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船艏像與航海精神探析

李 芳 任田向秀

（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 上海 201306）

0 引 言

船艏像（figurehead）又稱“破浪神”，是一種位于船艏外側(cè)的木質(zhì)裝飾性雕像，通常為全身、四分之三尺寸或半身的人物或動物形象。直到20世紀初，船艏像在西方的航海界都十分盛行，它們象征著所在船艦的精神和靈魂，反映出船主和船員的信仰，水手相信船艏像可以護佑航行平安。船艏像形式繁多，折射出西方獨特的海洋歷史文化，也是頗受青睞的航海主題收藏品。傳統(tǒng)海洋強國英國的國家海事博物館擁有全世界數(shù)量最多的船艏像收藏，總數(shù)接近200座。船艏像的研究對于揭示西方航海精神和理解其海洋文化、信仰具有重要的意義。

航海精神是航海文化的結(jié)晶與重要內(nèi)核。段尊雷將航海精神定義為人們在航海過程中形成的思想意識、價值觀念、心理態(tài)度，是航海人根據(jù)行業(yè)特性逐漸形成的貫穿于航海實踐活動中的思維方式和價值標準，是航海人不懈追求的內(nèi)在支撐和動力源泉[1]。

目前，國內(nèi)關(guān)于航海精神的研究多聚焦中西方航海科技發(fā)展史[2-3]、鄭和的航海精神[4-5]、中國不同時期船名的發(fā)展及航海文化研究[6]等領(lǐng)域，未見涉及西方船艏像的研究。而國外關(guān)于船艏像的研究多側(cè)重于船艏像的雕刻技藝[7-8]、經(jīng)典船艏像及其歷史追溯[9-10]，少見將船艏像和航海精神結(jié)合。本文通過分析英國國家海事博物館中珍藏的船艏像，考察其承載的英國海洋文化和航海精神，以期為中國航海文化的研究與傳播提供新的視角與參考。

1 英國船艏像的類別與特點

英國國家海事博物館于1937年正式建成開放，是世界上規(guī)模最大的海事博物館，包括海事展覽館、英國皇家天文臺、“卡蒂薩克”號運茶船、皇后屋等4個分館。該博物館中的船艏像收藏為全球之最，主要為英國海軍艦艇和商船的船艏像，其中海事展覽館約展出100余座，“卡蒂薩克”號展出80余座。由于軍費開支所限，英國皇家海軍艦艇的船艏像形制相對簡單，類型較為集中，而英國商船的船艏像種類和規(guī)模則要豐富得多，主要取決于船主的財力[11]。英國船艏像大致可分為6類：文學人物、軍事人物、皇室成員、政治人物、動物和其他形象，下面將重點介紹其中的一些代表性船艏像。

1.1 文學人物

作為西方文明的搖籃，希臘神話故事形成于古老的愛琴海，它以其獨有的海洋文化魅力滋養(yǎng)了歐洲文明和文學的發(fā)展[12]，西方民間傳說也是船艏像靈感的沃土。作為西方海洋文化的2個重要源頭，英國船艏像中有眾多希臘神話和民間傳說人物。

英雄阿亞克斯（Ajax）。源自荷馬史詩《伊利亞特》（The Iliad）中的人物，他身材高大、體型健壯、力大無窮，可以單手舉起敵人。阿亞克斯因其勇敢、堅忍，又敢于自我犧牲，成為古希臘男子氣概的完美象征。

海神波塞冬（Poseidon）。作為掌管海洋的海神、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波塞冬權(quán)威僅次于宙斯，他具有人的外形，但更加健壯完美；擁有超人的能力，卻性格暴躁多變。波塞冬喻示了大海威力無窮又變幻莫測的特點，是古希臘文明對海洋理解與認識的人格化體現(xiàn)[13]。

