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

江蘇/成兆才

“誰叫你來牽牛啊？”女人瞪著眼睛看著成伢子。

“你家大話唄，他不叫我來，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來。”成伢子信誓旦旦地向女主人匯報。

“這真是吹牛，你說這大話，他把家里的牛給別人用，家里的地誰替他耕啊。”“真是說大話。”在場的人七嘴八舌，都認為是不可能的事。

“盡說大話。1948年，有次我跟大話借一把鋤頭他都沒肯。”有人搖著頭，堅決不信大話肯借牛。

這時大話回到家，女人忙問他咋回事。

大話說：“我家地耕完了，牛扣樁上也是老，成伢子你牽去用吧。”聽了大話的話，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1949年后，大話和村民們都分得了土地。大話有一句口頭禪：“共產黨想著我們農民，我也該為黨做些事。”

大話頭腦精明，干什么事都精打細算，家里條件自然要比別人好些，特別是房子。農村四合院很少，大話家的堂屋是木板做的墻，很少人家有這樣的房子。

公社在他家設個臨時辦事處。一天，工作人員送來一份材料，大話與他迎面走，他便請大話順帶轉交劉秘書。劉秘書看著大話遞過來的材料，說：“你把材料拿倒了，怎么看啊！”

大話說：“我這樣拿著是方便給你看的。”其實，

一天，大話與老婆商量，把自家房子騰出來，給公社辦學堂。女人聽了苦著臉問：“干啥騰咱家的房子給公社辦學堂？”

“你看這么多孩子不識字，公社想辦學堂卻沒有合適的房子。我想來想去，咱家的四合院最適合辦學堂。學堂盡快辦起來，孩子們上學就方便了。”大話解釋道。

大話老婆語調慢慢變輕緩了，問：“那我們搬到什么地方住？”

“只要能做飯、睡覺的地方就可以。”

大話的這一決定，得到了地方干部的大力支持，群眾紛紛稱贊：“大話真沒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