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來源抑制性細胞在上皮性卵巢癌中的臨床意義

王 婷 黃 龍 盧志勇 涂新飛 萬宇杰

1.江西省人民醫院腫瘤科，江西南昌 330006；2.南昌大學第二附屬醫院腫瘤科，江西南昌 330006；3.南昌市南昌縣人民醫院腫瘤科，江西南昌 330299

卵巢癌是常見惡性腫瘤， 其中上皮性卵巢癌占原發性卵巢癌的2/3 以上，是病死率最高的婦科惡性腫瘤類型，臨床治療多采用放化療，該病早期無特異性表現，多數患者確診已是中晚期，導致治療效果欠佳、預后不良，因此研究早期診斷方法對于提高上皮性卵巢癌具有重要意義。 骨髓來源抑制性細胞（myeloid-derived suppressor cells，MDSCs） 是一類源自骨髓的細胞前體，具有強大免疫抑制作用，是腫瘤微環境的重要組成成分之一。 MDSCs 在健康人體內含量較低，但在機體發生炎癥、感染、腫瘤等情況時會顯著升高并發揮抑制T 淋巴細胞作用，對免疫治療造成阻礙。 近年來有研究顯示，MDSCs 在宮頸癌治療預后評估中表現出良好效能，但在應用上皮性卵巢癌診斷中研究較少，基于此，本研究對比上皮性卵巢癌患者和健康志愿者、預后良好和預后不良患者體內外周血中最常見的MDSCs 類型——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并結合患者臨床資料分析年齡、腫瘤分期等的與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之間的關系， 旨在探究MDSCs 在上皮性卵巢癌中的臨床意義。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1月至2021年1月江西省人民醫院收治的203 例上皮性卵巢癌患者作為研究組，115例健康志愿者作為對照組， 研究組患者根據接受治療1年內腫瘤是否轉移、復發分為預后良好組（162 例）和預后不良組（41 例）（表1）。對照組平均年齡（47.02±3.83）歲，預后良好組平均年齡（46.87±3.21）歲，預后不良組平均年齡（47.86±3.34）歲，三組的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F=1.345，P=0.262），具有可比性。 本研究經江西省人民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20181203）。研究組納入標準：①患者年齡≥18 歲；②經影像學檢查、病理活檢確診為上皮性卵巢癌；③病歷資料完整，簽署研究知情同意書。 研究組排除標準：①術前進行上皮性卵巢癌相關放化療及手術治療， 使用免疫抑制劑及免疫刺激劑者；②合并免疫系統疾病、嚴重感染性疾病、膿毒血癥者。對照組納入標準：①年齡≥18歲；②簽署研究知情同意書。對照組排除標準：①近期曾使用免疫抑制劑及免疫刺激劑；②合并免疫系統疾病、嚴重感染性疾病、膿毒血癥。

表1 兩組患者一般資料的比較（例）

1.2 方法

①比較對照組和研究組患者入院時外周血以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資料。②比較預后良好組和預后不良組患者外周血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并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 曲線分析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用于判斷上皮性卵巢癌預后的臨床價值。 ③比較研究組不同年齡（≥45 歲、＜45歲）、腫瘤分期（Ⅰ、Ⅱ、Ⅲ、Ⅳ期）、腫瘤大小（≥3 cm、＜3 cm）、分化程度（高、中、低分化）、病理類型（漿液性、黏液性）患者的外周血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并對差異有意義資料進行相關性分析。

1.3 檢測方法

①取空腹外周靜脈血2 ml，使用肝素抗凝；②取抗凝血50 μl，混合熒光標記CD33抗體、HLA-DR 抗體各10 μl，混勻，4℃，避光孵育30 min；③加入溶血素2 ml，混勻，室溫閉光反應10 min；④加入PBS 緩沖液2 ml，混勻，以離心半徑22 cm，2000 r/min 轉速離心5 min；⑤棄上清液，用流式細胞儀檢查。

1.4 統計學方法

2 結果

2.1 研究組和對照組CD33+HLA-DR-/low MDSCs 表達水平的比較

研究組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為（3.35±1.04）%，對照組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為（0.73±0.25）%，研究組患者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26.568，P＜0.001）。

2.2 預后良好組和預后不良組CD33+HLA-DR-/low MDSCs 表達水平的比較

預后良好組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為（3.29±0.43）%，預后不良組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為（3.57±0.33）%，預后不良組患者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高于預后良好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3.887，P=0.002）。

2.3 CD33+HLA-DR-/low MDSCs 表達水平的預后判斷價值

ROC 曲線分析顯示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用于上皮性卵巢癌中診斷的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the curve，AUC）為0.713（95%CI=0.646～0.775），截斷值為3.29%，約登指數為0.366，特異度為53.70%，靈敏度為82.93%（圖1）。

圖1 CD33+HLA-DR-/low MDSCs 表達水平用于上皮性卵巢癌預后判斷的ROC 曲線

2.4 不同臨床資料患者CD33+HLA-DR-/low MDSCs表達水平的比較

不同年齡、腫瘤大小、病理類型的患者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腫瘤分期、分化程度患者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比較， 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2）。

