系列的會議為后面遵義會議的成功召開奠定了堅實的政治、思想、組織基礎。在此期間，毛澤東在擔架上同張聞天、王稼祥的擔架會議，同周恩來的徹夜長談，使部分同志逐步放下了對他的成見，為形成正確路線掃清了障礙。遵義會議上，毛澤東一改過去開會時即席發言的常態，認真準備還特地寫出一個詳細的發言提綱。據陳云回憶：“只記得當時毛主席在會上講得很有道理，內容就是《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那篇文章里講到的那些。”

遵義會議在中國革命最危急關頭，依據民主集中制的原則，獨立自主地解決了黨中央的軍事問題，毛澤東進入了黨的領導核心。賀子珍說：“遵義會議后，毛澤東對我感嘆地講：‘辦什么事都要有個大多數啊！’”賀子珍比別人更清楚地察覺到“毛澤東在遵義會議以后，有很大的變化，他更加沉著、練達，思想更加縝密、周到，特別是更善于團結人了”。

古田會議舊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