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起歐盟將禁售燃油車

文/沈臻懿

2022年6月29日，歐盟27國環境部長會議在經過長達16小時的磋商、談判后通過一項決議，就2035年歐盟全境內燃油車禁售計劃達成一致。這意味著自2035年起，以汽油和柴油作為動力的轎車、輕型商務車，都不得在歐盟范圍內銷售。歐洲長達百余年的內燃機時代，也將宣告終結。燃油車禁售的協議共識，進一步推動了歐盟淘汰燃油車輛的立法提速。接下來，該協議計劃還將經由歐盟理事會和歐洲議會商議，以便對具體細則進行確認。

歐盟禁售燃油車新政動態

2022年6月29日，歐盟環境部長會議就一系列碳減排提案達成共識，其中包括了備受關注的“歐盟市場內在售新車零排放”提議。歐盟27國環境部長通過決議，就2035年歐盟全境內燃油車禁售計劃達成一致，以實現2050年歐洲碳中和目標。

歐洲是燃油車誕生之地，時至今日仍是全球燃油車生產的最強地區之一。燃油車的逐步淘汰，是2021年7月《歐盟綠色轉型計劃》（Fit for 55）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該計劃提出，2030年歐盟包括汽車排放在內的溫室氣體排放量較1990年水平將減少55%；2035年新車二氧化碳排放量將徹底消除；2050年將實現碳中和目標。鑒于歐盟支持汽車產業摒棄化石燃料，促成其從燃油車到電動車的轉型，在未來的十多年中，大部分車企也將轉而生產電動車。

歐洲市場對于燃油車的淘汰已趨于明顯，汽車行業的電動化趨勢不可阻擋。僅2022年5月，法國電動汽車銷售量為15247輛，同比增長38%；德國電動汽車銷售量29182輛，同比增長9%；挪威的電動汽車份額甚至已然高達85%！

歐盟委員會主管綠色事務的副主席弗蘭斯·蒂默曼斯在環境部長會議后表示，“對于氣候行動而言，這是漫長而又美好的一天。我們秉持技術中立，我們想要的是零排放汽車”。法國能源轉型部部長阿涅斯·帕尼耶-魯納徹稱，“該項計劃對汽車產業帶來了巨大挑戰，但歐盟采取這些措施是必要的”。

稍早些時候，歐洲議會于今年6月8日就已表決支持歐盟委員會關于在歐盟境內停止銷售新燃油車的提案。6月29日歐盟環境部長會議達成的協議共識，則進一步推動了歐盟淘汰燃油車的立法提速。接下來，“歐盟燃油車禁售計劃”還將經由歐盟理事會和歐洲議會商議，以就具體細則進行確認。值得注意的是，6月29日的歐盟環境部長會議同時還批準了一項修正條款，同意給予年產量小于1萬輛汽車或者面向“小眾”市場的汽車生產商5年的豁免期。這一被稱為“法拉利修正案”的條款，實質上有利于奢侈品牌汽車生產商。

歐盟各國就燃油車禁售發聲

燃油車禁售協議的通過，標志著歐盟在國家層面上就此已達成共識，并有望以法律形式加以確立。但汽車作為歐洲人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該協議一經問世，相關利益方的行業和車企就紛紛發聲，甚至有部分汽車生產商表示了強烈反對。

對于2035年的歐盟燃油車禁售協議，法、德兩國的汽車行業協會均持否定態度。據歐洲汽車供應商協會的研究顯示，隨著電動汽車的興起，燃油車供應商的就業崗位將大幅消減。至2040年，消減的工作崗位數可能將達到50萬個。歐盟汽車產業由內燃機時代向電動車時代轉型，德國、意大利、西班牙等國受到影響的失業人數是最大的。

奔馳、寶馬、大眾等歐洲傳統汽車生產商認為，2035年燃油車禁售協議，并沒有遵循“技術中立”的原則，而是對燃油車采取歧視態度。沃爾沃、福特歐洲子公司等車企則表示，多個汽車品牌已承諾在未來的十年間，在歐洲只出售電動汽車。因此，歐洲決策者需要確保這一市場轉變不被拖延。

歐盟對于傳統能源依賴的擺脫，需要有足夠的基礎設施作為配套支持。預計至2035年，歐洲電動汽車的數量將由現在的500萬輛增幅至1.3億輛。這就需要增設包括900萬個公共充電站在內的總計6500萬個充電站來予以支持。然而，歐盟當前在充電基礎設施方面的建設嚴重不足，公共充電站數量僅有37.4萬個。除充電站數量過少外，歐洲范圍內的充電設施分布亦不均衡。現有的公共充電站中，有60%以上集中在荷蘭、法國、意大利、德國和英國，而在一些南歐和東歐國家，充電站的分布密度甚至每百公里還不足一個。因而也有觀點認為，燃油車淘汰和電動車推廣的計劃不能過于激進，歐盟尚未有足夠的充電基礎設施來支撐這一“禁燃”政策計劃。據統計，自2017年到2021年，歐盟電動車的銷量已翻了整整10倍，但公共充電站的增幅量只有2.5倍，基礎設施的數量缺口極大。德國汽車工業協會主席希爾德加德·穆勒表示，充電站等基礎配套設施的建設速度無法跟上歐盟的政策計劃，并將增加消費者的開支成本。

各方妥協下的燃油車禁售共識

2035年歐盟燃油車禁售協議達成共識的過程中，還出現了耐人尋味的一幕。協議通過前的一周，作為老牌燃油車強國，且坐擁歐洲最大汽車市場的德國，是反對這項協議的最強硬國家之一。2022年6月21日，德國財政部部長克里斯蒂安·林德納表示，歐盟2035年燃油車“禁售令”是錯誤的。燃油車的市場依然在，且其他地區的汽車生產商仍持續銷售燃油車。德國政府不會同意歐盟的這一法案。但為何到了6月29日，以德國為首的持反對態度的國家，都在歐盟環境部長會議上改變了態度，對燃油車禁售協議表示認同呢？不得不說，這是各方妥協之下的結果。

意大利、保加利亞、葡萄牙、羅馬尼亞等國，先前建議將燃油車100%禁售的截點延長到2040年，2035年時可減少90%的排量。但最終由德國提出的一項折中方案得到了各方接受并采納。

歐洲長達百余年的內燃機時代將宣告終結

德國環境部長斯特菲·萊姆克表示，如果提案中增加允許銷售使用“二氧化碳中和燃料”汽車的選項，德國可以支持歐盟2035年禁售燃油車計劃。這一折中方案建議在2035年之后，使用“二氧化碳中和燃料”的汽車仍可以在市場上銷售。為此，歐盟委員會將在2026年作出評估，使用合成燃料的汽車和混合動力汽車，是否符合零排放的要求。

不過，各界對于妥協、折中方案中提到的合成燃料，也有著兩種不同的聲音。歐洲環保組織“運輸與環境聯合會”對歐盟各國達成的燃油車禁售協議予以歡迎，并表示“內燃機的終結對于全球氣候而言無疑是一項利好”。但同時，該組織也呼吁歐洲議會應消除任何可能利用合成燃料漏洞的潛在可能性。據悉，汽車合成燃料不僅更為昂貴，且在可再生電力的利用效率方面遠遠低于電氣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