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外一首）

周衛彬

雨可以回答什么？

貓在屋檐下停止了追逐

蠟梅的花苞熄滅了一束火焰

天空請求波紋推開冬季

巨大的鏡子里有人在飲茶

藍莓，被孩子厭棄的水果

也不能進入詩中，這種走向

是絕對正確的

因為相愛

我聽見有人在爭吵

便簽才是瓷器的敵人

如果夜沒有披上外衣，凝視

冰的凝視，那唯一的堅硬

被雨淋濕了

沒有什么是珍貴的

除了在一滴雨降落時

四月

去菜場買棵白菜，爬上梯子清理屋檐的碎玻璃，河水

無語東流，便去親親孩子的額頭，她不知道

閱讀有時候是殘忍的

繁花、流彈、咳嗽藥，窗欞上

滿是卡夫卡的眼睛，灑水車唱著歌，清洗

也曾生養過那些死者的街道

麥子還未落地，不必去亭中吟詩，青銅器嗡嗡作響

有人騎著馬進入古老的廢墟深處，黑暗中

薄紗般的掌紋被瓦解，斜飄向落滿雨水的河面

索性離開，而你濕漉漉的背影，打碎了那面鏡子

或遠望那一樹花苞，四月，田野里

烏云走向那些凌亂的墓碑，不舍晝夜

夜風中，漁人收起了釣竿，寒意很薄

歌聲遠遠地，遠遠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