復仇女神墨紀拉（Megaera）。古希臘的復仇女神（Furies）共有3位，分別是嫉妒女神墨紀拉、不安女神阿勒克圖（Alecto）、復仇女神提希豐（Tisiphone）,她們的任務是追捕并懲罰那些犯下重罪的人，其中墨紀拉專司懲罰對婚姻不忠者。復仇女神又被稱為“仁慈女神”，雖然她們行的是暴力之事，獲得的卻是稱頌，這表明古希臘人普遍接受復仇或公義是人類社會理應遵行的一種準則[14]。

女巫南妮（Nannie）。“卡蒂薩克”號運茶船的船艏像女巫南妮是民間傳說中的代表性人物。她的形象出自蘇格蘭詩人羅伯特·彭斯（Robert Burns）的詩“Tam o’ Shanter”（《塔姆·奧山特》），講述了醉漢塔姆深夜誤入女巫們的舞會并被憤怒的女巫南妮窮追不舍的故事。女巫南妮船艏像（見圖1）左手握著一束馬尾，生動還原了她在瘋狂追趕塔姆時扯下了他所騎母馬馬尾的場景。這個傳說在講述驚悚的鬼怪故事的同時，也告誡著人們酗酒的危險。

圖1 女巫南妮像

用南妮作為船艏像是一個有趣且矛盾的選擇。英國民間傳說中，女巫會在海上召喚出風暴使船沉沒，水手們也都相信船上如果有女人會帶來厄運，而彭斯筆下的女巫南妮卻害怕涉水而行，是一個性感墮落、脾氣火爆的女性，完全不同于維多利亞時代謙遜、貞潔和順從的傳統(tǒng)女性形象，并非船艏像的理想選擇。“卡蒂薩克”（Cutty Sark）指的是蘇格蘭低地女子常穿的一種亞麻布短裙。船主約翰·威爾斯（John Willis）不僅選擇南妮作為船艏像，而且以她喜歡的短裙“Cutty Sark”來命名這艘船，其用意是多重的。首先，船主可能希望船的速度像傳說中南妮追逐塔姆一樣的飛快；其次，彭斯對于酒精和女人的警告對于在海上航行的水手們而言也充滿智慧與幽默[15]。

1.2 軍事人物

英國皇家海軍作為英國最古老的軍種之一，是英國昔日海上輝煌的象征，陸軍在英國對外戰(zhàn)爭中也屢建戰(zhàn)功，他們在英國軍事史上都占據(jù)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英國船艏像中不乏知名的海軍、陸軍將領(lǐng)形象，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當屬霍雷肖·納爾遜將軍和科林·坎貝爾元帥。

霍雷肖·納爾遜（Horatio Nelson，1758-1805）。英國著名海軍將領(lǐng)、軍事家，被譽為“英國皇家海軍之魂”。納爾遜驍勇善戰(zhàn)，表現(xiàn)出色，先后參加了1798年尼羅河口海戰(zhàn)、1801年哥本哈根海戰(zhàn)等多次戰(zhàn)役，也曾因負傷導致其右眼失明、右胳膊截肢。在1805年西班牙特拉法爾加（Trafalgar）戰(zhàn)役中，英國海軍以少勝多，擊敗法國和西班牙聯(lián)合艦隊，從此奠定其后200多年的海上霸主地位。而納爾遜將軍在特拉法爾加戰(zhàn)役中，英勇抗敵，不幸中彈犧牲。英國為其在倫敦舉行了國葬，納爾遜犧牲時所在的旗艦“勝利”號（Victory）也與他一起成為英國海軍勇敢無畏的象征。英國的很多城市都有以特拉法爾加、納爾遜命名的廣場或街道，英國國家海事博物館、英國皇家海軍博物館、樸次茅斯皇家造船廠的“勝利”號艦船博物館都有納爾遜將軍的專題展館和塑像。納爾遜將軍的半身船艏像（見圖2）還原了他的真實形象，右眼雖然失明，但依然目光堅毅、無所畏懼。

