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才人出
——談談《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的意義

汪 毅

紹興市文史研究館編纂的《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收錄了“二十五史”中立有傳記的人士。其選擇底本，為中華書局點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體現了版本的權威性。元代部分還以《新元史》進行了補充，體現了記錄的全面性和科學性。書中所列“紹興人”，以現今紹興行政區劃為準，計367人。他們或為一代國士，或為一域翹楚，包括紹興籍人士、定居紹興人士、對紹興貢獻卓著人士、在紹興有鮮明任職經歷或生活印記人士、籍貫不明或被誤記卻經考證確認的紹興籍人士、史書載明原籍紹興后遷籍他鄉人士等六類，亮出了紹興名人風采的一道旖旎風景線。該書65萬字，分上下冊，為“紹興市文史叢書之一”，由馮建榮主編，中華書局2022年5月出版。書的編委會主任包括中共紹興市委、紹興市人民政府、紹興市政協“一把手”。

紹興市文史研究館于2019年9月成立，為全國第一個市級文史研究館。在建館不到三年時間里推出此書，展示了紹興市文史研究館以推廓紹興歷史人物大系為己任的格局，是紹興市文史研究館“開天辟地”的一件事。該書堪稱紹興古今人物研究學科體系建設的一部重要工具書，有益于拓展紹興古代名人研究的廣度和深度。體悟該書意義，至少有以下七個方面。

書的裝幀設計形式感頗強，開本得體，精裝套色，色調雅致，紙質優良，編排有致。其封面古雅，寓意高遠，如詩如畫，以紅色暖調凸顯了“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具有視覺沖擊力和美學效應。內文編排簡練，序言與跋語珠聯璧合，立意高遠，闡釋精到，語境優美，呼應得體，編輯說明言簡意賅，無不傳遞出匠心之意、精工之神的信息。

所謂“開先河”，是指書在選題立項上的獨一無二，填補了紹興文史研究的一個空白；還體現在編輯上的特別探索。其編輯并非一般資料性質的匯編，而是需要史海鉤沉，披沙揀金，反復甄別。我相信，編者每每鉤沉到一個入史人物時，其心旌搖蕩、歡欣鼓舞一定是不可言表的。因為從以人系事的意義上，我感到編者與史籍中的人物在一起穿越——穿越在紹興數千年的一部通史中，穿越在中華文明波瀾壯闊的史冊里。

一是數量龐大，達367人；二是史不絕書，人物背景囊括了紹興古代的每一個斷代史，綿延了紹興歷史脈絡；三是人物角色豐富，君王、卿相、將軍、大吏、循吏、文豪、藝家、名賢、商賈、皇后、貴妃、孝女等濟濟一堂，體現了紹興古代文明的博大精深，甚至由此可以作精英階層和社會興替等分析。在編史修志中，往往以人系事，旨在以人鑒史、以人為鏡。自古以來，“國有史，郡縣有志”成為定律。在“二十五史”立傳的紹興人中，還有一個顯著特點，那就是他們不僅貴在一邑志書的人物志里，而且有的又顯赫于一統志、通志、府志、縣志等上。無疑，他們是紹興古代的重點人物，是紹興歷代的重要人脈和文脈，反映了一個時代的風貌，有的甚至屬于一個社會形態的精英范疇，在一定意義上構成了紹興古代的通史。至于紹興之所以能產生如此眾多入史人物，紹興之所以能成就這些歷史人物，其原因，盛閱春、馮建榮先生已分別在序言和跋語中條分縷析，所言精當，具有啟迪效應。

“二十五史”總計5000余萬字，其中《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達65萬字；“二十五史”紀傳人物近3萬個，其中《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367個。在歷史長河中，65萬字相對5000余萬字、367個相對近3萬個，雖然微不足道，但從絕對數看，65萬字和367個這兩個數字卻是全國絕大多數市級行政區劃不可比擬的。它們甚至可以與四川入“二十五史”列傳的人物數比肩。據統計，四川入“二十五史”列傳者有475人（包括今重慶）。

紹興歷史悠久，文明之樹根深葉茂。從歷史人物的影響和系統性探源角度看，《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堪稱“紹興有意思”的最具代表性的詮釋。在歷史演變的進程里，這些歷史人物中有很多可謂叱咤風云，擲地有聲，神采飛揚，各領風騷者。他們既是國士，又是一邑地標人物，是紹興的“定海神針”。（遺珠之憾的是，東漢會稽太守馬臻未入《后漢書》。）從這些人物的歷史活動中，可以窺見中華文明的內核，即“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的精神特質和發展形態”。

《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中華書局2022年版）

該書挖掘了紹興“所羅門寶藏”，既可以讓紹興人如數家珍而欣欣然，又可以使紹興的詩和遠方更精彩。該書拓展了紹興歷史視野，凸顯了紹興人特別的崇圣和敬賢情結，傳遞了紹興這片江山“代有才人出”的信息——如開國之君夏禹，“禹之遺烈”越王勾踐，登卿拜相劉寵，數征西域戰將鄭吉，國之謀士（商圣）范蠡，翰林學士顧臨，賢牧循吏湯紹恩，國之名士嵇康、王羲之、謝靈運、賀知章、陸游、徐渭、陳洪綬、章學誠，母儀皇后度宗全，孝女典范曹娥等，真可謂龍姿鳳采盡展稽山鏡水，溢美越地江山，體現了“江山代有才人出”的紹興詩意本真，甚至連接出華夏民族歷史源流緒統。與此同時，書中還可見歷代史家的春秋筆法，讓我們感慨其留下的那一串深深淺淺的印記。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本年5月2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體學習時，發表了《把中國文明歷史研究引向深入，增強歷史自覺，堅定文化自信》的重要講話。《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一書與總書記的講話精神十分契合，有助于紹興文明史研究走向深邃，有助于紹興名人基因解碼，有助于紹興名人精神和情懷的放大功效，有助于“紹興名人現象”整合，有助于紹興古城申遺、宋韻文化打造（陸游、顧臨、陸佃、李孟傳等均是“宋韻文化”的名片）等，有助于紹興進一步拓展以史明治邑之道，等等。故可以說，《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梳理和清晰了紹興歷史人物家底，是深化紹興“文明探源工程”的具體舉措和重要基礎工程，對于紹興區域性文化特別是人物個案的具體研究具有特殊意義，對于紹興現代文明的拓展具有重大支撐價值，從而進一步奠定紹興在中華歷史文化中的地位。

總之，《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一書暢數家珍，使紹興走在了全國前列，具有“范式”引領意義。“一花引來百花開”，這既屬于文化效應的溢出，更體現了人們對美好的憧憬。美好是春天開遍原野的姹紫嫣紅。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多的地方（如四川眉山市、江蘇蘇州市、江西吉安市、福建福州市等地）競相開放出類似《二十五史中立傳的紹興人》那樣的絢麗之花，以增色中華通史，添彩華夏文明，為我們的民族復興筑牢根基！