表2 不同臨床資料患者CD33+HLA-DR-/low MDSCs 表達水平的比較（±s）

2.5 腫瘤分期、 分化程度與CD33+HLA-DR-/low MDSCs 表達水平的相關性

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與患者年齡、腫瘤大小、病理類型無相關性（P＞0.05），與腫瘤分期呈正相關（r=0.458，P＜0.05），與分化程度呈負相關（r=-0.342，P＜0.05）。

3 討論

腫瘤發展過程亦是腫瘤細胞克服機體免疫系統的過程， 腫瘤細胞混淆免疫系統避免殺傷以建立腫瘤微環境， 腫瘤微環境是指腫瘤細胞產生和生活的內環境，除腫瘤細胞自身外還包括成纖維細胞、免疫細胞、MDSCs、炎癥細胞等，還包括附近區域內的細胞間質、微血管以及浸潤在其中的生物分子。腫瘤微環境的建立需要經過免疫清除-免疫平衡-免疫逃逸三個過程。 臨床研究表示，MDSCs 與腫瘤細胞免疫逃逸過程相關聯。

MDSCs 通過免疫抑制細胞前體，在活化后可發揮免疫抑制作用，逃避機體的免疫監視及攻擊。本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患者的CD33HLA-DRMDSCs表達水平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MDSCs 參與上皮卵巢癌的發展，臨床可將MDSCs作為上皮性卵巢癌診斷輔助依據。此外，將研究組根據預后分為兩組，結果顯示，預后不良組患者的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高于預后良好組， 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CD33HLA-DRMDSCs 表達水平用于判斷上皮性卵巢癌預后的AUC 為0.713（95%CI=0.646～0.775），特異度為53.70%，靈敏度為82.93%，提示MDSCs 可作為預后預測指標，而截斷值為3.29%則表示患者MDSCs 表達水平≥3.29%可能預后不良，應對其進行重點觀察，以及時作出干預。

臨床治療上皮性卵巢癌除傳統放化療外，已有研究開展新型的免疫治療即通過免疫制劑調動、加強免疫系統功能來抑制腫瘤增殖，但治療效果并不明顯，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上皮性卵巢癌患者的死亡率幾乎沒有改變。 隨著臨床對腫瘤微環境的發展過程研究的深入， 發現MDSCs 的表達會產生免疫抑制作用，干擾免疫治療效果，促進腫瘤微環境發展。MDSCs 可以通過多方面發揮免疫抑制功能， 首先通過生成活性氧和活性氮引發細胞氧化應激損傷使T細胞受體合成受阻，讓T 細胞無法發揮免疫作用；其次MDSCs 抑制主要組織相容性復合體Ⅱ的表達，使其無法與抗原復合物結合，進而降低T 細胞識別功能使腫瘤細胞達成免疫逃逸，因為T 細胞未發揮功能降低巨噬細胞刺激淋巴因子的釋放，從而抑制巨噬細胞的吞噬功能； 此外MDSCs 可以通過消耗精氨酸和L型半胱氨酸來阻斷T 細胞活化；MDSCs 通過結合轉化生長因子-β抑制自然殺傷細胞的細胞毒性，還能通過負性調節使自然殺傷細胞失去功能，這也是腫瘤細胞免疫逃逸的重要機制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結果中不同腫瘤分期、分化程度患者的MDSCs 表達水平差異明顯， 相關性結果顯示MDSCs 表達水平與腫瘤分期呈正相關（r=0.458，P＜0.05），與分化程度呈負相關（r=-0.342，P＜0.05），隨著患者上皮性卵巢癌的嚴重程度增加， 其MDSCs 表達水平增加， 這說明MDSCs 表達水平可作為臨床判斷上皮性卵巢癌病情發展的輔助依據， 分析原因，MDSCs 表達水平上升使免疫系統功能下降，給腫瘤細胞更多增殖空間，促進患者病情發展，因此MDSCs 表達水平越高患者腫瘤分期等級越高。腫瘤分化程度與腫瘤惡性程度呈負相關，分化程度越低說明惡性程度越高，結果顯示隨分化程度升高MDSCs 表達水平下降，說明MDSCs 表達水平能作為判斷上皮性卵巢癌惡性程度的輔助依據，分析是因為惡性程度越低的腫瘤增殖能力、轉移傾向均更強，更能誘導包括MDSCs 活化在內的多種抑制免疫方式實現免疫逃逸，因此分化程度越低MDSCs 表達水平越高，而MDSCs 表達水平越高則使機體免疫下降進而促進腫瘤浸潤轉移，影響患者預后。

綜上所述，MDSCs 與上皮性卵巢癌患者腫瘤發展相關， 能通過發揮免疫抑制作用促進病情發展，外周血MDSCs 表達水平可用于早期上皮性卵巢癌診斷，判斷腫瘤分期及腫瘤分化程度并且可用于判斷預后，降低MDSCs 水平有利于改善患者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