圖2 霍雷肖·納爾遜像

科林·坎貝爾（Colin Campbell，1792-1863）。維多利亞時期的駐印英軍司令、陸軍元帥，先后參加過伊比利亞半島戰(zhàn)爭、美英戰(zhàn)爭、克里米亞戰(zhàn)爭和鴉片戰(zhàn)爭。坎貝爾在鎮(zhèn)壓1857-1858年印度民族大起義中被任命為總司令，他運用軍事謀略控制了局面，迫使印度獨立的腳步推遲了80余年。作為英國軍事史上一位極具影響力的將領(lǐng)，坎貝爾被視為“殖民主義英雄”，維多利亞政府在其去世后為他舉行了國葬，倫敦和他的故鄉(xiāng)格拉斯哥市也有為其豎立的雕像。

1.3 皇室成員

早在9世紀，英國國王阿爾弗雷德大帝就組建了海軍參與作戰(zhàn)，此后皇室也成為英國海軍無可爭議的指揮者。英國皇家海軍的稱謂、英國海軍艦艇名稱前的縮寫HMS（His/Her Majesty’s Ship，意為“國王/女王陛下的艦船”）都彰顯了其服務王室、服務國家的傳統(tǒng)。皇室成員也是英國海軍船艏像的首選之一，如阿爾弗雷德大帝、喬治三世等，其中最著名的是夏洛特王后船艏像（見圖3），堪稱皇家游艇船艏像中最為精美細膩的作品，無論是此前的“喬治三世”船艏像，還是其后維多利亞女王執(zhí)政時期的諸多船艏像，甚至是1953年英國最新一艘皇家游艇的船艏像“不列顛尼亞號”(Britannia)都未超過其規(guī)模和裝飾技藝。

圖3 夏洛特王后像

索菲·夏洛特（Sophie Charlotte，1744-1818）。英國國王喬治三世的王后、喬治四世的母親。喬治四世在位時期建造了皇家游艇“夏洛特”號以紀念母親，該游艇同名船艏像刻畫了年輕的夏洛特王后的形象，她左手執(zhí)一枚寶球，右手握著一把權(quán)杖，寶球頂端的十字象征著耶穌對世人的統(tǒng)治、皇室是耶穌在世間的代表，權(quán)杖則預示著天賦王權(quán)和皇室的勤政善治，她身后兩側(cè)各有一位小天使，象征著來自宗教的支持。王后身穿華貴的長裙，腰部束有珍珠鑲嵌的腰帶，裙子底部雕刻著英國國旗和漢諾威的盾形紋章，昭示1714年喬治三世成為國王之前，他曾祖父家族中已有人成為漢諾威的選帝侯[16]。

1.4 政治人物

許多著名的政治人物也為英國船艏像所偏愛，如前首相本杰明·迪斯雷利（1804-1881）和威廉·E·格萊德斯登（1809-1998）、貴格教徒改革家伊麗莎白·弗萊（1780-1845）、馬爾博羅公爵一世，約翰·丘吉爾（1650-1722，溫斯頓·丘吉爾的先祖）等。其中比較特別的是印度蒂普蘇丹船艏像，

見圖4。

圖4 蒂普蘇丹像

蒂普蘇丹（Tipu Sultan, 1750-1799），印度邁索爾王朝最后一任蘇丹，1799年在塞林伽巴丹戰(zhàn)役中被英國東印度公司和海德拉巴的尼扎姆王朝聯(lián)軍打敗并死于該役。圖4船艏像和其所在的軍艦“塞林伽巴丹”號均在印度建造，雖然該船艏像刻畫的是蒂普蘇丹，但他的形象也存在諸多令人費解之處。首先，用敵國的首領(lǐng)作為英國軍艦船艏像非常罕見；其次，蒂普蘇丹未著制服，他身穿的紅白藍三色服裝更具英國風而非印度傳統(tǒng)風格（通常為老虎裝飾圖案）；其三，作為蘇丹王，他居然自己撐傘而無隨從服侍；其四，他的坐騎形似《一千零一夜》中傳奇水手辛巴達的坐騎“洛克”（一只鷹的名字），這似乎預示著蒂普蘇丹并不是一位軍事將領(lǐng)，而只是傳說中的人物。19世紀初，英國曾掀起印度傳統(tǒng)藝術(shù)熱潮，這一尊神秘的船艏像也反映出當時印度造船工藝對英國的影響[17]。

