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平
陶曉瑤哭著跑出家門,身后傳來媽媽的怒斥聲:“哭!哭!就知道哭……”
視線被淚水模糊,陶曉瑤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下人行道,更沒有注意到此時恰好是紅燈……一只手猛地拉住了她:“喂,不要命了!”
陶曉瑤在驚恐中轉頭望去,原來是隋曉偉,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表哥。
“女生就是愛哭?!”
“誰哭了?!”
“哦?啊……對對對,不是哭,是眼睛太熱了!”
被表哥這么一說,陶曉瑤的眼淚一下憋了回去:“哼,別動不動就女生如何如何的,難道男生就不會哭嗎?”

“那當然!男兒有淚不輕彈……”看到陶曉瑤瞪著雙眼,表哥笑嘻嘻地說出了下半句:“只因未到傷心處嘛!”
表哥嬉皮笑臉的樣子,讓陶曉瑤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也搞不懂為什么自己今天會哭得如此傷心,好朋友莉莉轉學離開了,這讓她很難過;昨天為了給莉莉挑選告別禮物,小提琴課遲到了,被老師狠狠地批評了一頓;放學回家的路上去扶一個摔倒的小女孩,女孩媽媽竟然誤以為女孩是她撞倒的;回家后本想跟媽媽訴說一下心情,卻被媽媽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頓。于是,就發生了開頭的那一幕。
“去我家吧。”說完,表哥不由分說地拉著陶曉瑤就走。
“瑤瑤來啦!”一進門,舅舅熱情地招呼她,陶曉瑤趕緊堆出笑容,但一切都逃不過舅舅的眼睛。委屈的陶曉瑤將家里發生的事情對舅舅和盤托出。
舅舅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媽媽呀,還是老樣子。明明自己小時候遇事就喜歡哭。”
“真的嗎?!可是……”
“你是想說,你沒見過媽媽哭,只見她經常發脾氣吧?”
“嗯,就是呀!”
“姑姑就是因為不愿意哭出來,才變得愛發脾氣吧?”表哥搶著說。
“嗯,曉偉說的倒是有一定道理。”舅舅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舅媽端著洗好的水果走過來:“瑤瑤,你知道嗎?你媽媽曾經因為你‘不會哭’,急得差點哭了呢!”
“啊?真的?!”陶曉瑤難以相信。
在舅舅家吃過晚飯后,表哥送陶曉瑤回家。打開家門,媽媽一如既往地在電腦前忙著。媽媽是個建筑設計師,總是很忙,最近工作上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煩。這不難猜,因為媽媽每次遇到不順利的事情,就免不了對陶曉瑤大呼小叫的。此時此刻,陶曉瑤有些同情媽媽,再大的麻煩都不能痛哭一場,還真有點可憐呢。
雖然不能跟媽媽好好溝通讓陶曉瑤很難過,但在舅舅家里聽說了那段往事,倒讓她的心緒平靜了很多。不過,她還是有一些遺憾:“為什么媽媽不能像舅舅和舅媽對表哥那樣對自己呢?!”
躺在床上,陶曉瑤漸漸地進入了夢鄉……周圍的墻是那么白,周圍都是醫生……
“是個女孩!”
“孩子咋不哭啊?!”
“我的孩子……”疲憊虛弱的媽媽帶著哭腔邊說邊掙扎著想坐起來。
醫生果斷地將剛剛出生的嬰兒提著腿,倒過來,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隨后,在一聲響亮的啼哭中,媽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忽然,表哥又出現在她身旁,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還真是彰顯生命活力的啼哭呢!哈哈!”
“你怎么又來破壞氣氛!”話還沒講完,陶曉瑤就從夢中驚醒了。“人生就是從哭開始的,只要是哭著前行,而不是哭著止步就好……”這是回來的路上表哥對自己說的話,陶曉瑤有些不服氣:“為什么那家伙總是在壞笑著教訓人?!不過仔細想想,還挺有道理。下次,我也要找機會教訓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