1.5 動物

除了人物形象，動物也是很受青睞的船艏像主題，其中，斗牛犬和雄獅是最常見的形象，斗牛犬象征英國人，雄獅則象征英國王室，多作為英國皇家海軍艦船的船艏像。

斗牛犬（Bulldog）。英國斗牛犬品種獨特，四肢健壯、肌肉發(fā)達，下巴像虎鉗一樣有力，它以勇猛著稱，隨時敢于對抗體型大于自己的動物，常用于激怒公牛。據(jù)說，此犬種一旦離開英國，其后代就會退化。斗牛犬代表了英國人的傳統(tǒng)特點：兇猛、有力和勇敢，常與另一卡通人物形象“約翰牛”（John Bull）一起用于象征英國。二戰(zhàn)期間，英國媒體曾將溫斯頓·丘吉爾的頭像換成一只斗牛犬，喻示其頑強不屈地率領(lǐng)英國人民抵抗希特勒的進攻。英國皇家海軍單桅縱帆船“斗牛犬”號的船艏像（見圖5），目光兇狠、齜著牙，前爪擱在一只飾有英國國旗的盾牌上，粗大的脖圈寫有拉丁文“當心猛犬”(Cave Canum)，象征著其所在的船艦巡航全球以捍衛(wèi)英國的國家利益。

圖5 斗牛犬像

1.6 其他形象

除了上述5類人物和動物形象，英國船艏像還有其他的主題選擇，如船主的家屬，英國的城市、河流等擬人形象，以及其他如小丑、勇士、水手、護士等。

船主家屬。如船主托馬斯·布拉希的女兒康斯坦斯·布拉西（Constance Brassey）船艏像。康斯坦斯因染猩紅熱不幸夭折，家人在她死后一年以她的昵稱“陽光（Sunbeam）”命名了一艘新建的游艇，船艏像塑造了她雙手合于胸前、背生雙翼如天使的形象。這既是一種紀念，又承載了其父母希望她在航行中“陪伴”家人的美好愿望。

擬人形象。英國船艏像中常有一些河流、城市、國家或戰(zhàn)爭的擬人形象，這也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傳統(tǒng)之一。圖6的女性是擬人化的倫敦，她頭上的城墻是以倫敦塔的白塔為原型，象征著倫敦這座歷史名城。

圖6 倫敦擬人像

2 英國船艏像體現(xiàn)的航海精神

船艏像既是用于保護船艏的裝飾物，又象征著船艦的精神、船員們的信仰，傳達出深厚的海洋文化底蘊與鮮明的航海精神。英國船艏像反映出以下4種航海精神：不畏挑戰(zhàn)的探險精神；乘風破浪的進取精神；侵略擴張的戰(zhàn)神精神；自由的理性精神。

2.1 不畏挑戰(zhàn)的探險精神

由于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和生存條件影響，英國這一海島民族熱衷遠航與探險。海上航行充滿了未知的危險，但航海家和船員們面對挑戰(zhàn)無所畏懼，他們克服生理與心理極限，戰(zhàn)勝千難萬險，通過海洋遠征拓展了貿(mào)易，贏得了財富，推動了偉大的海洋事業(yè)，展現(xiàn)出航海人勇敢頑強、不屈不撓的航海精神，如：女巫南妮象征了大海的神秘、危險與刺激；英國斗牛犬體現(xiàn)了英國人的勇敢和頑強；勇士阿亞克斯彰顯了堅忍不拔、敢于冒險的精神。

2.2 乘風破浪的進取精神

遼闊的大海培養(yǎng)了海洋民族積極探索的心態(tài)，也激發(fā)了航海人乘風破浪的進取精神。直到喬治三世統(tǒng)治時期，英國海軍始終牢牢占據(jù)著海上霸權(quán)[18]。作為英國海軍的杰出代表，納爾遜將軍驍勇善戰(zhàn)、不惜為國捐軀，展現(xiàn)出勇于犧牲的航海精神；監(jiān)獄制度改革家伊麗莎白·弗萊則代表了勇于創(chuàng)新、銳意進取的航海意志。

2.3 侵略擴張的戰(zhàn)神精神

15—16世紀地理大發(fā)現(xiàn)之后，西歐開始了對新大陸的殖民擴張活動，這種富于掠奪和侵略的戰(zhàn)神精神逐漸融入西方航海精神之中[19]。英國的“殖民主義英雄”科林·坎貝爾元帥體現(xiàn)了殖民擴張精神；雄獅象征著英國皇室的權(quán)力和威嚴，同時也象征英國海外擴張的勃勃野心；海神波塞冬好戰(zhàn)、權(quán)力欲強，多次與諸神爭奪領(lǐng)地，有強烈的掠奪擴張野心[20]。船艏像反映出英國的航海精神還充滿戰(zhàn)神特質(zhì)，富于殖民色彩的侵略擴張性。

2.4 自由的理性精神

勇于探索、征服海洋的實踐活動滋養(yǎng)了航海人的理性精神。追求理性推動著人們合理改造世界，而追求自由則使人們努力擺脫外界的束縛。船艏像中的希臘復仇三女神，身材高大，容貌兇惡丑陋，追捕并懲罰那些犯下重罪的人們。她們一手持火把（象征著懷疑和求證，也象征光明中一切罪惡無所遁形），一手持匕首（象征對犯罪之人的報復與懲罰），她們身上理性和公義并存，懲罰和仁慈并存，丑陋和美麗并存[21]。

勇士阿亞克斯在激勵水手們的同時，也警示著他們傲慢和自大的危險。《伊利亞特》中的大英雄阿喀琉斯（Achilles）死后，阿亞克斯和奧德修斯（Odysseus）為了爭奪他的魔法盔甲大戰(zhàn)了一場。最終，奧德修斯在女神雅典娜（Athena）的幫助下獲得了盔甲，阿亞克斯憤怒之下大肆屠殺牲畜，意識到自己的殘忍暴行之后，他因羞恥自刎。阿亞克斯的形象是對傲慢和魯莽的警告，象征著追求理性與自我反思的重要性。

3 結(jié) 語

航海精神是英國成為海上強國并不斷發(fā)展壯大的精神動力，對于中國的海洋強國建設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激勵著我們更加勇敢、頑強地探索海洋，發(fā)揚與傳承中華民族獨特的航海精神。與英國相比，中國航海精神也具有探索、開拓、創(chuàng)新的特點；不同的是，相對于西方航海家積極的航海探險精神，中國航海精神的弘揚和傳承卻艱難而曲折，近代中國航海精神更是在防御和反抗中艱難生存[22]。令人欣慰的是，隨著新中國國力的提升，21世紀以來我國確立了“海洋強國”的戰(zhàn)略目標，日益重視航海精神的傳承與弘揚，中國政府和全社會都在積極推進航海文化教育與建設，重塑中華民族的航海精神。

此外，本文通過分析英國船艏像也揭示出英國航海精神的內(nèi)在困境，即國際交往中的海外殖民掠奪、爭霸世界的精神內(nèi)核。和英國相比，中國自古以來的航海活動多以和平交流、捍衛(wèi)主權(quán)和領(lǐng)土完整為目標，從鑒真東渡、鄭和下西洋、鄭成功收復臺灣，到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海洋命運共同體”的重要理念，無不彰顯出我國倡導的友好互利的和諧海洋觀。在全球化背景下，作為航海歷史悠久的海洋大國，中國需要立足傳統(tǒng)海洋文化，推動我國航海精神向積極進取、和平友好、互利共贏的方向不斷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